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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菀醒來之時,依舊是頭痛欲裂的感覺,好似整個腦袋要炸了一般,她抬手敲著自己的頭,試圖以痛攻痛,卻還是難受到極點。
她難受的閉上眼睛,想讓自己繼續昏睡過去,可此刻的難受讓她難以入眠,無奈之下只得睜開眼睛,白色紗帳在風吹過之時,輕輕地揚起,她偏過頭打量起四周的情形,屋子很小,但該有的都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她這是在哪兒?
楚云的府邸她到處都閑逛過,壓根就沒有這樣的一間小屋子,難道是楚風將她帶回家了?但總覺得這可能性比 是楚云的府邸更是微小。
她忍著頭痛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卻感覺自己除卻手上還有點力量,其余基本上仿佛如同軟骨頭一樣,根本撐不起她整個人。
她咬著嘴唇,深深地皺起眉頭,雙眸盯著頭頂的白色紗帳,是楚天翔嗎?他帶走她是想干什么?威脅楚風?威脅楚云?還是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
但無論是哪種,只要她落在楚天翔的手中不是什么好事,她要想個法子離開這兒,可就憑她現在這個樣子怕是無法爬出這個破地方。
“醒了?”壓得很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陶菀偏過頭順著聲音望去,見到的便是那裝在套子里的人,果然是他,她挑起嘴角冷笑:“我是不是該稱呼你楚伯父呢?你把我帶來這兒,可為了何事?”
“好一聲楚伯父!我喜歡!”羽羊低笑著說道,“但是你不覺得這個伯父是不是太年輕了點?你看你看?”說著頭在陶菀的面前左右晃著。
是的,的確年輕,這張美麗的臉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出頭點,怎回是那五六十歲楚天翔呢?可為何從一開始當她以為他是楚天翔的時候,他就承認了呢?
“那你是誰?”陶菀沒有理會他的笑意,依舊繃著一張臉,冷冷地說這話,“你究竟是在盤算著什么?”
羽羊笑著說道:“你不是換我為伯父嗎?那我就是楚天翔啊,難道耳宛公子還以為我是其它的人嗎?來說說,我像誰,我是誰呢?”
他是在裝瘋賣傻?還是……
“好,姑且你是楚天翔吧!”她就暫時這么認為,因為無論是誰,如今挑撥著他們兄弟關系變亂,讓楚國處于動蕩都和他脫不了關系,所以他都是他們的敵人,“你把我帶來,究竟是想怎樣?”
“不想怎樣!”羽羊挑著眉頭說道,“就是想要讓你呆在我的身邊,急死他們幾人而已?!?
現在的他與之前在楚云府邸見到的人在氣質上差別很多,之前是內斂,而現在更多的是帶著些許流里流氣,好似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一切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陶菀不再去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反正她暫時是離不開他的手心,不如好好的休養生息,看他究竟有什么動靜,她相信她不見了,楚風定會找人來找她,到時候就能夠離開這兒了。
“不說話了?”羽羊見她閉上眼睛,好似覺得很奇怪的樣子,他走到床沿前,彎下腰望著陶菀,“長得并不怎樣,怎么他們都喜歡你呢?”說著手指在陶菀的臉上用力戳了戳。
尖銳的指甲立刻刮破了陶菀的臉,好在她的臉是假臉。
“人皮面具?”他抬手一把撕下陶菀臉上的面具,“人面桃花相映紅,很不錯?!笔种冈谀谴厥㈤_的桃花上摩挲著,“呵呵,那個丫頭做事真是不成功。”
陶菀當他是在自言自語,卻也
從他的話中抓到了一丁點消息,他認識晴涵,若不是楚天翔,還認識晴涵,那會是誰呢?她不由得瞇起眼睛細細地打量起羽羊,試圖從他的面上找到一絲熟悉的東西。
羽羊微微瞇了下雙眼,然后扯開嘴角笑了,他將手中的人皮面具放到自己的臉上:“你說,我這樣出去,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就是你呢?會不會呢?”
“不會,你比我高多了!”陶菀直接潑他一盆冷水,他現在看上去像是興致勃勃,沒準兒真會做出這樣的事兒。
“哦!”羽羊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那我就去找一個和你差不多身高的女子,我這兒有好多這樣高度的女人,嗯,就這樣。耳宛公子就是好,會給我出謀劃策!有獎!”說著在陶菀左臉的桃花上親了一口。
陶菀怒火旺盛,她真想踹面前的人一腳,可是她沒有力氣,只有狠狠地瞪著他:“沒有的,他們不會相信的?!?
“也是!”羽羊笑著說道,“那兩個人應該都各自到自己的府上了,也應該把你被我抓的事情告訴各自的主子了,要是你突然間回去,他們鐵定是不會相信,那你就在這兒呆著吧,只是不曉得這些主子會怎么做呢?”
陶菀再次從她的口中抓到一絲線索,就是有人知道她被人抓了,但各自回去了,他們為什么沒有救走她?還是救不了她?“他們是誰?”
“嗯,兩個快要死的人,應該撐不過天明吧!”羽羊說得極其的輕松,仿佛這些人就是地上的螻蟻,生命極其的輕巧,“一個叫邱長,這個知道的太多了,太讓人討厭了。一個是非憂,這人拐走了晴涵,也好讓人討厭?!?
陶菀的心一驚,邱長是誰,她不認識,但是非憂她認識,他說他們撐不過天明,那就是……她不由得撇過頭望向窗外,外頭還是一片月色灑下的光亮,她忽而希望這天不要亮,這樣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去。
羽羊見她只是看了眼窗外,沒有說話,率先開口說道:“你不好奇,他們為什么會活不過天明嗎?”
“他們為什么會活不過天明嗎?”陶菀重復他的話,心里卻在想著其它的事情,她以為最重要的是他為什么沒有將他們殺了,而是讓他們回去了,他在這里頭又有著怎樣的陰謀?
“女人家不要這么聰明,笨一點就好!”羽羊抬起手撫摸著陶菀的額頭,將她皺著的眉頭撫平,“他們活不過天明因為我放了他們很多的血呀!”
陶菀忽然覺得這面前的人真不是人,而是個妖孽,絲毫不把人的生命當成命看。
羽羊卻并不理會她那厭惡的眼神,繼續說著話:“耳宛公子,你還頭暈不?要是不暈了,我帶你去個地方?去不去呢?”
“還暈著呢!”陶菀冷冷地說道,但很快為自己說出這句話而后悔,她心里還是挺想去看看他想帶她去的地方,“不過我還有能力去?!?
“哦?”羽羊反問道,“那我們走吧!”說著一把將陶菀從床上拽了下來,見她站都站不住,從懷中丟出一顆藥,硬塞進她的嘴巴里,“呆會可要好好看看。”
陶菀想要把那藥吐出來,卻發現無論怎樣都吐不出來。
“徒勞!”羽羊淡淡地丟出兩個字,而后蠻橫地拽著她走了出去,他的腳步很快,陶菀感覺自己就是被他拖著而走,她甩了甩,沒有甩開,也只有踉踉蹌蹌地跟在他的身后。
繞過很多地方,陶菀磕磕碰碰地隨著他來到一座很大的院子里,她聞
到一陣陣的血腥味從里頭傳出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胃在翻騰,太難聞了,她抬起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想要隔絕這樣的氣味,手卻被羽羊給鉗制了。
“進去。”羽羊推開大門,拖著陶菀往里頭走去,越往里走,濃重的血腥味就越重,那氣味充斥著她的口鼻,她的喉嚨,她的胃,乃至她的全身。
“變態!”
“耳宛公子,你看那兒就是水牢!”羽羊抬起手指著不遠處大大的池塘說道,在月色的照耀下,她能夠看到那池塘里有一個個鐵柵欄,池塘的水黃帶紅,而且她還能看到有幾個頭在鐵柵欄上,他們的身子全部在水下,只有這頭可以呼吸著外頭的空氣,不會死,但她知道他們現在是生不如死。
“他們都是些叛徒,一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羽羊見陶菀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兒,冷冷地解釋著,“但我很善良,沒有讓他們死?!?
“來,繼續跟我往里走!”羽羊繼續拽著陶菀往里頭走,在經過池塘的時候,那幾個人頭的眼睛忽然睜開來,緊緊地盯著陶菀,害得她一個抖索,那目光中帶著濃烈的恨意,噬骨的恨。
羽羊推開一扇笨重的大門,一股更為濃烈的血腥味從里頭傳來,血腥中還帶著一股尸臭味,這一次陶菀再也忍不住,彎下腰吐了起來,太惡心了。
“怎么了?是不是很好聞?”羽羊滿面笑容地說道,“呆會還有更好的東西哦!”
變態!陶菀在心中的罵道,她可以確定接下來見到的更為惡心,她索性一次性吐完為好。
“來,那兒會有很好玩的!”羽羊見她直起腰,再度強制地將她拖了進去。
里邊的情形,讓陶菀全身毛骨悚然,他不是人,他竟然可以如此淡定地望著里頭的東西,面色不改,心跳正常,而且其實那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耳宛公子,是不是覺得很好看,很好聞呢?”
那一張張的床上,躺著一個個血肉模糊的人,有些人的骨頭都露在外頭,上頭爬滿紅色的小蟲子,尤其是肚子那一塊,肚子被剖開,肚子里的東西都掉了出來,那些密密麻麻紅色的小蟲子卻異常歡快的吮吸著,由透明色慢慢地轉變成紅色,緊而一瞬間的功夫而已,而后小蟲子又開始互相吞噬著對方,未過多久,就只剩下一只大大的蟲子,安然的躺在死人的肚子上。
“是不是很有趣?”羽羊偏過頭笑瞇瞇地詢問道。
陶菀看的早已渾身冰冷,若是活人……她顫抖地問道:“那些人都是死人嗎?”
“有些事,有些不是,他們能夠感覺到那些小蟲子在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只是他們動不了而已。要不,我們走進一點去看看,你可以看到他們的面部表情。”說著就要拽著陶菀前去看。
陶菀沒有離去掙扎,只有任他拖著,她看到了,這些人都是雙目圓睜,嘴巴一直蠕動著,好似在求饒,好似在求他殺了他們,好似……他們的面容其實沒有那身上躺著的紅色大蟲子來的惡心,她看到那大蟲子昂首挺胸地望著陶菀,好似隨時準備進攻她一樣。
“耳宛公子,要不要送你一只玩玩?”羽羊說著就要伸手去抓那蟲子。
一股寒氣從她的腳底升起,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間甩開羽羊的手狂奔了出去,但是無論她跑的多遠,那昂首挺胸的小蟲子總是在她眼前亂晃……
“?。 碧蛰爷偪竦丶饨衅饋?,驚恐的聲音刺破黑暗蒼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