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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fēng)颼颼,陶菀冷得縮成一團(tuán),除卻那兩只眼睛還咕嚕咕嚕的望著面前的火堆,其它都縮進(jìn)了鳳歌長袍之中。
“你們兩個冷不?”陶菀打著冷顫,渾身哆嗦地問道,那上下排牙齒還不停地打著架,“寄國好啊,我要回寄國??!”
鳳歌斜睨了她一眼,這會兒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讓面前的火堆燒的更猛烈些。
沐陽蹲坐著抖動著自己的雙腳:“冷?。⊙绢^,我后悔了!”
陶菀微微扭轉(zhuǎn)過自己的頭,不解地詢問道:“你后悔什么呀?”
沐陽往火堆中又扔了一塊小木材,而后迫不及待地開口:“后悔答應(yīng)寄之來找你,丫的,這楚國也太冷了。我還應(yīng)該多帶幾件衣服。”
“哦哦!”陶菀沒好氣地應(yīng)了聲,“那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呢!”
沐陽果斷的搖搖頭,堅定地說道:“人都來了,都凍了這么多天了,再回去,多不劃算,好歹也要讓你請我大吃一頓后,我再回去。”
“靠,原來你惦記著大餐?。 币徊恍⌒模蛰矣滞鲁隽伺K字,“你妹的,我沒錢!”
這下沐陽可不許了,他撅起嘴巴:“你就是我妹啊,況乎你答應(yīng)過我,我來楚國,你會請我吃大餐,怎么才過了一個多月,你就要耍賴呢?”
“我有說嗎?”陶菀反問道,而后將目光投向鳳歌,同時還不忘朝著鳳歌眨眼,示意他與她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上。
哪料鳳歌無視了她的暗示,點頭:“夫人,你答應(yīng)過沐陽!”
聽得鳳歌的話語,兩個人就是一喜一悲,沐陽感激地朝著鳳歌點頭,而后得意地望著陶菀,還不忘挑眉,想耍賴,嘿嘿,有人幫他呢。而陶菀呢,則在心里痛哭流淚,她的銀子,她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如流水般東去。
“菀兒,你說得只是好好招待沐大夫!”車內(nèi)傳來了楚風(fēng)的聲音,他一個人坐在車內(nèi),每個夜晚都會聽到外面融洽的歡聲笑語,還有彼此揶揄打趣,他多么想要插一句,卻總是找不到地方,這一次,他記得那日她對沐陽說得話了。
聽聞,車內(nèi)的人發(fā)出了聲音,三人皆是一愣,隨后陶菀“哈哈”大笑起來,那可謂是捧腹大笑。
“沐陽,我只是說好好招待你哦,沒說請你吃大餐!”陶菀興奮地說道,這個招待嘛,就讓車內(nèi)的人去解決了,花他的銀子去,與她的銀子無關(guān),她的銀子還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地留在她的身邊,歐耶!
沐陽不服氣,爭辯道:“好好招待,不就是需要請我吃大餐?。 ?
陶菀并不否認(rèn),而是頻頻點頭如搗蒜泥:“是呀是呀,可是我現(xiàn)在住在鳳棲呀,有些人不會讓我出去請你吃大餐呀,故而你若要吃大餐,記得讓某人來請你,他沒準(zhǔn)會讓你吃好住好穿好,一切都好,哇咔咔!只要不花我的銀子就好!”
敢情她只是介意銀子,吝嗇鬼,守財奴,沐陽在心里送了她兩個綽號。
而車內(nèi)的人聽著陶菀的話,反而是揚(yáng)起一個笑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愿意替她付。
“那你也得問問車內(nèi)的人愿不愿意!”沐陽拿著自己的那把廢銅爛鐵的劍撥弄著火星,“他要是不愿意,那我的大餐,我的一切豈不都泡湯了!”
鳳歌看著他竟然拿劍撥弄火堆,瞬間無語,對于用劍之人,這劍可說是人生命的另一半,可在他手中,竟然成了搗騰火堆的鐵鉗,他幽幽地問道:“沐陽,你確定你的劍還能用?”
沐陽擎起劍,上下打量了下,重重地點頭:“能用。不能用的話就當(dāng)鐵鉗好了,反正這是我從垃圾堆撿來的!”
……
陶菀鳳歌在風(fēng)中瞬間凌亂了。
他的劍竟然是在垃圾堆撿的,他究竟是有多窮?
“沐陽,你是有多窮?”陶菀好奇地問道,“看你這身衣服,也值不少錢??!”
沐陽擱下劍,拉了拉自己的衣裳,瞥了幾眼:“這衣服是從曲折的衣柜里搞來的!我的衣服都賣了?!?
……
陶菀與鳳歌再次無從開口,衣服都賣了,都賣了,自己穿的還是從別人那兒搞來的,是該說他偉大,還是……
“那你身上有什么東西是屬于你自己的?”陶菀迫切地想要知道這個答案,衣服褲子鞋子襪子等之類的,她完全可以確定身上的都不是他的,都是從那幾位那兒搜羅而來。
沐陽思索了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還有一小堆瓶瓶罐罐的東西,得意洋洋地指著它們說:“這些都是屬于我的!”
他的所有物品難不成都去換成了藥材?最后都送給了平民百姓?
“那這些藥罐是用來干什么?”陶菀從長袍中伸出手指著那一堆物品,好奇地詢問道,“還有那布包是什么?”
沐陽一攤開布包,在火光照耀下的銀針,銀刀,銀鉗子變得閃閃發(fā)光,閃瞎了陶菀的狗眼,她驚訝地望著這些器具,由衷發(fā)出感嘆:“沐陽,你太先進(jìn)了!”
沐陽“嘿嘿”一下,表示對于陶菀的話,他很樂意聽,他一一指著那堆藥:“跌打損傷,止血,傷寒,防感染,防蛇蟲。這幾瓶都是毒粉,這剩下的都是針對亂七八糟毒粉的解藥?!?
這不只是陶菀一個人驚訝了,就連鳳歌都不由得佩服,他準(zhǔn)備的齊全,只是,鳳歌將視線定格在他的身上,就他那身板,就他那衣服,是怎么藏下這么多的藥瓶呢。
許是注意到鳳歌的注意和疑惑,沐陽竟然不顧男女有別的解開了自己的長衫,得意地展示著他的改裝版衣裳,這時候,鳳歌才注意到,衣服內(nèi)襯胸前有很大的一只大口袋,傾斜的衍生大腿處的位置,難怪他剛才掏的時候花了很久,還兩只手并用,一只從下面往上擠,一只在上面拿。
佩服!
鳳歌不由得豎起了拇指,這是他見過最為稱職的大夫了,外出需要用的藥齊齊呆在身上,已被不時之需。陶菀也不例外,當(dāng)初看到楚風(fēng)的瓶瓶罐罐的時候,她已經(jīng)覺得夠多了,如今再見沐陽,她覺得這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坐在馬車內(nèi)的楚風(fēng),聽著外面的議論一直從簾子邊的縫隙中望著外面的動靜,從他這身為大夫的角度看,他也不得不佩服沐陽,他和長歌兩個人都抵不上沐陽一人,也難怪沐陽在寄國這么
有名,不僅是他的行醫(yī)善施,還有他的萬藥俱備。
沐陽算是他見過的第二個帶足藥物的人了,第一個就是他的師傅,鬼才。
不過現(xiàn)在有沐陽在陶菀身邊,對于她來說,的確是安全可靠許多,他不愛殺人,卻會為所保護(hù)之人不得不殺人,要不然他不會擅于麻藥,而是毒藥了。
“沐陽,我發(fā)現(xiàn)我以后走到哪兒都要帶著你!”陶菀笑容滿面地說道,“就我那折騰樣,沒準(zhǔn)兒今兒個碰傷,明兒個摔傷,哪日又撞傷,而且怕蟲怕蛇,有你在,我就會啥都不怕了!”
“嗯嗯!”沐陽毫不謙虛地點頭應(yīng)著,“我吃得不多,用得不多,帶上我好處多多!”
“好。我就帶上你一個了!”陶菀爺們地拍了拍坐在旁邊的沐陽,“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你是我的機(jī)器貓??!”
“機(jī)器貓是什么?”這會兒輪到沐陽和鳳歌好奇了,他們可從沒聽說過這玩意兒。
“阿嚏!”陶菀還未回答,就連連打噴嚏,她用手揉搓著鼻子,嘴上憤憤地嘀咕著,“該死的,是有人在想我,還是有人在掛念我?!闭f著說著,又是噴嚏。
“媽呀,打得我難受死了!”鼻子總是有一股氣想要沖出來,她使勁地捏著鼻子,閉著嘴巴,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丫頭,你怕是感冒了!”沐陽提醒道,“坐會馬車內(nèi)去吧!”
“不要!”陶菀一口回絕。
“為什么?”
“我保證我上馬車過不了多久,某個人又會陰陽怪氣的說話!”陶菀說這句話的時候,朝著沐陽看了眼,又朝著遠(yuǎn)處的馬車瞟了一眼,“我怕我被人詛咒!”
弦外之音,他們聽得很清楚,各自都無奈地聳聳肩,那就怪坐在馬車?yán)锏娜税伞?
“丫頭,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沐陽正色道,嘻嘻鬧鬧可行,這會兒要是真感冒了,那就麻煩了,孕婦忌的藥太多,能不吃則不吃,能不生病則不生病。
陶菀嘟起她的小嘴巴,不開心地撒著嬌:“我不要就是不要嘛,反正你會給我弄不會傷身的藥,不是嘛?”說道這兒的時候,還俏皮地朝著沐陽扮鬼臉。
沐陽得了便宜不賣乖:“我醫(yī)術(shù)雖然不錯,但不高超??!”
“不要!”
“進(jìn)不進(jìn)?”
“不進(jìn)!”
“你確定?”沐陽挑著眉頭邪魅地笑笑,“你要是再不進(jìn)馬車,我讓不進(jìn)也得進(jìn)!”
“你威脅我!”陶菀驕橫地說道,“等我下次去寄國,讓寄之和哥哥滅了你!”
“嗯?”沐陽眉頭又是抖動了幾下,似乎在警告著陶菀要是再不進(jìn)馬車,他可真要動真格了。
在一邊看戲看了半天鳳歌,平淡地說道:“夫人,進(jìn)馬車去。”
“你也讓我去?。 苯y(tǒng)一戰(zhàn)線沒有達(dá)成,她成了光棍司令,好吧,好漢不吃眼前虧,進(jìn)就進(jìn),反正進(jìn)了馬車她也不吃虧,又不會挨凍,頂多是要面對個看著眼煩心燥的家伙而已。
她站起身子,將外袍扔個鳳歌,面帶不開心:“那我進(jìn)馬車了?我真得進(jìn)嘍?”
沐陽鳳歌兩人理都不理她,顧自望著火堆。
討了個沒趣,陶菀手腳并用滾上馬車,車內(nèi)的人正閉著眼睛,皺著眉,雙手環(huán)著胸口,靠在車壁上。
陶菀挪到自己的臥榻上,悠悠然的躺下,拉過一條毯子蓋在身上,果然比外面暖和多了,可是,她睡不著,她伸手從桌上撈過一本書,細(xì)看起來。
這時候,她聽得打顫的聲音,擱下書,望見楚風(fēng)整個人都縮成一團(tuán),咬著嘴唇不想發(fā)生聲音,陶菀聳聳肩,想要硬下心來不去理他,可在臥榻上輾轉(zhuǎn)幾次,覺得很不舒暢,不得不坐起來,將自己身上的毛毯蓋到楚風(fēng)的身上,將他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楚風(fēng)感覺到她的動作,幽幽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吐出兩個字:“謝謝!”
“呵呵,不客氣!”陶菀客套地回答著,“若是還覺得冷,那只有去你妹妹那兒拿毯子了!”
楚風(fēng)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靜靜地望著她,她的嘴再硬,心似乎還是軟的,俗稱刀子嘴豆腐心。她還是關(guān)心他的,他的嘴角緩緩地扯起一個笑容。
陶菀躺會到臥榻上,沒了毛毯的遮蓋,這胸口還真有點冷颼颼,可惜她又那么好心的將毛毯送個討厭的人了,哎,做好人活受死。
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衫,雙手環(huán)著胸口,但很快就將手拿開,手放在胸口,萬一睡著了,容易做噩夢,她討厭做夢。
可是不這么放,還這有點冷,忽而她發(fā)現(xiàn)鳳歌的那外袍是有多么暖和的了,似乎比她的毛毯還要厚。
“楚風(fēng),我跟你商量個事?”這樣仰躺著的冷與蜷縮著的冷,完全不一樣,她忍受不住了。
楚風(fēng)微微睜開眼睛,似乎有些氣若游絲:“什么事?”
“去那邊搞件厚衣服唄,你的厚衣服呢?”陶菀詢問道,她發(fā)現(xiàn)這兒的侍衛(wèi)多多少少都有一件厚的出奇的外袍,他不應(yīng)該沒有啊。
楚風(fēng)輕聲說道:“在涵兒那兒!她怕冷!”
靠,晴涵怕冷,他就把外袍給她,他自己則窩到她的馬車上。開玩笑,她真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竟然還好心的將毛毯給他,人家這不怕冷的貨都愿意去拿自己的袍子去泡妞,她何必那么好心。
她坐起身子,挪到他的身邊,用力一拽,將毛毯拽了回來,抱在懷里,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淡漠地說道:“凍死活該!”而后回到臥榻上,舒服的躺著,這樣暖和多了,但時不時地回去瞟一眼楚風(fēng)。
他依舊處于詫異狀態(tài)之中,他不明白他剛才又做了什么得罪她了。
哼!陶菀一撅頭,不去理他,不去看他。
楚風(fēng)望著她耍小性子的模樣,溫和地說道:“我又哪兒得罪你了?”
不理他,不理他……陶菀不斷地給自己念緊箍咒,但最后還是回答了他,“你哪兒都得罪我了?!?
“哦!”應(yīng)了聲后,隨后便沒了下話。
約莫過了許久,他又開了口:“菀兒,我冷!”
“冷死活該!”
“菀兒,我真得冷!”楚風(fēng)的語氣似乎帶著些許撒嬌。
“自
找的!”
“菀兒,我真得好冷!”說的話都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牙齒在上下打架。
“滾去你家小情人那兒!”陶菀沒好氣地說道,自己把衣服都貢獻(xiàn)給小情人了,何必在她這兒寒冷,不是很會逞能嗎?
楚風(fēng)的聲音不再響起,陶菀覺得有些奇怪,翻過身,望了一眼,他的指尖已經(jīng)徹底泛白,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紙,她擔(dān)憂地喚道:“楚風(fēng)?楚風(fēng)?楚風(fēng)?”
沒有回應(yīng)。
難不成她真烏鴉嘴了?
她焦急地起身,拉動著他的身子:“楚風(fēng),楚風(fēng),你怎么了?”
安靜如斯。
“楚風(fēng),你別嚇我,你不要死?。 碧蛰沂箘诺?fù)u動著他的身子,“我不該和你慪氣的呢,我把毯子給你,你醒醒,好不好?”楚風(fēng)整個人往邊上倒去,她趕緊地拉住他,“楚風(fēng),快醒來呀!不要丟下我啊,我不和你慪氣了。”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滴落了下來。
馬車外的兩人聽到動靜,趕緊的起身,掀開簾子,看到陶菀摟著楚風(fēng),而楚風(fēng)整個人僵硬一般,沐陽顧不得太多,趕緊地跳上馬車,他拉起楚風(fēng)的手,脈搏微弱,整個人體內(nèi)有一股寒冷亂竄。
“丫頭,不要抱著楚風(fēng)?!便尻枃?yán)肅地說道,“把他給我!”
“他不會有事吧?”陶菀?guī)е耷坏卦儐栔?
“嗯。不會有事!”沐陽不忍陶菀難受,編造了一個謊言,“他只是體內(nèi)寒毒發(fā)作而已?!倍聦嵣?,照現(xiàn)在這樣下去,也許過不了多久,楚風(fēng)就要離開人世了。
“哦!”陶菀抹了一把眼淚,將楚風(fēng)整個人交給沐陽,自己則挪到邊角。
沐陽抱起楚風(fēng)的時候,忽然覺得他好輕好輕,簡直如同一個女子一樣,他的身子是從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輕呢,以前抱他的時候,他還是有點份量的。他將楚風(fēng)放到臥榻上,而后繼續(xù)搭著他的脈搏。
“鳳歌,他吃過什么藥物?”沐陽嚴(yán)肅地詢問道,此時的他已經(jīng)該去平常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jīng)地凝視著臥榻上的楚風(fēng)。
鳳歌搖搖頭:“他從不吃藥,只泡藥!”
不可能,他肯定吃了!沐陽立刻否定掉。
緊接著眉頭皺的越發(fā)緊,這小子自己醫(yī)術(shù)都這么高了,不應(yīng)該沒有發(fā)現(xiàn)???
那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呢?
沐陽扯開楚風(fēng)的衣裳,又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布包,抽出幾枚銀針,一一扎在他身上的穴位上,以用來壓制寒氣的亂竄。
這時,馬車外響起一個焦急的聲音,是晴涵來了。
“是不是楚風(fēng)出事了?”
“嗯!”鳳歌如實地說道。
晴涵不顧身后人的阻攔,爬上了馬車,掀開簾子,看到楚風(fēng)已經(jīng)毫無知覺地躺在臥榻上。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指,鮮血立刻溢出,她走到楚風(fēng)身邊,準(zhǔn)備將自己的鮮血滴入到楚風(fēng)的嘴里。
沐陽倏地抓住她纖細(xì)的手腕,目光深冷的射向她:“住手!”而后用自己的銀刀在她手指上刮走了一滴鮮血。
“你想干什么?”晴涵憤怒地說道,“我的血能夠救楚風(fēng),能夠讓他變得暖和。”
沐陽的目光陡然變得森冷:“你以前是不是也這么喂過他?”
晴涵點頭。
“若是不想他死的話,最好不要用你的血!”沐陽松開手冷冷的說道,而后對著馬車外的人,“將你們的小姐帶走,看緊點。不然你們的莊主隨時都會死!”
“你……”晴涵眼眸上立刻熏染起一層水霧,“我只是想要救楚風(fēng)。”
“你不是大夫!”沐陽毫不留情面的回應(yīng)道,“否則楚風(fēng)遲早會被你害死!”
“我沒有想過害楚風(fēng)!”晴涵覺得更加委屈,她從沒有過害楚風(fēng)的心思,況乎,她這么愛楚風(fēng),怎么會舍得害楚風(fēng)呢。
沐陽不再去理會她,全神貫注地望著楚風(fēng)的身子,寒氣不斷地隨著銀針處冒出,當(dāng)他用手去把銀針的時候,他都覺得手捏著冰棍一樣,冰冷至極。
約莫半個時辰,他將楚風(fēng)身上的銀針通通拔出,又換了幾枚插入。
晴涵不再多說話,只是坐在陶菀旁邊,安靜地注視著楚風(fēng)。
而此時陶菀也沒那么多講究了,只要楚風(fēng)醒過來就好,別再這樣子嚇?biāo)秃谩?
又是半個時辰,楚風(fēng)身上開始出現(xiàn)了血色,沐陽見狀,便拔出了所有的銀針,而后對著邊上兩位女子說道:“他沒事了,你們該休息的就去休息,別鬧騰他?!?
他瞟了一眼楚風(fēng),算你小子走運(yùn),不然沒準(zhǔn)今兒個就走到盡頭了。
“他真得沒事了?”陶菀竟然與晴涵兩人異口同聲。話畢,兩個人相望了眼,都各自收回視線望著沐陽。
“沒事!”
“那我回去了!”晴涵也不在多逗留,朝著楚風(fēng)望了幾眼,便下了馬車。
她腦中還是有所疑問,為何沐陽說她的血會害死楚風(fēng)呢,娘親明明告訴她,她的血可以救楚風(fēng),她回去要好好想想,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著周圍的人散去,馬車附近只剩下鳳歌,長歌,陶菀,沐陽,還有一個昏睡中的人。
沐陽讓鳳歌拿著他的銀針在火上烤著,而自己則是觀察著銀刀上的血液:“你是長歌,是吧,也是個大夫。你對你家莊主的身體有多少了解。”
長歌搖頭:“主子從不讓屬下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我一直負(fù)責(zé)晴涵小姐。”
“那你覺得晴涵的身體有什么怪異之處嗎?”沐陽小心翼翼地拿著銀刀以防血液滴落,他走到火堆旁邊,借用溫度將血液烤干,讓它凝結(jié)在銀刀上,等著回去的時候好好研究研究。
“她的身體與很多藥物相克!”
“嗯!”沐陽應(yīng)了聲,然后說道,“那臭小子要是再喝她的血,遲早會死!”隨后又嘀咕了一句,“讓他自己留著吃,偏不吃,偏要給那不識好歹的女人吃,哼!”
“沐陽,你在嘀咕什么,什么讓他留著吃,什么不吃,什么女人?”陶菀聽著他的碎碎念,有些不解,聽著他的話,好像他很早就認(rèn)識楚風(fēng)一樣。
沐陽撇了撇嘴:“沒什么!丫頭,馬車?yán)锎糁?,看著點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