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就算心里說不可以,嘴上哪敢說個不字,紛紛跪下。連戲臺上那兩個打的不可開交的人,也停下來側(cè)目了一下,看了一下情況,就立刻飛身到皇后跟前,行禮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皇后看到兩個大花臉喊自己母后,嚇得退后了一步,她什么時候多了倆戲子做兒子?
才聽白臉的那家伙開口:“母后不必驚恐,我是老八啊。”
“哦,是老八啊,這個是老九吧。你們化成這樣,本宮還真看不出來了,你們繼續(xù)演,不必理會本宮。”皇后娘娘被迎到了主座上坐下,也打手勢讓大家也都坐下。
齊王和凌帝互看了一眼,拱手道:“我們兩個表演完了,該依兒上臺表演天芒琴了。”
聽罷,皇后拊掌助興:“好好好,那天芒琴在本宮手里就是朽木一塊,到了依云郡主手中,那可是塊寶貝。”
接過了宮婢抱來的琴,賀蘭依福了福身:“那我就獻(xiàn)丑了。”
目光卻是朝方才皇后走來的宮道一凜,好好一個生辰宴,怎么來這么多個不速之客?
就見奕王一身青衣如徐,手持一把玉板扇,腳踏清風(fēng)而來。他穿的極為樸素,在宮外這樣的打扮看著極為低調(diào)。進(jìn)了宮,在宮中這樣的打扮卻很是搶眼。
不過由于他舉止之間都帶著一股與世隔絕,處之泰然的氣質(zhì),倒也不顯得突兀。冥冥之中,讓人感覺是天上下凡而來的謫仙,與世無爭一般的恬淡。
氣質(zhì)上比秦王更加的淡泊如水,仿佛對一切的功名利祿都如同浮云一般。
也的確,他入宮以來,作為奕王的身份,從來就沒爭過什么。就連京城百姓呼聲頗高的京兆尹也沒有去當(dāng),換做了相國大人的門生當(dāng)了京兆尹。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天魔教主,賀蘭依很可能也會覺得他是個淡泊名利的人。
“十一妹,如果四哥想坐下來和大家一起給你慶祝生辰,你不會把四哥趕走吧?”奕王輕笑之時,笑靨淺淺,薄薄的唇似是三月初飄落的桃花瓣一般柔嫩輕盈。
宇文珂的目光逃避了一下,重重的點(diǎn)頭,生硬道:“四哥,你還沒有見過母后呢。”
齊王和凌帝的表情都很是古怪,寧王對消失了五年的奕王也是有點(diǎn)諱莫如深,但是諸人之間還是禮貌性的相互行禮了。
臺下又開始這禮那禮的,賀蘭依卻將天芒琴輕輕的墊在肩上,手中拉動琴弓,讓琴弦發(fā)出悠揚(yáng)的樂聲。細(xì)膩的琴聲猶如涓涓細(xì)流的小溪,流淌到每一個人心中,一曲卡農(nóng),淡然的憂傷和悅耳,似乎融進(jìn)了大家的靈魂。
眾人專注看向臺上之余,發(fā)現(xiàn)賀蘭依陶醉在琴聲中時,恬靜的表情,流暢而又高貴優(yōu)雅的動作,給人一種至高無上的貴族的氣息。
仿佛超凡脫俗的貴族氣息,是她與生俱來的一般。
所有的寧靜和特殊都聚焦在她一個人身上,她讓人不忍移開目光,更不忍分神,錯過弦中奏出的任何一個音符。
所有的人聽的時候,都產(chǎn)生一種錯覺,自己的心和身體都是自由的,而不是在這個禁錮深重的皇宮。
臺下之人凝成了塑像,在聽她拉的曲子。
就在這時候,一身刺耳,徹底劃破了寧靜:“就是她,她下毒害了父皇。”
沉醉在琴音中的賀蘭依知道是宇文顏來了,卻將銜接上了忐忑的音符來,那種不斷波動的音符,徹底的左右著眾人的情緒。
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聲音,讓人聽完會感到拉琴人的緊張和不安。
等到琴音停止,大家才意識到宇文顏的話,下毒害父皇!
皇上中毒了?!
那皇上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死了,還是沒有事,為什么他們身為皇子,竟然都比宇文顏晚知道!
就見宇文顏帶著一眾幾百人的羽林軍趕過來,但是她第一個下手抓的不是賀蘭依,而是那個臉上還涂著油墨的秦王。
“來人,把這個謀害父皇的給拿了。”宇文顏陰險的笑著,要不是五哥幫忙,怎么會這么容易找到這對狗男女的證據(jù)?她終于有機(jī)會把這一對狗男女通通拿下。
席間眾人的神色都是一凜,紛紛警惕的看著宇文顏,宇文珂先開口道:“小賤 人,你憑什么抓我九哥。”
“你九哥?他現(xiàn)在姓不姓宇文都是個問題,這就是他謀害父皇的證據(jù)。羽林軍從秦王府里搜出來的東西。”宇文顏舉著一只被銀針扎成仙人掌的巫蠱娃娃,神色頗為得意,“哼!宇文秦,你來不束手就擒。”
“巫蠱娃娃,怕不是有人搜的時候自己放進(jìn)去的,然后嫁禍給秦王殿下吧。”賀蘭傾戲謔的看著宇文顏,宇文顏現(xiàn)在在宮里就是個笑話一樣存在。
每次想整人,到頭來卻是自己自取其辱。
“到頭來別賊喊捉賊,今日本王倒是看看誰敢把暢音閣的人帶走。”齊王站起身來,掃了一下眾人,如同利刃般的眼睛最后沉在宇文顏身上。
“誰敢阻撓本公主拿人,一律同罪論處。”宇文顏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壯膽,叉著腰,無所畏懼道。
“顏兒,這么說,你也要把你嫡親的母后抓起來咯?”皇后優(yōu)雅的起身,目光非常柔和和藹,卻看的這一批來勢洶洶的羽林軍全都畏懼起來。
“母后,兒臣當(dāng)然不會拿你,母后請不要阻止顏兒捉拿大逆不道的叛賊。父皇受了巫蠱之術(shù),和慢性毒藥的迫害,現(xiàn)在已經(jīng)臥床不起,御醫(yī)都束手無策了。”說的時候宇文顏還故作悲傷,可是提起證據(jù),眼中卻是一縷幸災(zāi)樂禍,“羽林軍下令查找傷害父皇的人,剛好在這個央國奸細(xì)的王府里找到了這個,這些都是央國流行的害人之物!可謂是罪大惡極。”
宇文顏的玉手指著秦王,秦王看著宇文顏手中的用鋼針扎的像刺猬一樣的巫蠱之物,嘴角一撇,根本不屑解釋。
“秦兒,現(xiàn)在本宮在這里,你可以向本宮解釋一遍,等秦兒解釋完,顏兒你再考慮一下要不要羽林軍拿人……”
皇后的目光一下變得即是慌亂,又是偽裝的鎮(zhèn)定,皇上臥床不起的消息,她身為皇后甚至根本連一絲都沒有接到。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故意封鎖了消息,皇上被今天沒來暢音閣的皇子控制著。
那人的名字呼之欲出,就是康王。
凌帝顯得十分的篤定,輕功一動,將宇文顏手中的巫蠱奪到手中,看了一下,淡笑道:“巫蠱這種東西栽贓嫁禍最容易,做好了,往我秦王府一丟,我百口莫辯,沒有什么好解釋。但是本王方才似乎聽到你說依兒?依兒住在平安公主宮里,難道也有巫蠱?”
“當(dāng)然不是,看看這是什么?”宇文顏舉起一包黃紙包的藥,賀蘭依一眼就認(rèn)出來那包藥,心中叫苦,天魔教主,你這次真的把我害死了。
那是天魔教主給她毒害皇后的藥,她一直墊在床褥下,沒想到給宇文顏翻出來了。
當(dāng)下敏捷的跳上屋頂,準(zhǔn)備用輕功逃之夭夭,這根本就是百口莫辯的東西,她身懷六甲,到了牢里,必定是會流產(chǎn)的。
她要保護(hù)她的孩子。
宇文顏則是露出一副早就知道賀蘭依會飛檐逃跑,當(dāng)下拊掌示意,從四面屋頂鉆出一眾埋伏的羽林軍。
每個羽林軍手中都拿著一桿槍,黑洞洞的指著賀蘭依。賀蘭依眼中黑芒一閃,渾身殺氣側(cè)漏,該死的居然是她給皇帝畫的五六式步槍。
真是諷刺,她把整個國家改造成一個熱兵器國家,最后這些軍事武器居然頂著她的腦門。
舉起了雙手,賀蘭依冷然道:“十三公主,我束手就擒,你們別開槍。秦王爺,你也不要幫賀蘭依說情了,公主,你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恪!?
“下來。”宇文顏比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槍支,讓賀蘭依從房頂上下來。
賀蘭依身子一躍,就落了下來,一點(diǎn)也不抵抗的任由羽林軍給她戴上枷鎖。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凌帝,嚴(yán)肅的搖了搖頭,關(guān)鍵的時候要能屈能伸。
如果現(xiàn)在死了,將來什么都不值得了。
似乎聽懂了賀蘭依的話,凌帝目光一凝,說道:“就不信你們能只手遮天,等父皇醒來,就能證明本王的清白。”
兩人生生就被侍衛(wèi)拖出殿外,齊王剛想出手阻攔,就被皇后攔住:“你想要用自己的身子,血肉之軀,和這些妖邪一般的黑鐵管子做對嗎?如果本宮猜的不錯,這一切背后一定另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