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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恆卿神情複雜的看著她,這麼多年,他一直佩服的顧國侯顧蕭漓,竟然是個女人,那麼,陸祈墨早知這一切嗎?他故意將她留在身邊,是爲了讓她徹徹底底的愛上他,心甘情願的把密令交給他。
陸祈墨,你果然是最聰明的獵人。
“陸祈墨從來沒愛過你。”陸恆卿神情淡然,隨意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嗤笑,“他早知道密令在你身上,讓你留在他的身邊,讓你愛上他,心甘情願的爲他賣命,甚至把密令交給他,陸祈墨的心機如此深,你當然看不出來。”
顧蕭漓突然笑了,笑容裡說不盡的蒼涼,“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早就知道了,我從來沒愛過陸祈墨,我想接近他,然後殺了他!”
她面露殺機,狠狠的瞪了陸恆卿一眼,“陸祈墨,我根本不愛他。”
她忍住搖搖欲墜的眼淚,陸恆卿露出一絲狡詐的笑容,“是嗎?那你證明給我看,你從來沒愛過陸祈墨。”
顧蕭漓猛地一扯腰間衣帶,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她環抱著瘦削雙肩,一字一字咬牙切齒的說,“想不到恆王居然對我有興趣?”
昏暗的宮殿裡,顧蕭漓晶瑩剔透的身體呈現在他的面前,散亂的髮髻披散在潔白的悲傷,彷彿宣泄著她靈魂深處的悲哀,眸光帶著無盡的嘲諷。
她從來沒想過會跟陸恆卿有任何糾纏。
那個在深宮中一直站在自己身側的男子,那個在寒夜裡給她慰藉,她一直仰望的男子,沒想到自己居然赤裸的站在他的身前。
顧蕭漓緊緊抱著她瘦削的肩膀,堅定的眸光仰望著她,身上是歷經沙場留下的傷疤。
陸恆卿迷離的眸光灑在她冰涼的臉頰上,寒夜漫漫,二人相對站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閉上了眼,蜿蜒的淚痕流淌在清秀的面龐上,許久,一縷溫暖從身前傳來,他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臉上,他沉默的將她抱在懷中。
瘦削的顧蕭漓,被他緊緊的抱著,想要掙脫卻發現根本無用,顧蕭漓哭了,當她的裹胸布被陸恆卿一手扯下,顧蕭漓忍不住閉上了眼。
她冷的直打哆嗦,緊緊抱著雙肩。
陸恆卿解開狐皮斗篷,披在她的身上,一股暖意襲來,顧蕭漓睜開了眼,錯愕的眸光緊緊的凝視著她。
“夜裡很冷,”他擁著她入懷,沉聲道,“把衣服穿上。”
他要的只是裹胸布,而不是顧蕭漓的人。
她穿好了衣服,擡頭看著他,她只覺得無比的失望,“你得到了密令,若你還想要我的命,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陸恆卿冷峻的面容顯得波瀾不驚,“你願意留在陸祈墨身邊是你的事。”
陸祈墨,提到這個名字,顧蕭漓心頭一顫,她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要回去。”
“請便。”他漫不經心的吐出兩個字,顧蕭漓動都沒有動一下,神情無比的悲涼。
“別愛陸祈墨,”陸恆卿轉身翻起墨色的衣袍,他神情冷厲,目光散發著冰冷的寒芒,“你會萬劫不復。”
顧蕭漓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一滴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宮中這幾日大小宴會不斷,陸祈墨忙碌不已,一直沒有時間理會顧蕭漓,顧蕭漓也沒向他說密令的事,可是密令落在陸恆卿手上,若陸恆卿以此對付陸祈墨,他豈不是很危險。
顧蕭漓長嘆了一聲,一不小心打碎了正在擦拭的玉瓶,玉瓶碎了一地,引起衆人的目光,李公公瞠目看去,怒道,“小顧子,咱家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顧蕭漓沒有做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接受處罰,李公公見她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怒火沖天,“去!今天不許吃飯,把院子掃了再把地擦了!”
她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提著水桶去井邊打水,突然,井邊傳來幾個宮女碎碎念道,“你知道嗎?聽聞李貴妃娘娘這幾日身子不適,請了太醫瞧了幾次,不知道是不是有了。”
“那是天大的喜事啊,要是真有了,娘娘爲什麼不說呢?”
“陛下前幾個月爲了婉貴人冷落了貴妃娘娘很久,她也是近幾日才復寵的,怎麼會懷孕呢。”
……
顧蕭漓猛然一驚,陸祈墨確實有很久不曾寵幸過李越漓了,她真要是懷孕了,那麼孩子會不會是他的?
她猛然一驚,立刻回過神來,咳了兩聲,宮女們見到她,立刻一鬨而散,顧蕭漓嘆了一聲,見天色晚了,召喚出大頭鬼和調皮鬼來陪她聊天。
“主人主人……”大頭鬼吐了吐舌頭,衝著她笑道,“主人今天不開心哇。”
顧蕭漓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復又嘆道,“你們多找幾個人,趁著陸恆卿不注意,把密令找回來。”
大頭鬼拍了拍胸脯,“主人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
顧蕭漓始終提不起精神,她撐著頭,喃喃道,“你們都是鬼靈,肯定無所不知吧,李越漓有沒有懷孕,她懷的是誰的孩子?”
大頭鬼和調皮鬼相識了一眼,調皮鬼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主人,你就不要想著陸祈墨了,他根本就是個負心漢啊,他對你那麼好,還不是爲了密令,你爲什麼一定要把密令給他呢。”
“不是,”顧蕭漓搖了搖頭,苦笑道,“你們都想錯了,密令是顧蕭漓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把密令交給她的仇人陸祈墨呢,只是,密令在陸恆卿的手上,我不知道他會做什麼。”
大頭鬼點了點頭,“主人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把密令給你帶回來的。”
調皮鬼吐了吐舌頭,委屈的嘟著嘴,“主人,李貴妃確實懷了身孕,懷的是誰的孩子這個我不就知道了。”
“會不會是陸恆卿的?”顧蕭漓凝眉細想。
兩隻鬼搖了搖頭,就在此刻,突然,遠處傳來一聲輕咳聲,顧蕭漓連忙回過神,收起了大頭鬼和調皮鬼,眼前的男人緩緩的走來,高大挺拔的身軀在月色下顯得極爲朦朧,邪魅妖嬈的眸子,美的攝魂奪魄,肩寬腰窄,氣宇軒昂,每走一步,透著男人凜凜霸氣。
“參見陛下。”顧蕭漓福了福身子。
“你怎麼在這?”陸祈墨眉梢一挑,他身邊沒帶人,想必是出來轉轉。
“奴才正準備打水擦地。”顧蕭漓提起水桶,想從陸祈墨身邊走過,陸祈墨突然伸出手抓著她的手臂,水桶撲通一聲從她手上滑落了,水灑了一地。
陸祈墨抱她入懷,低聲道,“這麼久不見朕,你不想朕嗎?”
顧蕭漓心頭一驚,想著陸祈墨說過的話,不由沉沉的嘆了一聲,“陛下日理萬機,奴才又不能爲陛下分擔,奴才哪有臉見陛下呢。”
這話說著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不由閉上了眼,埋在了他的懷裡。
“誰說你不能爲朕分擔的,工部尚書今日開口褒揚你,說你梯田修築的很好,”他緊緊的抱著顧蕭漓,神情裡帶著幾分欣慰,“蕭漓,我真開心,你一直陪著我。”
顧蕭漓低下頭,她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陸祈墨。”
她伸出手環住他的腰,突然,身後傳來女子的驚聲,李越漓顫抖的身子站在遠處,惡狠狠的看向他們,“陸祈墨!”
顧蕭漓臉色一白,下意識的推開了他,他越是掙脫,相反被他抓的越緊,陸恆卿冷冷挑眉,“不是告誡過你,不準來朕的宮裡嗎?”
李越漓一步一步的朝著他走來,厲聲道,“你說過你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的,現在你又摟著這個賤人!陸祈墨,你對得起我!”
她氣的一雙眼睛都充血了,怒目而視,額頭上痙攣幾經崩裂,聲嘶力竭之間,眼淚滾滾而落,眼梢帶著一絲雪亮的恨意,狠狠的瞪著顧蕭漓。
顧蕭漓沒有退縮,平靜無瀾的眸光與她對視,她從沒想過跟她爭什麼,只是,若她咄咄逼人,休怪她不客氣。
李越漓不顧陸祈墨在場,揚起手朝著顧蕭漓揮過去,顧蕭漓輕巧的身子一閃,揚眉間,一記耳光反手打在她的臉色。
李越漓大吃一驚,怒吼道,“你敢對我動手!狗奴才!”
“奴才看到貴妃娘娘臉上有髒東西,幫娘娘擦一擦。”顧蕭漓俏生生的衝著她笑了,氣的李越漓七竅生煙,怒斥道,“大膽!”
陸祈墨噗嗤一聲笑了,他立刻沉下臉,望著李越漓冷冰冰的道,“朕沒有傳召你,還不滾回去!”
“陛下,”李越漓正色道,“臣妾懷孕了。”
顧蕭漓沒想到她那麼大膽,居然敢理直氣壯的承認自己懷孕?
陸祈墨微微一驚,隨即皺起眉頭,“你懷孕了?”
李越漓似笑非笑的夠著薄脣,眉宇間充滿冷意,“陛下忘了嗎?那一夜……”
難道說,她懷的孩子是陸祈墨的?顧蕭漓倒抽了一口冷氣,她驚錯的目光看向陸祈墨,等著他的答案。
陸祈墨冷哼一聲,“是不是朕的孩子,還不一定呢。”
“陛下,臣妾懷的是你的孩子,天地可鑑!”李越漓聲聲鏗鏘的看著他,目光一動不動的說,“難道你忘了嗎?當年你多麼希望臣妾給你生個孩子,你還摟著臣妾說,你這輩子只愛臣妾一個人,話應猶在耳,你居然摟著這個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