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東邊,五皇子夏煜帶著兩名侍衛策馬奔走著,一路都沒有找著野獸,心裡鬱悶極了,他還想拔個頭籌博取皇帝的另眼相看呢,可誰知走來走去連只兔子都沒有見著。
“殿下,要不,咱們到南邊看看吧。”侍衛甲建議著。
“也好,咱們就到處轉轉。”夏煜點點頭,調轉馬,繼續策馬前行,突然間他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對侍衛說:“我聽說,大皇兄跟二皇兄今年私拼的目標是一頭成年的獅子,要不,咱們也去找獅子吧,咱們要是把獅子給打到手了,到時候父皇還不得另眼看我。”
“可是,殿下,他們要的是活獅子,就算是死的,也不可壞了皮毛,所以,就我們幾個......”侍衛乙擔心的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如他們?”夏煜橫眉立目,神色頗有不善。
“屬下不敢,屬下是覺得爲了安全起見,是不是回去多帶些人好一些。”侍衛乙被嚇得渾身瑟縮,但還是忠心建議著。
“哼。”夏煜徑自往前走,並沒有再搭理他。
對他來說,這些人都是愚見,這是狩獵說得好聽是遊戲,說得更直白一點,就是皇帝想檢查一下他這些皇子們的實力,這畢竟太子之位還沒有確立呢,多表現一下總是沒有錯的,要是帶著一大幫人,要怎麼突顯他的實力?
且說蘇欠,倒是一路看到很多小動物,只是每當她興沖沖的舉箭欲射的時候,若沒射中,夏司麟就會在後面補一箭,那反應簡直就是一前一後,就好像料中了她射不中似的,這種感覺真的非常不爽。
“怎麼樣?夫人可還滿意?你看你不知不覺就裝了這麼多戰利品了,回去可得跟七弟好好炫耀一番。”夏司麟揚著下巴,一臉的“感謝我吧”的樣子。
蘇欠快被他氣死了。
她其實很想告訴自己當他不在就好,就當他是空氣,可是這空氣不僅會插手她的獵物,還會說話,而且還一副求著讓別人感恩待德的樣子,簡直是夠夠的了。
“你不是要去找獅子麼?老跟我在淺林子裡打小獵物真的好麼?”蘇欠面色不善的提醒他。
“那個啊,不著急,反正又跑不了。”夏司麟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悠然的騎著馬與她並肩走著。
“爲什麼不急?萬一讓皇兄先找著了呢?”蘇欠斜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哪來的自信。
“夫人這是怕爲夫輸?”夏司麟轉過臉來,露著那招牌式的邪笑,陽光穿過樹葉,斑斑點點的灑在他身上,有一種特別醉人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
她下意識的往後躲著,她發現自己很不爭氣的居然有些臉紅了。
“你能不能認真的,這樣對你皇兄很不尊重。”蘇欠別過臉去,趕緊把歪了的樓又拉回來。
夏司麟看出了她的羞赧,覺得很好玩,便接著逗她:“咦?夫人爲何臉紅?難道是被爲夫神一般的俊容給迷住了?”
蘇欠握拳,忍,忍,忍!這裡有好多皇式子弟,說不定那皇帝老兒還不知道從哪方殺出來呢,不能發飆,不能發飆。
看著蘇欠隱忍的樣子,夏司麟覺得逗極了,笑得愈發開心了。
“頭低那麼低怎麼看得到獵物?算了,還是爲夫替你射好了。”夏司麟說著一隻箭已夾空射出,“噗”的一聲朝前方飛去。
只聽一聲動物的尖叫,一隻小豹子被直接釘在了樹桿上,掙扎了兩下後便昏死過去了。
“你的射獵手法也太殘暴了點吧?總是以這種方式結束它們的生命。”蘇欠沒好氣的跳下馬去取獵物。
結果她發現,射了那麼多箭後容王殿下的力道一點都沒減,那隻將獵物釘在樹上的箭,她居然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拔出來。
“爲夫只是在向你證明,只要你高興,爲夫隨時都可以贏給你看。”夏司麟一口一個“爲夫”,聽得蘇欠一陣惡寒,偏偏他還說上隱了似的,那戲虐的口氣配合著他那張充滿邪氣的臉,怎麼聽怎麼彆扭。
“快去找你的獅子。”蘇欠將獵物放入馬後的兜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既然小獵物也沒她出手的份,那就跟著去看大戲好了。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夏司麟斬野狼的那一手露得很不錯,只是不知道這要是不讓傷及皮毛,他會怎麼做?難不成要學武松三碗不過崗,赤手空拳將它打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位容王可太彪悍了。
蘇欠不由得側目上下打理了夏司麟一番,然後又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獅子王,那肯定不行啊,這廝雖然長得人高馬大的,但哪有人家武松那身肌肉啊。
蘇欠化身黑白兩小人,不停的在心裡吐槽對掐,對夏司麟各種揣測和假設,看得夏司麟心裡毛毛的。
這丫頭心裡在轉什麼歪腦筋他不知道,反正不會說他好話就對了。
“獅子在哪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沒有人能夠找到它,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沒有人能夠輕易將它帶回去。”而且,他都過得如此如意的,就算讓大皇兄先下手爲強,那又如何呢?
反正此刻對他來說,打獵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夏司麟看著蘇欠,露齒一笑,笑得蘇欠莫名奇妙。
正說話間,前面竄過一隻野山雞,蘇欠第一反應就是擡腳朝夏司麟踹了一腳,然後舉弓拔劍速射。
“嗖”的一聲箭響,那隻野雞堪堪中箭,一命嗚呼。
而夏司麟,被蘇欠突然踹了一腳,就那麼狼狽的摔到了馬下,哼哼嘰嘰的叫著,半天不起來。
蘇欠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下馬去收她的戰利口。
“夫人,你要謀殺親夫啊?”
“誰讓你每次都不讓我好好獵物的?”蘇欠本想上馬先生,但見夏司麟半天沒起來,又不由得有些擔心。
難得真的摔傷了?
繞到馬側一看,夏司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仰著頭,一臉委屈的望著她,見她走過來,伸出一隻手示意拉他起來。
蘇欠無奈,剛伸手拉住他,見他幾不可見的勾起了一抹壞笑,瞬間就明白自己又被捉弄了,頓時手上力道一鬆,又讓他跌回去了。
“別裝了,就這麼點高度能摔著你?自己起來。”蘇欠賞了他個大白眼,徑自朝自己的馬走去,翻身利落上馬,半點猶豫都沒有。
夏司麟一見,傻了。
怎麼他家夫人就這麼機靈呢?連騙都不好騙。
“哈哈哈——”
正當夏司麟暗自吐苦水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爆笑聲。
尋聲望去,那人不是夏若傾是誰?
夏司麟“騰”的一下從地上起來了,飛身上馬,那動作,快得簡直讓人咂舌,蘇欠暗暗抹汗,還好沒上當。
“笑什麼笑?皇兄不去找獅子老巢,盡跟著我們做什麼?”夏司麟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難得看容王出一次醜,怎能不笑呢?唉,沒想到啊,那麼高高在上的戰神容王,居然還得用計在老婆面前裝可憐搏同情,唉......”夏若傾裝模作樣的感嘆著,那眼裡是繃不住的笑,那嘴角藏不住的弧度早就把他的興災樂禍給出賣了。
夏司麟不理他,自動將他過慮,徑自策馬往前走。
“哎,別不理我呀。”夏若傾巴巴的追上來,想笑又使勁兒的憋住,憋得臉都紅了。
蘇欠看著都替他難受。
“弟妹原來身手這麼好啊,看來弟妹收穫頗豐啊。”夏若傾見夏司麟不理他,只好找蘇欠答話,餘光瞥見她馬後的背囊裡已經裝得滿滿的了,心裡不由得有些驚訝。
說實話,他都沒有打到這麼多呢。
“咳咳,我能說這裡不是我一個人打的麼?”蘇欠其實很想說,這裡除了剛剛那隻野雞外,統統都不是我打的。
但是想想,人家那麼新致勃勃的跑來找夏司麟,不就爲了比一下看誰的獵物多麼?如果告訴他這些都是夏司麟打的,那他豈不是很受打擊。
思及此,蘇欠用餘光瞥見夏若傾背囊裡鼓鼓的獵物,但是好像還是沒有她兜裡的多。
果然,不說實話是對的。
兩個人一起打的,總比這裡除了這隻雞外全是一個人打的,要讓人容易接受一些吧。
“看來弟妹是巾幗不讓鬚眉啊,不錯,看不出來嬌滴滴一美嬌娘,使起弓箭來也頗得心應手。”夏若傾想起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蘇欠飛起一腳踹完夏司麟後拔箭射野雞的那氣勢,真是酷斃了。
這位弟妹可夠彪悍的,思及此,他不由得爲他旁邊這位二弟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
不過這樣的女人也挺有意思的,她跟其她的女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夠真實,不作作。
不過能夠征服夏司麟的女人,又豈是一般的女人呢?
光憑這一點,他就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皇兄,你不是要跟我比麼?你老跟著我們怎麼比啊?”夏司麟此刻覺得這個燈炮亮眼極了。
他好不容易將夏川和夏涼那幫人趕走,這位大哥又跑過來湊熱鬧,難道他夏司麟取個老婆就這麼稀罕麼?個個跑來圍觀,這位更加,圍觀就圍觀吧,還老巴著她老婆說個不停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懂什麼叫避嫌?
“不急啊,反正狩獵有那麼多天呢,前面幾天不用那麼拼命。”夏若傾彷彿看不懂他那表情裡的意思一般,搖頭晃腦的表示他的亮度還不夠。
蘇欠旁觀著兩個男人的舌槍暗戰,也是無語了,她好想說,你倆聊著,我要去打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