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歸沒有答話,輕輕向前一踏,氣血之力洶涌而出,化爲一把血色長刀。
於星光繚繞之際,一刀斬下。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你活了這麼久爲何如此天真。”
嗤~
似是劃破黑暗的第一縷晨光,一下劃開了無盡氣流神光。
只是一聲細微至極的裂錦聲而已。
血刀面前,空間被一分爲二,生存在奧林匹斯山下的衆人,皆是心中一寒,驟然涌出一股大恐怖來。
神意干涉現實!
鄭和心中驚歎,楊不歸的神意還在蘊養中,但顯露的偉力,連他都震撼不已。
雖然這這一刀充斥著極致的殺戮,可他卻清楚,這只是神意顯露的冰山一角,並未完全孕化。
而在蓋亞的感知中,又有不同。
他瞪大兩隻眼睛,只見面前,一縷暗紅之色劃破長空,整片天地好似都被一分爲二。
其身後,負手而立的楊不歸好似一尊高居九重天的神人,帶著一股統御萬物,生殺衆生的強橫意志,而他就是罪人。
“死!”
陣陣不安涌上心頭,蓋亞拋棄一切,迎著那滅絕殺戮之刀,裹挾著滔滔無盡的毀滅之力,悍然撞擊而去。
嗤~
但下一瞬,刀光如風般輕輕拂過,帶來的僅僅是如同其迸發而出之時一般無二的裂錦之聲。
呼~
那巨大的烏龜,那決絕冷酷的殺戮刀光,濃郁的神力,那璀璨不可直視的星光,全都消失了,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鄭和垂眸看去。
就見大地上多了一道長達百丈的刀痕,好似一條扭曲的蜈蚣,趴在奧林匹斯山上。
“很好!”
低沉沙啞的聲音再現,蓋亞周身燃血,上面刀痕縱橫,鮮血汨汨而流,染紅了他腳下山峰。
這一道聲音低沉之中蘊含著讓尋常人聽之即死,聞之癲狂的怨毒之氣。
直到現在楊不歸才確定神是真的死了,這位蓋亞,恐怕也同哈迪斯一樣,爲蓋亞的神祗念。
蓋亞爲大地之神,爲造化之神,根本不可能爆發如此怨毒之氣。
只是楊不歸一時間被其龐大的提醒,和其顯露的恐怖力量所攝,纔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的他哪有大地之母的風姿。
蓋亞的聲音始終帶著強烈的怨毒憎恨之意,死死的盯著楊不歸:“我是不死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砰!
話音兀自飄蕩之中,老烏龜龐大的身軀與當空爆開,整片天空都被燃燒的一片血紅,方圓百丈大地上的人們擡眼可見。
純淨無暇的神力如一朵碩大的蘑菇雲蒸騰而起,帶著無盡的怨氣渲染了整片奧林匹斯山。
“這一刀殺你不死,不代表以後就沒有殺你的手段。”楊不歸喃喃自語。
星辰有其壽命,宇宙也不能亙古長存,世界自然也會破滅。
他不信區區一頭蓋亞的神祗念,真的能夠不死不滅。
這頭蓋亞神祗念已經隱遁於虛空,以楊不歸現在的神通和手段根本不可能找到。
但他也並不如何在意,只要蓋亞並不影響他一統世界,隨著時間的流逝,華夏羣雄越來越多,自然有其他羣雄前來炮製它。
……
這世界,變化可真快!
端坐在乾元城一家酒樓二樓窗臺前,仔細感應天地靈氣的濃度又有增加,楊不歸滿心感慨。
這靈力並不是來自其他世界,正是來源於加勒比世界。
神力也不過是靈氣的一種,世界萬種氣,雖然各有不同,但只要能滋養神魂,滋養肉身,對人有利的氣,在楊不歸看來都是靈氣。
在加勒比世界,他大軍勢如破竹,幾乎沒有絲毫抵抗之力,但在這方世界,還如履薄冰。
對此,他心如止水,沒有掀起絲毫波瀾。
雖然在加勒比世界橫推一切,可那方世界神已經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靈力也會逐漸消失,逐漸化爲末法之地。
當然奧林匹斯山和冥界也被他設爲禁地,並不是楊不歸不敢大肆開發,而是上古李家有所異動,他纔不得不自加勒比世界抽身而出。
由於他抽掉出鍾離昧,上古李家打了大夏一個出其不意,直接挺進橫斷山脈,連下大夏十幾城。
現在已經已經逼進臥龍江,早在楊不歸還在加勒比世界的時候,李牧大軍已經到了臥龍江,與上古李家隔江而對。
楊不歸知道,這一場大戰已經迫在眉睫了。
加勒比世界以後可以探索,可一旦大夏被滅,可就什麼都沒了。
雖然他可以逃走,可一旦萬界門暴露,必然會引起東荒無數上古勢力的覬覦,到時候,恐怕天下之大,都難有他容身之處。
“客觀,你要來點什麼?”
這家酒樓很小,至多能容納四五桌客人,再多就容納不下,此時,酒樓裡已經沒了客人,只有楊不歸這一桌。
身形佝僂的掌櫃走到楊不歸面前,無聲無息,把一隻守候楊不歸身後的洪四癢嚇了一跳。
這段時間,他不僅在玄元大陸上的武道修爲突破到煉皮十重天,也突破到了慶餘年世界的大宗師。
以他的修爲都沒發現這老者是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的,怎麼想都覺得不簡單。
這老者長相頗不敢恭維,雙眼渾濁無聲,尖嘴巴,瘦面頰,兩抹小鬍子,活脫脫個老鼠成了精。
“把你們的拿手好菜都來一份吧!”
楊不歸淡淡開口道。
那老者點點頭,晃著佝僂的身軀,慢悠悠的向著後廚走去。
“陛下,這老頭有古怪!”楊不歸對面,一位老者輕聲開口道。
老者長髮披肩,面容嚴肅,頷下幾縷白鬚垂下,雖然給人老態之感,但一身氣勢,卻極爲磅礴。
“不錯,的確有古怪,沒想到我乾元城居然還有這等存在,卻是我孤陋寡聞了。”
楊不歸看著面前的老者,極爲滿意。
這位老者,正是新近召喚出世的一名華夏人傑,項羽手下的頂尖謀士,范增。
范增乃是真正的謀士,儘管不知道其手段如何,但絕對不比李牧差多少。
二者也並不能相提並論,因爲這等人才,已經不是單憑修爲可以給出判斷其價值了。
他回憶起數日前,看到的范增資料,當時著實將他驚的不輕,如此人傑,怪不得能被項羽尊爲“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