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亂的牀鋪, 毫無睡相可言的景觀。
葉揚整個人縮在牀的一邊,而牀卻亂得很。被子早已被踢開。
用剛剛洗過冷水的手捏向葉揚的臉。不出意外的被拍掉,然後罪魁禍首扯過旁邊的被子矇住自己的頭。她睡覺一向喜歡把頭埋在被子裡, 也不怕透不過氣。
“葉葉?葉揚?起牀了。”
“唔, 再睡五分鐘。”被子裡傳出悶悶的聲音。
忍足一點也不手軟, “你每次說再睡五分鐘都不止五分鐘, 今天是青年選拔賽的集合時間, 你不會想遲到吧?”
葉揚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比了個三的手勢,然後快速縮回去。
看著她那麼孩子氣的舉動, 忍足有些無力地扶扶額,他還真像是管家婆啊。
“再不起牀, 我就掀被子了!”
迴應他的, 只是把被子裹得更緊一些罷了。
拉開她的被子, 把她拉著坐起來,雙手捂上她的臉頰, “現在清醒一點沒有?”
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瞄了一眼,“侑士——”
“恩。我放手了哦,記得起牀換衣服了!”
忍足顯然是低估了一個直到深夜3點多才睡著的人的睡眠能力,剛一放手, 葉揚直直地向後倒去。
“咚!”
“嗚——”葉揚低吟出聲。
“跟你說了我要放手了啊, 怎麼都沒自覺一點呢?疼嗎?”忍足責備雖責備, 但語氣裡的心疼也顯而易見。
“疼。”很輕很輕地回答道。
忍足讓葉揚靠到自己身上, 輕輕幫她揉揉敲到的後腦勺, 剛剛發出那麼大的聲音,現在摸摸都有些腫了。葉揚自覺的伸手環住忍足的脖頸, 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閉上眼睛。
“現在好點了麼?”
沒有等來回答,忍足把手移到葉揚的腰部,她怕癢,很怕癢。
“啊,癢!侑士——”葉揚一個激靈,直起上身。
“你已經賴了不止五分鐘了。”
“好嘛,就起了。”葉揚在看到忍足如釋重負的神情的時候,突然瞇起眼睛,湊過去,重重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早安,侑士!”
忍足輕笑著把她拉回自己懷裡,聲音慵懶而充滿魅惑“這算是早安吻麼?”
“嘿嘿,你說是就是啦,以前我都是這麼給小漠早安吻的,因爲每次都是他辛苦叫我起牀。我也知道,叫我起牀比較麻煩嘛。所以,辛苦你啦!”
“你就這麼給滄漠早安吻的?”忍足的聲音越發低沉。
葉揚笑瞇瞇地點點頭,剛想說什麼,就被忍足截住,“剛剛那個不算。”
“什麼——”
忍足低頭輕輕在葉揚的脣上啄了一口,看到葉揚呆呆的樣子,心情大好地開口,“這個纔是給我的早安吻!和滄漠的不一樣。”
“喂,我還沒有洗臉刷牙。”
“那葉葉的意思就是,等你梳洗完畢,我還可以親你咯?”
葉揚皺著張小臉,手腳並用地把忍足趕出房門,什麼嘛!欺負她剛起牀的智商低。不過,侑士剛剛那算是什麼意思?
“說了你起不來吧,非要逞強。眼睛到現在還是腫著的。”看了眼坐在自己身邊的葉揚,忍足有些無奈地開口,並伸手幫她繫好安全帶。
“嗚,我怎麼知道那麼早。”葉揚把頭歪在窗上靠著,上下眼皮再一次做著親密接觸。
嘆口氣,把車速控制在穩妥的地步,向冰帝開去。
有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去做這些動作,偶爾的側頭,看到她一直毫無防備的素顏,就覺得很是幸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是她一年前清醒的時候,也許是更早,或者在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她的點點滴滴就滲入到心裡,挪也挪不動,趕也趕不掉。其實她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交女朋友了,連逢場作戲都不曾有過,哪怕在她去神奈川不在的這一個月裡也沒有過。以前的時候,也不會帶著女朋友出現在她的面前。真是,對自己這些行爲都很無語啊。
放在前面的手機一陣震動,把耳機塞到右耳,壓低自己的聲音,“喂?”
“啊恩,你什麼時候到?就差你了。”
“我載葉葉一起過來,我們馬上就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本大爺知道了,你,開慢點吧。”
“呵呵,好,知道了。”
快要到冰帝的時候,葉揚自己醒了過來,看了看窗外,“侑士,你今天開車有點慢。”
忍足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葉揚及肩的頭髮,“就到了,急什麼。”
“嘿嘿,你又知道我急了?”葉揚不安分地鬆開安全帶。
先把車停在大門口,放葉揚下車,再去把車停到前面的車庫裡。
“景吾!想死你了!”葉揚一溜小跑,跑到跡部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跡部後退了兩步穩住身形,接住了這個莽莽撞撞的小丫頭。
“啊恩,知道要回來了?”
“那是,有景吾和大家在的冰帝纔是最吸引我的!”葉揚大言不慚地說道。
跡部忍不住彎起食指和中指一起敲上葉揚的腦袋,“什麼時候去剪的頭髮?上次看到的時候還是很長的。”
“就因爲長,所以纔要剪嘛。我們什麼時候上車?”葉揚岔開話題。“呀,小瑤,好久沒見你了,好像漂亮很多喲。”
“葉葉!”宮崎瑤被葉揚一句話就說得有些臉紅。
剛剛繼續調侃幾句的葉揚,瞟到停好車正往這邊過來的忍足,笑眼彎彎,對著忍足揮揮手,喊道,“侑士,快點!上車了!”
跡部瞇起眼睛看了眼忍足,又看了眼葉揚,什麼也沒說,帶頭上了等候已久的大巴。
忍足跟大家打過招呼後,緊跟著葉揚上車。
輕嘆一聲,有必要嘛,這次冰帝包括她才一共去六個人,那麼大一輛車,真是浪費。
坐大巴的一個好處就是,很穩,非常穩,哪怕把車速開到100碼以上。挑了最後第二排的位子坐在窗口,把椅子往後放到一個舒適的地步,然後光明正大的繼續補眠。從昨天晚上到今天起牀,她只睡了不到六個小時。都怪昨天傍晚時候的那一覺,害得她晚上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怎麼還沒睡醒?”忍足坐到葉揚的身邊,幫她把頭頂的空調風調小一點。
“恩,讓我靠靠。”葉揚把歪向窗的頭轉了個向,倒在忍足的肩頭。
忍足看到前排轉過頭的跡部,做了個口型,‘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