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床何時變得這般硬邦邦的了?呃......真難受,睡個覺竟也能弄得腰酸背疼的,算了,疼就疼著吧,唔......好困,先湊合湊合睡飽了再說。挪了挪有些發(fā)麻的手臂,季湘漪細眉很不安分的緊緊皺著,可也僅是一會兒便又緩緩舒展了開來。
“這是什么睡相呢?說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還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剛一走到門口,陌子昊就被季湘漪不雅的睡姿給震懾住了,愣怔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禁搖頭喃喃自語著道。這樣睡覺怎么可能會舒服嘛,瞧這一臉痛苦樣。
“大哥。”陌子昊剛要往里走去,卻被突然冒出來的痞三兒給叫住了。
“嗯?”頓住腳步,陌子昊轉過頭,不解的挑眉。
“大哥,柳公子到了,現(xiàn)在正在客廳等候您呢。”看了陌子昊一眼,痞三兒隨即低首恭敬的道。
“嗯,走吧,這就過去。”說著,陌子昊望了望屋里那睡得很不安穩(wěn)的人兒,不禁揚眉,嘴角邪肆的淺勾著,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
待兩人徹底離開后,季湘漪睜開了假寐的眼,其實早在他們對話時她就已經被吵醒了,緩緩坐起身來,發(fā)麻的雙臂和雙腿還有酸疼不已的腰令她忍不住咬牙唏噓。嘶......這一覺睡得可真是痛苦不堪啦!嗯......剛剛聽那痞三兒說什么柳公子,柳公子......思及此,她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心忽然莫名的砰砰砰跳的厲害,一股強烈不好的直覺將她的心占據的滿滿的。呃!先跟去看看再說!
想著,她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整了整被弄的皺巴的新娘服,提著長長的裙裾便往外走去。一路小心翼翼的躲避著,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誤會她這是想逃跑,到時被禁足關押起來可就糟糕了。只是,這土匪窩的客廳究竟在哪里呢?怎么繞了半天也沒見個影兒?鬼鬼祟祟的躲在柱頭后探頭探腦好一會兒,見沒人,她這才放心的走了出來,可剛一出來卻被突來的腳步聲嚇得趕緊再次躲了起來。
“喂,云澈,我說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想必你們兩家肯定鬧翻天了吧?”陌子昊看了看身側的好友,淡淡的問道。
“那還用說。”無奈的聳拉了下肩膀,柳云澈很是疲累的道。想著之前兩家來回的折騰,還有兩家四老的悲天哀嚎,他就忍不住一陣耳鳴,心里的煩躁簡直難以言語。
“呵呵......不過,還真是難得你能想出這么一出戲來,新郎和土匪串通半路搶劫自己的新娘,哈哈哈......真所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啊!”停下腳步,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陌子昊不禁哈哈笑了起來,連褒帶諷道。
“我這也不是被逼無奈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莜苒的感情,我是絕對不會辜負她的。”提到這個也著實很那個什么的,柳云澈說著聲音也不免低了下來,心里那股強烈的罪惡感曾幾度令他深感窒息。對不起,季小姐,此生,我柳云澈注定要負你了......
“走云澈,咱們那邊看看去。”陌子昊收起了大笑,笑意淺淺的隱沒在那性感的唇角,再次拍了拍好友的肩,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
“嗯,好。”柳云澈點了點頭,跟隨著陌子昊的腳步往前走去,兩人均是默契的沒再繼續(xù)在剛才的問題上打轉。
待兩人走出老遠,季湘漪仍未自震驚中回過神來,愣愣的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原本靈動的雙眼漸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原來他就是柳云澈,西子湖畔救我的那男子竟是他,苒......也并不是他的名字,苒......
......
......
“我這也不是被逼無奈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莜苒的感情,我是絕對不會辜負她的。”
......
......
苒,原來是他的心上人,是他和陌子昊串通將我搶到這里來的,呵呵......多么的可悲可笑呵!原來我季湘漪一直心心念念的名字,竟是他心上人的名字!原來,他就是我的未婚夫,我一直掛念的男子...
...哈哈哈哈!老天!你可真會開玩笑啊?!季湘漪癱軟的任背脊貼靠在柱頭上,眼里蓄意已久的淚水打濕了她長長密黑的睫毛,溢出了眼眶,淚流滿面。
哭了好久好久,心痛的漸漸麻痹了,季湘漪這才托著沉重的腳步,行尸走肉般的一步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淚,仍舊無聲的滑落著,順著她的臉頰滴落進頸項里,瞬息消失不見。
“小姐!”香兒好不容易才從那些人口里得知季湘漪的住處,可趕來半天卻不見她人影兒,遠遠的看到她朝這邊走來便迫不及待的大叫著沖了過去,一近身,卻被她那滿臉淚痕失魂落魄的樣給嚇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不禁驚呼出聲,“小姐!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他們怎么可以這樣?那個人說了你會沒事的啊?小姐......”
“香兒......香兒......是他,是他,是他讓陌子昊搶我們來的,是他,是他,柳云澈,也是......那笛子的主人......”望著香兒滿是擔憂的眼,季湘漪不等她說完便將她緊緊抱了個滿懷,臉深深埋入了香兒的肩頸,任由淚水浸濕著她肩胛的衣衫,再也無法控制的聲淚俱下。
“等等,小姐,你是說派人搶劫我們的是姑爺?他就是笛子的主人?”聽著,香兒震驚地將緊抱著自己的季湘漪稍稍推開了些許,心疼的擦拭著她滿臉的淚,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水霧迷蒙略微有些浮腫的眼,不敢置信的問道。這怎么可能?莫非天下果真有這般巧合之事?而且,姑爺干嘛要派人搶劫小姐呢?既然不想娶,那么退婚就是了啊!何苦要讓我家小姐受這等委屈,可惡!
“嗯。”季湘漪輕應著點了點頭,剛想要繼續(xù)抱著香兒埋頭痛哭沒想卻被她拒絕了,“香兒......”
“小姐,不要這樣!我們現(xiàn)在應該做的不是在這里悲天嚎地,而是應該想辦法逃離這里才是。”看著季湘漪疑惑受傷的眼,香兒果斷的道。
“逃出這里......我們是被蒙眼帶來的,怎么逃?”香兒一席話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可是,話雖如此,對這完全陌生連出口在東南西北都無知的地方,真要逃離,又是談何容易?季湘漪喃喃低語著環(huán)視了下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眼里黯然的只瞧得見還未來得及干的水光。逃?誰不想啊?可是......逃得出去嗎?
“要不這樣吧小姐,咱們往那里去看看,興許這出口就在那邊也不一定。”香兒也跟著環(huán)視了下四周,看后深吸了一口氣,斷然的指著季湘漪身后的方向道。
咦?對了!這土匪窩的客廳不就是在這個方向么?說不定這出口還真的就在那里呢!思及此,季湘漪一咬牙,望著香兒堅定的點點頭,便率先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呃......小姐,等等。”待季湘漪走出好些距離,香兒才愣怔的反應過來,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呼!這小姐,反應也太快了點吧?前一秒還猶豫成那樣,下一秒就堅定的跟那泰山似的,還真讓人有些接應不暇。
沿著季湘漪先前走過了那條走道,她倆一路躲藏著前進,竟管一路來她們并未碰到半個人,可是為了能順利的安全出逃,她們不得不小心翼翼。潛伏到先前躲避的柱頭,季湘漪拉著香兒停了下來,雙雙躲在了柱頭后面。這陌子昊和柳云澈之前就是從那里拐出來的,只要繞過前方那彎兒,應該就會有所知曉了。
“小姐......”
“噓,香兒,走。”季湘漪伸指摁住了香兒的唇,阻止了她即將出口的疑問,探出頭仔細的瞧了瞧動靜,這才放心的拉著她繼續(xù)朝著目標前進。
“啊!”
“啊!”
可剛一拐過彎兒,她們卻被突然出現(xiàn)在前方的陌子昊和柳云澈嚇得抑制不住驚叫出聲,慌亂的站立原地,不知該要作何反應,連那溫熱的手心都一下子變得冰涼。
“知道我為什么要將你們分開嗎?”看著眼前這兩個被嚇得不知所措的人兒,陌子昊原本含笑的眸子不自覺的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光,語氣更是涼涼的感覺不到
絲毫溫度。
季湘漪和香兒怯生生的將頭垂得低低的,木偶般一動不動的站立著,對于陌子昊的質問是既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哼,就是為了防著你們逃跑!”見她們毫無反應,陌子昊不禁有些惱火,話語中也參雜了濃濃的硝煙味,“不想死的話,立刻滾回去!”
聽他這么一吼,原本懼怕的季湘漪猛然的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瞪視著陌子昊和柳云澈,火氣更是陡然的一股腦從腳跟兒竄上了頭頂,只差沒冒出濃濃黑煙了。
“我——們——要——回——家!”看著他們疑惑的表情,季湘漪毫不畏懼的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吼道,吼完隨即瞪視向站在陌子昊身側的柳云澈,“怎么?柳少爺,你這是打算扣留我們一輩子嗎?哼哼,你這出戲碼唱得可真是精彩呵!”
“你......是你?”面對季湘漪的冷嘲熱諷,柳云澈剛想解釋,突然卻覺得她頗為面熟,好像是曾在哪里見過?“你是西子湖畔的那個女孩兒?”
“呃?”他還記得?就因為柳云澈這一句話,一時間,季湘漪所有的憤怒竟煙消云散,只因,他還記得她。
“對不起,我......我是迫不得已才這么做的,我......”面對眼前這個被自己傷害至深的女孩兒,柳云澈慌亂的想要解釋,想要道歉,卻被季湘漪斷然打斷。
“是啊,迫不得已,就因為你的迫不得已所以我就活該要承受你所帶給我的屈辱嗎?”不說還好,經他這么一說,季湘漪才恍然的回過魂,所有的委屈與恥辱取代著憤怒充斥在整個胸臆間,漲鼓得她的心,又悶又疼。呵呵......季湘漪,你這個笨蛋!他記得你又怎樣?在他心里的人不是你!
“我......對不起......”面對季湘漪的悲憤與那滿含受傷的雙眼,柳云澈愧疚的低下了頭,除了說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么,什么也彌補不了他所給她造成的傷害。
“柳少爺請放心,待我回去后,定會讓家人到柳家退婚,絕不會再增加柳少爺您的困擾。”季湘漪深呼吸著,不再多看柳云澈一眼,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字一句滿是對僅剩的一點尊嚴的維護,“香兒,我們走。”說完,她拉起正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香兒昂首挺胸便打算離開,卻被陌子昊突然伸手攔了下來。
“你想干什么?”悲憤的怒火早已淹沒了理智,閉了閉眼,季湘漪盡量克制住想要揮他耳光的沖動,壓抑著沉聲問道。
“我準你離開了嗎?”面對季湘漪的怒氣,陌子昊全然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邪肆的勾著唇角,挑眉道。
“你!陌子昊你混蛋!”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季湘漪的怒氣再也無法克制的終于爆發(fā)了出來,憤怒的嘶吼著揚手便朝陌子昊俊逸的臉上揮了過去,誰知卻被他一把接個正著。
“撒潑是吧?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還真以為我是仁慈的活菩薩啊?”緊握著季湘漪不安分的手腕,陌子昊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fā)得加深了些許,冰冷的言語讓聽著的人不禁從腳底直寒凍進心底,“嗯嗯,香兒是吧?這小丫頭挺標志的,賞給弟兄們應該不會委屈他們。”將視線放到她身后的丫鬟身上,說話間,嘴角那逐漸加深的笑意看著竟是如勾魂使者般陰森殘酷。
“你,陌子昊!我不許你打香兒的主意!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傷害她的!”聽陌子昊這么一說,季湘漪只覺每一根神經都拼命的往兩邊拔著河,緊繃的咯嚓作響,整顆心頓時緊張到了極限,自己微不足道的威脅此時與他殘酷相較起來,竟是這般的渺小如沙粒。
“不許打她的主意?那你是在間接提醒我打你的主意嗎?”對于季湘漪那無力的威脅,陌子昊笑得更是邪惡了,傾身將嘴唇貼近她的耳際,言語曖昧的令她忍不住恐懼的輕輕顫栗。
“你......無恥!!”陌子昊刻意的調戲,令季湘漪頓感羞憤交加,怒罵著揚起另一只自由的手就要揮打過去,沒想竟被他再次接了下來,兩只手被緊緊的禁錮著,絲毫動彈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