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舅舅家回來后,倒是難得的清凈,雖天天也偶有人來,但已經(jīng)不是陸續(xù)不絕,大多數(shù)已經(jīng)來過一次,明凈和長生只見個面就行,不用再陪著說話。
只是想起她為了從舅舅家脫身,暫且哄表妹說三天后讓娘以幫忙做飯的名義請她前來,可是她那股不達(dá)目的不罷休的勁兒,誰敢讓她來?
并不是長生不放心明凈,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就算明凈要納妾,也絕不會納王金花,何況明凈是真心真意地發(fā)誓要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是想違背誓言也不是現(xiàn)在。王金花從始到終,無論做什么都只是一場鬧劇而已。
她是擔(dān)心王金花極自信一定會成功,所以不管不顧地做出什么事壞了名聲誤了一生,讓外婆和舅舅傷心失望,更讓她和明凈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就算村野之人對男女大防看得不那么重,就算金花借著給自姑母幫忙的名譽(yù),也騙不了有心人的眼睛。
玉生是親妹妹尚且要避嫌,要不是家里這些天客人太多忙不過來,早被打發(fā)到舅舅家去住了,這幾天客人漸少,周王氏說打算送她去娘家小住,順便勸說王金花不要做非份之想了,可是長生舍不得妹妹走,就求了娘再讓姐妹倆多相處幾天,周王氏念著長生多年遠(yuǎn)離親人孤身在外,玉生又是個老實本份人,這才同意玉生再多留三天,三天后必須要去舅舅家,還嚴(yán)令她沒事就坐在自己屋里做活,不許隨意出來走動。
這種情況下,金花一個未嫁的表妹,就是走親戚也應(yīng)由長輩陪著,最多住個一兩日便要走,哪有表姐夫來省親,她偏偏要自個上門還住下不走?若真的那樣做了,不被唾沫星子淹死才怪呢!
周王氏那天從娘家回來,見侄女金花沒有跟著來,還以為自己的勸說起了作用,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了些。長生卻尋思著自己為了不讓表妹跟來,就瞞著娘騙表妹說過幾天邀她來幫忙,萬一她當(dāng)真了,又不見人來接,真的自個跑來怎么辦?到那時,大家的苦心不是白費了?
思前想后,長生還是對娘說了實話,又說了自己的擔(dān)心,周王氏又心疼女兒,又擔(dān)心侄女。
她知道明凈品行端方且對長生是真心,倒不是擔(dān)心他會做出什么,只是心疼他們好不容易歸寧回家,又得老夫人特許可以多住些時日,卻偏偏被各種雜事攪合的不得安寧。
最讓她放心不下的是唯一的親侄女王金花,她是自己年邁的娘親唯一的孫女,心頭肉一般疼大了,平時倒是個聰明能干之人,就是被嬌慣得只想享福。
若她真的做事不管不顧壞了自個的名聲,誤了自己一生,老娘已經(jīng)那般年紀(jì)了,身體又不好,怎受得了這種打擊?而且自己明知明凈絕對不會納王金花為妾,為什么還要由著她的性子胡來?這不但會害了她,還會害了自己的娘家。
怕家里人口風(fēng)不緊壞了侄女的名聲,周王氏連丈夫也沒感告訴,又叮嚀玉生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心里直煎熬了幾天,天天提心吊膽怕侄女不顧一切地跑到自家來,到時想瞞都瞞不住,思前想后決定無論如何不能由著弟媳和侄女的性子胡來,就派人悄悄叫來娘家兄弟王春發(fā),對他說明了種種厲害,讓他這幾天借口身體不舒服不要出車,在家勸說金花母女息了這份心思,并盯牢她們。
然后讓良生請了假專門陪明凈和長生去定遠(yuǎn)縣城和云州逛上幾天,讓他們看看本地的風(fēng)土人情,也出去放松放松,總不能回家來只應(yīng)付了客人。
而自己呢,剛好抽空帶上玉生回娘家看看,一定要對弟媳和侄女講清其中厲害,哪怕鬧翻臉也要勸住她們不要有任何非份之想。
明凈本來很喜歡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對農(nóng)家的一切都極感興趣,也很喜歡周家人對他和長生真心實意不求回報的好,就連老丈人很明顯的巴結(jié)討好和小心思都覺得挺有意思,對于絡(luò)繹不絕的訪客,長生覺得累得慌,他卻一點也不覺得。
聽著農(nóng)人說些山野村趣和收成生計,雖然每晚都累得連話也不想說,卻覺得分外新鮮有趣。不僅僅因為這些對他來說都是陌生新奇的,更因為自父親離世后,他在謝府沒有一日不小心翼翼做低伏小地活著,在這里他平時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么多人對他真心實意的尊重和喜愛,心里滿足自豪的同時更多的是感激。雖然不可能在這里一直住下去,但他一點也不介意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
可是王金花的事情他和長生同樣意識到了其中的嚴(yán)重性,他又根本沒有納妾的打算,更不會納王金花,王金花做得太過份只能自取其辱自毀名節(jié)而已。
按說這不關(guān)他的事,可王金花是長生唯一的親舅舅王春發(fā)唯一的女兒,而這個親舅舅是極得他和長生的信賴和親近的,就是看在王春發(fā)的面子上,他們也不能眼看著王金花自毀前程,所以避開再好不過,剛好可以去定遠(yuǎn)縣城和云州城里好好游玩一番。
雖然這兩個地方以前也去過,可是匆匆而行根本沒有來得及細(xì)看,而且那時孑然一身,哪里能比得上現(xiàn)在成雙成對?
所以他對岳母的提議是極高興的,連說自己早想去逛逛,這幾日也給家里添了太多的麻煩,自己也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讓大家都歇息幾日,當(dāng)下就和長生略收拾了一些行禮,高高興興地出行了,良生少年意氣也不肯乘車,就和墨兒一起騎馬。一路上沒有長輩約束,兩人又換上了普通人的裝束,只說游玩快事,不提各種煩惱,倒是愜意暢快無比。
而周王氏就過得沒那么輕松了,長生和明凈走后,周厚純父子重新開始賣豆腐,周王氏把家事交待給兩個兒媳后,就借著給娘親做了夏衫送去的名義,帶著玉生回了娘家,專為苦勸弟媳和侄女收了那門心思。
無奈她們過份自信又百般固執(zhí),怎么也不肯聽勸,周王氏想到女兒離家多年,好不容易能好好住些時日,全被這些與她無關(guān)的俗事的搞得亂七八糟,頓時怒從心頭起,質(zhì)問弟媳道:“你且說說,女兒和侄女哪個重要?”(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