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御林軍閃身向前迅猛的護了皇上在身后,更有御林軍撲上去擒拿刺客。但那刺客的劍光密不可穿針,寒光將自己籠在一道銀色的光影里看不清面目。
不過幾劍,血飛三尺外,所向披靡。驚得百官紛紛后退,更有人丑態百出你推我撞的四下逃命。
“昏君,看劍!”
“皇上!”景玨狠狠將景璨向身后一推,不顧一切飛身躍步沖上前,他順手從御林軍手中奪過一柄長劍,抖手飛向刺向那道撲面而來的光影。
霎時間,那道白影一聲疾呼,騰然拔地而起,劍人合一,化作利刃從天而降直指皇上襲來。
“閃開!”景玨飛腳踢開亂作一團的太監,撲上前去一把將皇上撲壓在身上,一劍恰從他左肩直入,斜cha而下穿胸而過。
四下一陣驚叫聲,景玨一口鮮血噴出,就在那剎那,他強撐了身子翻滾爬起,將插入他肩頭的劍順手奮力拔出,用盡周身氣力,帶了蕭瑟的風聲疾呼著裂天而上直向那撲向皇上的刺客飛擲出去。
“啊!”一聲慘叫,天空中那一道白影來無影去無蹤的刺客應聲從天空落下,仿佛天邊一只被利箭射中的海東青,無力的從天上落下,狠狠砸在地上,血花四濺,身子一抽斃命。
“抓刺客,抓刺客呀!”太監們呼聲沙啞,牛公公撲上去扶起皇上,御林軍齊齊涌來。
景玨,他已周身是血趴在地上,鮮血汩汩從胸口涌出,身子痛苦的抽搐著,喃喃著:“護駕,護駕~”但他聲音益發的微弱,漸漸的再沒了聲息。
牛公公顫抖著手湊過去,驚懼的目光望著景玨,顫聲呼喚:“世子爺,世子爺~”
忽然景玨微微動動身子,噗的一口濃血噴出,噴滿牛公公的衣衫,太監們一見血慌得更是手足無措亂成一團。
“救,救人呀!”血從牛公公的指縫間流出,他慘呼一聲,“世子爺!”眼前的景玨再沒了聲息,牛公公慌得去扶他,周身一抖,淚倏然落下。他大聲
哭喊:“世子爺,他,他沒氣了!”
“玨兒!”皇上驚呼過來,撩衣蹲跪在景玨身邊就去抱起他,驚得圍過來的閣老謝廷堯忙在勸:“皇上,如此失儀了!”又對四下吩咐。“來人,護駕,傳太醫,速速為世子療傷。”
皇上推開眾人,扯下一截袍袖為景玨堵住汩汩出血的傷口,御醫聞訊趕來。
銀針迅速的封住了景玨幾處大穴,才止住血,但那血色竟然是絳黑的顏色,太醫皺緊眉頭扯開景玨的衣衫,眉頭更是緊擰,擔憂地對皇上說:“世子這傷勢很重,傷口有毒!怕是,微臣,回天乏術呀……世子爺這傷……要看天意了……”
皇上的面色陰沉,冷冷問:“是毒就有解藥,這刺客的刀刃上淬了什么毒?”
御林軍首領上前叉手回稟:“啟稟皇上,那刺客的衣衫扒開,身上有犬戎人的紋身,想是西域的毒草淬的劍,”
“快,快去遣人去太醫院翻醫案,查查世子所中的是什么毒?”眾人七嘴八舌亂作一團。
“快,將世子抬進宮里,勤政殿旁,朕要親自看他療傷。”皇上動容道。
“皇上,此舉不合禮制,萬萬不可!”謝廷堯厲聲制止道,他的迂腐頑固,皇上平日都對這位帝師忌憚三分。景玨不過是皇族世子,不是皇子,就是皇子成年也不得隨意入宮居住。
皇上如今也不顧了這位帝師的勸阻,一意孤行道:“扶世子去勤政殿!”
皇上衣襟上滿是鮮血,伸出五指,黏黏的污血滿掌觸目驚心。他眸光里含淚恨恨地望著謝閣老。痛恨,內疚已經無法開口。
“皇上,抬世子回趙王府,臣定當親盡全力照拂世子!”
謝廷堯堅持著,畢竟景玨是他的外孫,皇上咬咬牙,堅持說:“他是為了朕,景玨才受重傷,若是他有個閃失,朕如何對十八弟交代?”
四下嗚咽聲一片,牛公公一旁提醒:“皇上,若是世子入宮,太后那邊……見到世子如此情形,皇上該如何以
對呀?”
倒是牛公公一句話令皇上一怔,他痛苦的抿抿唇艱難道:“且行且說吧!”
勤政殿偏殿慎思閣,景玨被暫時安置在那里。
太醫們齊集在庭院內各個面色慘淡,太監宮娥們候在殿外廊子下,各個垂首耷眼面容沮喪,如喪考妣一般。殿內傳來哀哀的哭聲,不時有太后尖利的哭聲:“不許碰他!若沒個良藥解毒,就不要讓玨兒遭罪!”
“母后!”皇上又急又惱的勸一聲,太后旋即涕不成聲,“十八他人在邊關,膝下只此一嫡子,若是玨兒有個閃失,可如何對十八交代!”
“臣子為國盡忠,為君父盡孝,也是人臣本分,世子為救皇上負傷殞身不恤,趙王應以此為榮!”謝廷堯毫不示弱的一句話,太后只剩悲聲。
端貴妃在一旁落淚,羅帕輕拭淚眼勸著太后:“母后,還是設法尋名醫為世子療傷解毒吧。”
一旁的盧太醫戰戰兢兢地躬身說:“世子爺身上舊傷未愈,如今這劍上淬毒,彌漫去了舊瘡上,怕是不宜療治。”
他話音才落,身旁的莫老太醫狠狠瞪他一眼,太后更是悲戚,“玨兒自幼在軍中長大,行伍之人,若擒個刺客也是手到擒來,若不是身上有棒瘡,哪里就被刺客所傷?”
莫太醫年邁也是老臣,嘆氣一聲說:“太后應當慶幸,虧得世子眼疾手快臨危處變不驚救了圣駕。若是世子今日不在場,怕是皇上不知遭何不測?”
一句話倒是說得眾人點頭,更有人在一旁附和,要皇上重重褒獎世子景玨忠義之舉。反是太后啐了一口罵:“人死如燈滅,要那浮名浮利做什么?”
“母后息怒!”悲悲切切的哭聲,宮娥們扶了才昏厥醒來的趙王妃謝姮兒入內,她滿臉是淚目光呆滯,卻上前跪請,“太后對玨兒的疼愛之情,玨兒若醒來見太后如此傷神定然不安。求母后回宮去安歇吧,玨兒有皇上真氣庇佑,定然能遇難成祥。”一番話顯然是有意寬慰太后,自己卻心如刀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