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管家的后面,海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跡部不會穿那套經(jīng)典華麗到極點的紫色睡衣來吃早飯吧?一想到那套紫色荷葉邊的睡衣,海月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在動畫片上看到是一回事,輪到自己親身體驗,可就太可怕了!雖然自己并不覺得跡部的華麗作風有什么不好,但那套紫色睡衣,實在讓她不敢恭維。
“少爺,海月小姐到了。”管家在餐廳門口微微一鞠躬,側(cè)身請她進去。
海月先小心翼翼探頭看一看,呼!幸好幸好!今天跡部穿著家居的日式長袍,并不是那件紫色睡衣,海月放心的踏入餐廳,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早餐非常豐盛,日式和西式的都有,海月正想拿吐司面包來吃,一碗熬得香甜的小米粥放在了她面前——
“景吾少爺怕日式和西式的早餐不合小姐的口味,特地請了專精中國料理的廚師。小姐請用。”管家微笑著在海月面前擺上了中式的米粥小菜。
“謝謝。”海月心中感動,向跡部展顏一笑,明眸彎成了月牙。
“這算不了什么,吃吧。”跡部端起面前的果汁,掩飾自己瞬間漏了一拍的心跳。“景吾少爺,有您的信。”早餐快結(jié)束的時候,管家從仆人手中接過一封信件,恭敬的雙手奉上。依景吾少爺?shù)牧晳T,是在早餐后閱讀報紙信件。
“哦?”跡部拿過了那封信,微微皺眉。這個時候會有什么人給他寫信呢?而且信封上沒有郵票和郵戳,明顯是直接投進別墅門口的郵箱里的。拆開封口,從里面抽出一張卡片——
月白色的卡片,上面印染著大朵大朵粉白色的玫瑰花,看上去雅致而高貴,秀氣熟悉的筆跡寫著和歌詩句——“晨起望金烏,朝霞抹園中。寄望君有意,一心有情衷”。
海月一早的好心情霎時被這張卡片沖擊的七零八落。跡部看著那張卡片,若有所思,隨手把卡片塞進了褲兜里。
“三比二,海月發(fā)球!”正選們開始了訓練,海月也加入了,和慈郎進行練習比賽,穴戶是裁判。
海月俐落的把小球拋起,重重的打了出去。黃色的小球呼嘯著反彈起,擦著慈郎的臉頰飛過去,旋轉(zhuǎn)著卡在了鐵絲網(wǎng)上。
“喂,忍足,你覺不覺得小月今天很反常?竟然一上來就用外旋發(fā)球來對付慈郎。只是練習式的比賽,用得著這樣認真嗎?”向日在一邊看著,忍不住開口問忍足。
“呵呵……”忍足笑得詭異,看來,自己昨天那把火點的不錯,小月總算有了危機意識。離這里最近的是出云家的別墅,那封信沒有郵票郵戳,明顯是直接投進信箱的,綜合各種條件來看,卡片絕對是出自純代子之手。跡部收下那張卡片,恐怕也讓小月很難過吧?
“呼,呼……”慈郎微微喘氣,用柔軟靈活的手腕把球打回來,海月心里難受到了極點,一陣微風過來,想也沒想地趁勢打出了“白鯨”,結(jié)束了這場練習賽。
走到場邊坐下,因為劇烈運動而紅潤的臉上明顯是不高興的神情。把臉埋進毛巾里,剛才跟慈郎的比賽,自己太激烈了——真是討厭的感覺!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種感覺,確實是那種名為“嫉妒”
興奮、憤怒、激動、難過……種種以前沒有過的激烈情緒在自己到日本之后一一嘗了個遍,現(xiàn)在連“嫉妒”這種情緒都跑了出來,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失去了屬于“奉劍女”的心。海月慢慢想著,埋在毛巾里,淚水悄悄的流出來。
“嗯,照我說的去做。記住,一定要不留痕跡,別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其中的玄機。”跡部將那張新送來的卡片遞給下屬,慎重的吩咐著。
“是。”那人答應(yīng)一聲,退了下去。
呵呵,他本來還在想,如果和田一直沒有反應(yīng),該怎么辦。誰知出云這么快就為他提供了解決辦法——再刺激和田一次也不錯!命令下屬拿走這張新的卡片,不著痕跡的讓和田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有什么作用的吧。跡部端起桌上管家倒好的紅酒,坐進沙發(fā)開始享用。
“就是為了這個,所以才收下那張卡片?”一旁的忍足挑眉問著。
“要不然本大爺留下那個東西還有什么用?”跡部反問。
“你還真是把純代子利用的不遺余力。”忍足搖頭感嘆:“好歹是一起長大的世交,用這種手段會不會太狠了點?”
“她要是不先對月月用這種手段,也不會讓本大爺利用。”跡部撇嘴。忍足聳聳肩,決定不告訴他海月因為這件事情而困擾,讓他們自己解決去。
“少爺,您的電話。”管家手捧電話進來,恭敬的稟告。
“謝謝。”電話那邊傳來了冷靜穩(wěn)重的道謝聲。
“哼,就當是本大爺還你的人情。手冢,等你手臂完全治好回來,本大爺要第一個打敗你。”與遠在德國的手冢訂下了約定,和青學進行練習比賽,跡部囂張的撂下挑釁。那邊掛斷了電話,跡部正想把電話拿給管家,突然聽到了話筒里傳來撥號的聲音。“喂,伯父嗎?”
“小月?在那邊怎么樣?衣服帶的夠嗎?山里冷不冷?有沒有好好吃飯……”
“伯父,在這邊很好,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好好照顧自己的。”
“那就好,看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寒流來襲,馬上要降溫,要注意身體啊。”
“好的。”
“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情嗎?”
“不,沒有,就是想和您說說話。”
“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情嗎?”
“嗯……有一點不好的事情,不過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決的,而且別人的話也幫不上忙,只能靠自己。”
“是感情的事?跡部欺負你了嗎?”
“不,沒有。我們還是別說這個了。”
“對了,你們交往的事情,我向家里人通報了。”
“他們知道了?”
“嗯,沒有辦法隱瞞,你也應(yīng)該理解。他們都很關(guān)心你,就算我不說,也會很快知道的。”
“我知道了。”
“他們想見跡部。”
“什么?”
“本家打過來電話,一群人對著我大吼了快一個小時,一邊痛罵我沒有看好家里的寶貝,讓別人給偷走;一邊吵嚷著要見跡部。說是飛機已經(jīng)在待命,什么都準備好了,我暫時安撫了下來,總算沒讓他們直接從敦煌往東京飛,還被爸爸罵成是不肖子。”
“那個……真有那么嚴重?”
“飛雪已經(jīng)被緊急召回去說明情況了,爸爸說等他到家,要先讓他在祖祠跪幾個鐘頭。”
“天……”
“先別擔心,飛雪已經(jīng)回去,他們應(yīng)該不會過來。放心吧。”
“嗯……伯父,無論如何,一定要拖住他們啊,我不想讓他們和跡部碰面。拜托。”
“好,我盡量吧。”
“那就這樣了,再見。”
“好的,再見。”
電話掛上了,忍足看著跡部的臉色逐漸由白到青,由青到黑,再由黑到紅,首次感到無比畏懼地往旁邊縮了縮:“跡部,你……沒事吧?”
跡部緩緩轉(zhuǎn)過頭瞪著忍足,從齒縫里迸出一句話:“本大爺就那么見不得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