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丹尼爾接到庫薩電話的時候，簡直產(chǎn)生了世界在跟他開玩笑的感覺。

“丹尼爾，對不起，但是我沒有太多時間了，我必須離開洛杉磯，我已經(jīng)跟凱文說過，他會幫你安排新的經(jīng)紀人，丹尼，祝你成功。”

電話里傳來“滴滴滴”的聲音。

庫薩已經(jīng)掛線了。

丹尼爾愣了一會兒，馬上給安迪打了個電話。

“庫薩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丹尼爾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丹尼爾感到一陣頭疼，如果安迪也毫不知情，那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去找誰了解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怎么了？”

丹尼爾后仰在沙發(fā)上，“他剛剛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他辭職了，他必須得離開洛杉磯。”

“……”安迪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丹尼爾，我先了解一下，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

“好的，安迪，謝謝。”

“不用，你應該保持冷靜，丹尼爾。”

“我會的，不過你最好還是能過來一趟。”丹尼爾摸了摸額頭，這個消息確實太有沖擊性了，想想他們剛剛經(jīng)歷了信任危機，面對如此多的事務，庫薩居然跟他說他要辭職。

“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丹尼爾心里想到，“他被收買了？還是得罪了加州州長？”

手機提示有未接來電，丹尼爾還沒來得及點開看，就看到凱文的來電提示。

“早上好，凱文。”

“發(fā)生了什么？庫薩瘋了么？難道他覺得我不會去告他？”凱文·高利明顯在暴怒，“丹尼爾，如果你知道什么，你有義務告訴我，伊諾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他不會輕易放過庫薩的，你明白么？他違反了合約，置你的前程于不顧，而且我們必須馬上徹查他是否利用職務之便獲取了非法的利益。哦，天哪，丹尼爾，你應該接受公司的安排，而不是指定他全權負責你的經(jīng)紀事務，現(xiàn)在你怎么辦，哪怕別人愿意接手，你指望誰能做到百分之百，你現(xiàn)在處于關鍵時期，任何失誤都會對你產(chǎn)生不可預測的影響。丹尼爾，這一次你應該明白好萊塢不是個能相信人的地方。”

丹尼爾從未見到一直和氣的凱文發(fā)這么大的火。

即便他決定將經(jīng)紀事務統(tǒng)統(tǒng)交給庫薩來抉擇，凱文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

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凱文，我知道庫薩這一次惹了**煩，但你不覺得一切很奇怪么？昨天晚上我們還在談論《角斗士》的宣傳，結果今天他就給我打電話，而且明顯受到通話限制，他說他必須離開洛杉磯，而不是他要離開洛杉磯，你知道么？他是被迫的。我覺得我們需要報警。”

“報警？你也瘋了么？你想要明天的報紙頭條，全都是丹尼爾·桑德勒的經(jīng)紀人失蹤么？而且，他能夠給你我打電話，說明他根本不會有危險。不然以他的聰明，如果需要求助，他不會不給出暗示。而且，而且，丹尼爾，不論他發(fā)生了什么，應該去報警的都不是我們？明白么？他有父母，有親人，我們只是他的工作伙伴，他在工作以外的事情跟公司沒有關系，也不可能有關系。”

凱文語氣嚴峻，他顯然想到如果庫薩產(chǎn)生了什么丑聞，公司必須要跟他保持距離，而且要及時脫身

丹尼爾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忍住爆粗的沖動。

“聽著，丹尼爾，現(xiàn)在一切關于庫薩的事情，你都必須跟CAA一起面對，不允許單獨行動，明白么？”

“是的，我明白。fucccck！”

“很好，梅麗莎·萊恩會提前入職，她明天就會介入你的事物，公司會給你指定新的臨時經(jīng)紀人，金·派森？丹澤爾·萊德利？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我聽從公司的安排。”

丹尼爾明白現(xiàn)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了，他現(xiàn)在事務繁重，任何拖延都會影響到事情的推進，尤其是《角斗士》的宣傳，以及馬上到來的南加大短片大賽頒獎會。

“如果你早點這么做，現(xiàn)在就不會這么被動。”

凱文掛電話之前，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丹尼爾無言以對。

很快，安迪驅車過來，她今天回家取東西，準備明天早上來接丹尼爾。

“有什么消息么？”

丹尼爾聽到開門聲，馬上站了起來，他希望看到的是庫薩·達蒙，可惜那不可能，安迪進來后面色有點凝重。

“我沒法聯(lián)系到他，也聯(lián)系不到他叔叔，恩，我爸爸。”

“你的意思，他家里出了問題？”

安迪面露難色，“丹尼爾，庫薩可能沒有跟你說過，達蒙家族百年來一直是紐約地下勢力的重要成員，庫薩是達蒙家族第一個申請到杜克大學——或者說上檔次的大學的家族成員。他從沒有接觸過達蒙家的那些東西。”

丹尼爾覺得三觀被洗禮了，“你是說庫薩家是紐約黑幫？”

說到紐約黑幫，丹尼爾還神經(jīng)質地想到了馬丁·斯科塞斯的那部電影，可能今年或者明年就會開拍，丹尼爾·戴·劉易斯、李奧納多、卡梅隆·迪亞茲，卡司強大。

好吧，現(xiàn)在想這個有點不合時宜。

得到了安迪的肯定之后，丹尼爾確實猶豫起來。

好萊塢跟黑幫的關系并非遙遠，事實上，很多人手里都有黑幫關系，比如金·派森，他說過《阿甘正傳》的片場被點過火，他也想過對喬森·朱動手腳，這些都不可能親自去做，必須借助那些黑暗陰影里潛藏的力量。

“所以，他是被仇家?guī)ё吡耍俊?

丹尼爾對美國黑幫沒什么了解，他的印象里還是港臺片里演的那樣，闖進你的家里來，頂著你的太陽穴，然后威脅什么的。

“我懷疑是FBI，”安迪畢竟流淌著達蒙家的血脈，對這些勾當?shù)牧私獠皇堑つ釥柲軌蛳啾鹊模澳阒烂髂甏筮x，現(xiàn)在美國各地都很危險，達蒙家可能是被其中某股勢力盯上了，要知道，那個行當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對于庫薩這種遠離紐約，而且從事的工作比較敏感的人，他們一般不會采取什么動作，更不用說這么粗暴。”

牽涉到總統(tǒng)選舉和換屆，丹尼爾已經(jīng)毫無辦法。

“那么，我們現(xiàn)在只有等著了，是么？”

“我覺得我們必須把你的事情先處理妥當。”安迪表現(xiàn)出超人一等的冷靜，“不論庫薩到底如何，你的工作還是要繼續(xù)，你總不能因為換了個經(jīng)紀人就放棄好萊塢的事業(yè)。”

“你說的完全正確。”丹尼爾先把庫薩可能的遭遇放到一邊。

“讓我想想，梅麗莎明天會過來，凱文則會幫我找一個臨時經(jīng)紀人，至少先把《角斗士》這一波宣傳跑下來。安迪，你得跟弗雷德保持聯(lián)系，他的工作團隊非常重要，不能因為庫薩的離開出現(xiàn)任何意外，一旦讓人意識到他們的存在，我們就完了。”

弗雷德帶領的網(wǎng)絡團隊，對于丹尼爾維持網(wǎng)絡上居高不下的關注，至關重要。

“明白。”

“好，我們得去庫薩的辦公室，至少先把行事歷和材料拿到，但愿帶走他的人沒有毀尸滅跡的習慣。”

謝天謝地，丹尼爾和安迪拿到了所有他們需要的材料，庫薩也確實是一個條理清晰、思路明確、行事周祥的經(jīng)紀人。

“我現(xiàn)在有一點信心了。”丹尼爾查看了所有資料后，對安迪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看看，《角斗士》、《諜影重重》、《律政俏佳人》……分門別類。咦，這是什么？‘緊急文件‘？”

丹尼爾點開這個文本文件。

“丹尼爾，如果你看到這個文件，那么可能我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可測的事情，關于我的家庭，你可以詢問安迪。丹尼爾，如果需要，你可以向梅萊尼·斯隆尋求一點幫助，我曾經(jīng)為她女兒提供過一些機會。最后，祝你成功，但愿你永遠看不到這些話。”

梅萊尼·斯隆？

“知道剛剛拿下獨立精神獎的那個小姑娘么？現(xiàn)在風頭正勁。”

“斯嘉麗·約翰遜？”

安迪點頭，“就是她，當初CAA想要簽下她，但她的家人認為她還太小，不適宜馬上進入商業(yè)社會，所以最后她的媽媽也簽進了CAA，負責她的經(jīng)紀事務。”

“好吧，又是一個未成年大明星，約翰遜夫婦可真夠‘關心’他們女兒。”丹尼爾有些不屑地撇撇嘴，過早地將女兒推進好萊塢，無論如何也說不上負責。

“你要向她求助嗎？”

“我覺得庫薩可能忘了更新這個文件，你覺得梅萊尼現(xiàn)在能幫我什么？去和環(huán)球談判？難以置信，你、馬上要加入的梅麗莎，然后如果還有梅萊尼，我的經(jīng)紀團隊會有點性別失衡。”

“得了吧，如果全是男的，你就不會覺得失衡了，你內心深處就是個性別歧視者。”

“這可是個大帽子，不過現(xiàn)在爭這個有點奢侈，安迪。”

今天的行程，丹尼爾已經(jīng)取消掉，原本庫薩和他要去環(huán)球總部和唐納·蘭格利聊一聊海外宣傳行程，但被他以身體不適推后一天。

“丹尼爾，明天——”

“等等，安迪，是凱文的電話，他應該是來告訴我為我選擇了哪個經(jīng)紀人。”

“嗨，凱文。——什么？我的上帝，你說什么？”

丹尼爾的臉色一下子褪去了剛才緩過來的一點輕松，他心底突然冒出來一句中國俗話，“不是不報，時機未到”。

（食言而肥了，還是得說兩句，謝謝送我粽子打賞的包子和基拉兄，也謝謝我的第四位學徒jesmond。另外，大家的意見我都看到了，都誠心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