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帶著血腥的味道吹進寢宮之內,原本應該是肅殺之聲漫天的寢宮之外,此時卻安靜的詭異。而那手握大刀一身衣衫早已染滿鮮血的男人此時依舊猶如一代梟雄,那沾染於他衣上猩紅液體在此時無疑爲他增添了份獨特的氣息,看似狼狽卻勝似強悍,微微凌亂的髮絲隨風而動,配他的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質,猶如那頂巔之上獨一無二的霸主,被血染紅的大刀發著刺眼的光芒,刀尖直立而下,那刀身上的液體沿著刀身如一條條鮮紅的赤煉王蛇正向人們炫耀著它獨特的豐姿。
目光冷冷看向身後正一步一步踏進大殿的男人,嘴角不帶溫度的上揚。最後的人也來了,這下絕對精彩。
“哼,該來的人也來了,是時候算總帳了”楚南晉的聲音落下,目光冷冽的看著那在自己身後停下腳步的男人,能把他給逼到這樣的地步,看來薛迪也是下狠勁了。
“晉,你要殺的人應該是我纔對”棕色的眸子看著眼前那俊美卻危險的男人,心中是既痛又恨。
“想死不著急,你們、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楚南晉的話落,隨即便有大批人馬涌了進來,全都清一色的白色著裝,不用猜,不用想,不用看也知道這些人是誰手下。然現在最吸引他們的並不是這些突然涌進來的人,而是他們身邊被硬架著走進來的女人,確切來說應該是一位年約四五十歲的女人,只是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端莊典雅的氣質,整個人一個消極狀態,看來也叫人可憐,而可憐之人往往卻有可恨之處,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太后——楊氏。
難以想象當初不可一世的太后,現在竟成了自己孫兒手中的階下囚,呵,老天還真是會諷刺人啊。
以爲放下一切跑去侍奉佛祖就可以洗滌自己一身的罪惡?錯了,有的時候哪怕你當真回頭是岸,那些那些該來的還是要來,任你如何醒悟終究也還是逃不過那因果關係,即便已放下了屠刀,卻還是改變不了它已粘滿鮮血的事實。回頭、不是對自己的救贖而是另一種變相的贖罪,因爲錯了所以必須面對那最後的結果,註定了逃不開,也躲不掉,所以她——在這裡。
“想不到今天會來的這麼
快吧”是啊,很快,按他原定的計劃本來還想放他們逍遙幾天,也算是他對自己母親最後的交代,可是好死不死,那個愚蠢的女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心紅的頭上,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看著眼前的楚南晉,太后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眼中依舊還是那樣倔強。看太后被影衛架著連動也不動,一旁的歇泉咬牙卻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對太后他恨多過愛。可不論如何,那個終究還是和他血肉相連的生母。
冰冷不帶感情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太后。楚南晉一字一句的道:“當初是你逼著我的母親離開歇泉,利用她來爲你的兒子蹬上皇位,偏偏在你的目的達到之後你居然又給她蓋上不貞的罪名,害她終於還是死在這睿思殿外,你,還記得嗎”語畢,那冷淡的聲調說得令人頭皮發麻。緊握的自己的拳頭,歇泉將自己的目光從太后的身上移開。
楚憐鑫,他到現在依然還清楚的記得那個女人,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要說起來自己也是元兇之一。
看著這都不說話的人,楚南晉往後退了幾步,目光一一掃過他們,而後直接看著歇泉譏諷的道:“自古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就因爲這樣,所以你把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推給自己的兄弟,這樣的兄弟感情還真是另人羨慕啊”是啊,如果不是他,親手推開楚憐鑫,也許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人,往往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那些奉承:百善孝爲先的古董,更是在面對這樣的選擇的時候,總會親手抹殺掉自己的愛人,成全那所謂的孝。
擡眸注視著眼前這猶如一頭獅子的男人,歇泉再次開口:“這一切,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當初將憐鑫推出去的話,那她也不會死,所以你要殺的人應該是我,要報復的人也應該我”終歸一切全是他的自私。
無情的勾勾嘴角,楚南晉伸手奪下了歇泉手中的大刀,幾個交手下來歇泉還是不敵楚南晉。只能看他拿著自己的那粘滿了鮮血的大刀站在那裡,笑的如斯耀眼灼人且血腥。
“所以,現在你才能站在這裡”話聲才落,眨眼間歇泉便感覺到了喉間一陣冰涼。當看清這切的時候,整個大殿裡安靜的只剩下太
皇太后與太后抽氣的聲音,那一刀不但快而且準,甚至連大刀揮動時的聲音也沒有聽見,便看見了那刀尖比上歇泉的脖子,沒有距離卻也不傷其肌膚。看著歇泉那鎮定的表情,楚南晉幽幽說道:“不愧是我娘看上的男人,可惜卻也是個無能的人”連自己的女人都可以拱手相讓,這樣的男人還算是個男人嗎。
“晉……你!”心臟差點停止運動的太皇太后幾乎忘了自己想說什麼,而這時楚南晉的目光卻無意的看了過來,叫太皇太后連什麼是恐懼也給忘了,腦子想著的全是那雙眼神的所包含的意思。
“自古兄弟相殘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現在在來一裝也不足爲其吧”看他說的如此雲淡風清,可聽在那三個人的耳朵裡卻像是個炸彈一般,轟的一聲炸掉了所有的一切,
人世界最痛苦的傷害莫過於親人的背叛,即使他們都不是有心如此,即便他們都是無可奈何,可做了就是做了。他不是很愛自己的兄長嗎,那他就讓他用自己的刀親手殺了他愛的人。她不是很愛自己的兒子嗎,那他就讓她親眼看著她的兒子是如何殺死自己的兄長的,呵呵,這樣的一幕應該不錯。
“晉你想做什麼”問也白問,剛纔的哪個眼神她已經懂了。
不出太皇太后的表情,楚南晉手裡握著歇泉的大刀,緩緩向後退了一步,刀頭不移的直比著他的咽喉:“我想做什麼,祖奶奶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這話才落,太后那滿是怨恨的眼神就利馬像是一把尖刀似的直掃太皇太后而去:“你知道?你知道他想造反?你知道他想殺了皇帝?”她居然知道卻還放任著這一切的發生?!
無視太后那怨毒的眼神,太皇太后現在一心一意只是專注在楚南晉的身上:“晉,你這樣做是在將自己推向絕路你知道嗎”他要真用歇泉的手殺了皇帝,那他將來還怎麼做上皇位,朝中大臣不會同意,百姓不會同意,他殺的人已經夠了,太子歇落、許楊甚至是軍機大臣還有那一直擁戴著歇落的柳太師一家……夠了,他手上的鮮血已經夠了……
將目光看向太皇太后楚南晉決絕的道:“從我娘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走到了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