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怎麼想。”我有些惱怒了,我冷聲丟下一句,便轉身想離開,林靖深卻在我轉身後的下一秒,伸手緊緊攥住我的手腕。
我用力掙了掙,我說:“放開我林靖深。”
“你非要這樣?”他皺著眉冷冰冰質問道。
我輕笑了聲:“我怎樣?你在乎嗎?”
“我說了,你既然不想回渝城,那就留在這裡,但是你不許去山區。”林靖深還是這樣霸道,他心裡想的什麼我很清楚,但是我無法接受他的所作所爲。
我笑了笑:“林靖深,你真自私。”我們目光對視著,我的話令林靖深眼神十分難看,我將這一切無視掉,我說:“林靖深,爲什麼身邊每一個人你都想要去安排?難道就不能給人家一點兒選擇的權利嗎?”
他太過自我了。
我以爲他聽完我的話後會自我反省,但他並沒有,而是特別果斷地說:“湯言,誰都可以,唯獨你不信,你既然跟我結婚了,你就是我的人,你應該有點自知之明,跟你結婚前認識的那些男人斷了聯繫。”
“哈哈哈,林靖深,我是嫁給你,不是賣給你。”他的話,讓我真的十分切齒,我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或者應該說我從來不瞭解他這個人。
我說:“我是人,我有自己的自由,如果我連跟誰做朋友都要經過你的允許,那麼我跟一個殘疾又有什麼區別?”
“我說了,他跟你做朋友是有目的的,你就寧可信別人也不信我?”
“按你們說,那我是不是也能命令你不許跟顧之之來往了?”林靖深真的是冥頑不靈。
“之之跟他不一樣。”
“噢?有什麼不一樣?”
林靖深緊皺眉頭,臉色十分難看,他說:“顧之之在我眼裡只是一個妹妹,而向子成對你從一開始就帶著愛慕之意,就算知道我們已經領證他也還是不知悔改。”
“林靖深,不知悔改的是你。”我氣急了,聲音也跟著加大,我說:“顧之之在你看來是妹妹,但她呢?她未必當你是哥哥。如果你們真的是純潔的兄妹關係,那麼爲什麼又會發生剛剛那一幕?林靖深,你已經跟我結婚了,我也希望你在控制別人交友的時候管管自己身邊的花邊新聞,不然你沒有資格來說我。”
說完,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衣服,山區我去定了,他林靖深如果非要阻攔,除非砍斷我的腳,不然我就是爬也要爬去。
......
次日,我一早就起來了。
我提著自己的行李直接去了餐廳,從昨天跟林靖深鬧翻後,我就一直待在房間,午餐跟晚餐都是打電話讓服務員送上來的,我真的不想面對林靖深。
我害怕自己一言不合又會跟他吵起來。
我很累,我不想因爲這些瑣碎的亂七八糟事情來爭吵。
剛好可以接著去山區的這段時間,讓我們彼此都冷靜冷靜,我甚至在想,當初倉促的跟他領證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而林靖深找我結婚的目的也十分明瞭了,就像顧之之說的,他根本不愛我,說得好聽是有點喜歡,其實,只是看中我的性格,我可以不管不理會他跟誰來往,我也可以做到去隱忍。
如果林靖深真的是這樣想的,那麼他就錯了。
我本就不是大度的人,以前我們互不干涉,是因爲我認爲我沒有權利,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已經結婚了,就算不是因爲愛情,那麼至少有那麼一張紅本,我也是有權利的。
我坐在餐桌低著頭自顧自的吃早餐,吳彥跟向子成提著行李下來看到我一個人,吳彥問:“你去哪裡?”
“跟你們一起去山區。”我邊吃邊回答。
向子成震驚地問:“小言,你也去嗎?”
“嗯。”我點了點頭。
吳彥聽後,伸手拉開我旁邊的座位,他問:“你什麼情況?跟林總吵架了?”
“你就這麼喜歡我們吵架?”我扭頭盯著吳彥看。
“你倆的言行舉止十分反常,小言姐,你可別爲了賭氣跟我們去山區,山區的條件真的不算好,我們這次去不是去旅遊是去工作的,我聽說蠻辛苦的。”
“小彥彥,謝謝你關心,不過我不怕。”說完,我不在理會,而是繼續吃東西。
等我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林靖深等人也相繼來到餐廳了。
我站起身,提著行李箱說:“你們慢慢吃,我去車山等你們。”
“湯秘書,你這是要去哪裡?”俞舒晴問。
我微笑道:“去山區,俞小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體驗生活啊?”
“不.....不用了。”俞舒晴搖了搖頭,她掃了一眼林靖深輕聲道:“湯秘書,女孩子還是好好待在市區裡吧!山區不必這裡,很多設備都不齊全,林總你說對吧?”
“不知好歹就隨她去。”林靖深冷聲道。
他的話說出口,所有人都看明白我跟林靖深在鬧矛盾,在座的,除了俞舒晴以外,都知道我跟林靖深已經領證,但是在俞舒晴眼中,她也認爲我跟林靖深的關係匪淺。
林靖深的話說完後,顧之之接過一句:“湯秘書,你真決定要去山區了嗎?”
“當然。”我握住行李箱的手緊了緊,我說:“顧小姐,你的腳在林總的悉心照顧下,好多了吧?”
“多些湯秘書關心,已經好了。”顧之之對上我的視線,她意有所指地說:“湯秘書既然已經決定要去,那麼一路小心,不過有向經理跟吳助理在,我相信,他們會照顧好湯秘書的,靖深你說是嗎?”
“這是自然,誰叫我魅力大呢!”我感覺自己心口悶的難受,我不冷不熱地說完後轉身就走了。
我提著行李箱坐上了開往山區的車,我一直在車裡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他們才從酒店走出來。
跟我一同前去山區的有吳彥向子成趙秘書,顧俞兩家也分別安排了一個助理跟我們一起。
林靖深站在酒店門口,他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我心裡咯吱一下,有些小別扭,任性的扭過頭也不再看他。
我就這樣離開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離開的時候心裡居然還是有些難受跟不捨。
我不知道等我回來後,我們的關係又會是什麼樣子的?
.......
一路顛簸,我們到了這次的目的地壩縣。
然後由壩縣的陳主任帶領我們去這裡最窮的山區。
根據我們之前調查好的資料顯示,這裡有很多留守兒童,而且基本都是上小學的年齡,但是學校稀少,要去到距離五個小時的路程之外才有書讀,而且山路陡險,學校的環境也十分的簡陋。
我們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勘察實情,然後選出合適的地方建學校,其中包括將陡險的山路改成安全好走的公路。
所以工程十分大。
車子進不去山區,我們只能走路跋涉。
我們是下午到達壩縣的,一直走到晚上八點多才到達了指定的山區。
這裡的村長已經將村部的幾間簡陋房屋收拾出來安排給我們暫住。
晚飯,我們是在某個老鄉家吃的,雖然菜少,但是十分熱情,不過剛來,我還是不太習慣,所以基本沒吃飽。
晚飯過後,陳主任跟村長給我們說了一些明天的工作,明天他們先帶領我們去附近的村莊轉一下,然後在給我們一些他們認爲適合建立小學的地方,最後由我們自己從中選定。
等村長跟陳主任離開後,趙秘書吳彥還有向子成也跟著起身回房了,只有我一個人獨自坐在板凳上發呆。
一眼望去,哪裡都是漆黑。
看著繁星點點的天空,我突然很想念林靖深,不知他此刻在做什麼?我想,一定很開心吧?他有那麼多人圍著他轉,他又怎麼會想我呢?
我雖然嘴上堅硬,可我心十分軟弱,我只是不想將自己的弱展現出來,我害怕自己沒有了堅硬的防備會受傷。
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我心裡難免會難受,眼眶泛起了溼意,我深吸了口氣,正想擡起手擦拭,就聽到向子成的聲音,他問:“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不累嗎?”
一臉漆黑,我們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我擡頭看著他,輕聲道:“不困,想欣賞一下夜景。”
“夜景?”向子成笑了笑,他說:“渝城的夜景也美,你又怎麼不欣賞?”
“在渝城太忙,根本沒時間。”
“小言,你跟他.....是不是因爲我的原因鬧彆扭了?”向子成沒有迴應我的話,他嘴裡的那個他值得自然是林靖深。
“爲什麼這樣問?”
“如果不是,你爲什麼又會來這裡?難道是因爲我?”向子成一邊問一邊自嘲笑道。
我說:“向經理,你想多了。”我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是就不是,我不會因爲要給你留面子而故意順從你的意思回答。
向子成聽後愣了幾秒,然後才說:“湯言,你真的跟別人的女孩不一樣。”
“對呀,我就是我,不一樣的我!”
“是,獨一無二的湯言。”
“哈哈哈。”向子成的回答,讓我忍不住笑出聲了。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向子成突然又問我一句:“如果沒有他,你會不會接受我?”
“不會。”我直截了當。
“爲什麼?”向子成有些激動,他說:“難道是我不夠好嗎?”
“不是。”我否認了他的說法,我解釋道,我說:“我不想禍害你,其實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以前就說過了。”
“可我不這麼認爲,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沒讓向子成說完就打斷他的話了。
向子成卻說:“他根本配不上你,他不懂得關心你,這裡條件這麼差,你一個女孩子根本不適合。”
“向經理,男女平等,不許對女孩子有性別歧視,你們都能做到,我爲什麼不能?”我不想做過多的解釋,當然,即使我跟林靖深暫時鬧矛盾,但我也不希望別人說他的不是,我極其護短你們都知道的,我說完,從板凳上站起來,我張開手伸了個懶腰,然後繼續道:“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早點休息吧!晚安!”
我轉身朝我住的房間走去,向子成突然喊住我:“小言。”
我沒有停下,而是一邊走一邊問:“怎麼了?”
“如果你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可以告訴我。”
“謝謝!我知道。”話說完,我已經關上房門了。
......
第二天,我們很早就出發了。
村長跟陳主任帶我們去了這裡最高的山頂,村長說,山頂有十幾戶人居住,基本都是老人跟小孩爲主。
今天天氣不太好,一直在下小雨,我們爬上山頂的路都是石泥,而且特別陡,一路上我摔了好幾跤,褲子跟衣服上沾滿了泥巴,慶幸的是,來這裡之前,我把高跟鞋全部留在酒店,帶來的是兩雙平底運動鞋。
我們爬到山頂已經將近中午了,看到一些留守兒童大冬天還穿著涼鞋,趙秘書從這些小孩子口中瞭解到,好幾家都是爸媽出門打工,年長的哥哥姐姐在家帶弟弟妹妹。
我們商量後,當下就決定將這條路放到最重要之一。
希望給他們上學下學一個較好的路途環境,至少沒有危險。
臨近下午,我們才從山上下來,山上的老鄉想做飯招待我們,把自己家收了將近一年都捨不得吃的臘肉做給我們吃,村長跟陳主任也贊同,但我跟吳彥認爲,老人家留點東西不容易所以還是拒絕了。
我們從山上下來,雨越下越大,身上的雨衣已經有些漏水了。
因爲路太陡了,我們只能牽著手往下走,村長跟陳主任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趙秘書走在我前面,他拉著我的手,吳彥走在我後面,再然後是向子成。
我們手拉著手往下走,本以爲不會有什麼事情,可誰知道,我沒站穩,腳一滑,拽著吳彥就滑下山坡了。
因爲我在前面,所以我滑下去被樹身卡主了,吳彥就被困在了一塊石頭上,但是他可以爬上去的,只是他一直握住我的手不肯鬆開,我知道,他是害怕我會掉下去。
趙秘書跟向子成在上面大聲問:“你們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事?”
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動也動不了,想起來也不行,整個人處於一種懸空的狀態。
吳彥連忙迴應:“沒事沒事,被樹卡住了。”
聽了吳彥的話,趙秘書連忙喊村長跑回村裡搬救兵,陳主任跟向子成就在附近找樹藤,趙秘書想辦法營救我跟吳彥。
但老天不作美,傾盆大雨下個不停,我只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又累又困,肚子還餓。
吳彥見我半天不出聲就問我:“小言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就是累得很。”吳彥始終抓住我的手不肯鬆開,我輕聲道:“小彥彥,你鬆開我,我手都麻木了,你趕緊爬上去,我卡在這裡沒事,不會往下掉的。”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往下掉?但是我擔心我掉下去會連同吳彥也一起掉下去。
兩個人受傷不如一個人受傷。
可吳彥卻說:“你別說話,留點力氣吧!我現在餓得不行,你在說話小心我沒有力氣摔下去壓在你身上,到時候我倆就掉下懸崖了。”
吳彥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只是我笑不出來,因爲我覺得自己的腳特別麻,還有些刺痛,我又不敢說,只能咬緊牙齒隱忍著。
漸漸地,我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隱約間,我彷彿聽到有人喊我抓住繩子,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照做,只覺得渾身都冰冷,腳更是痛的動都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