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初升,官道之上,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前面驅車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老者,雙眸似閉非閉,也不見他如何驅趕,馬車卻疾馳而飛。
老者鬚髮皆白,面色紅潤仿似嬰兒,一縷長長的白鬚垂至胸前。
一身青色長袍罩體,手持一柄羽毛扇,正在輕輕搖曳,看起來仙風道骨,不似凡間之人。
既然要入唐國都城,楊不歸自然也不可能事事都親身而爲,這才調來遠在荒城的丁春秋。
至於柳白,則被他留在了劍閣之中,畢竟此人知名度太廣,跟在他身邊會造成很多不必要麻煩。
大日普照,他們一路並未停歇,不過短短一日功法,便到了長安城。
長安爲昊天世界第一都城,每日吞吐的人流量極爲龐大,來自****的商人數不勝數。
楊不歸到達之時,城門前已經排滿密密麻麻的一長串人,數十個唐國士卒分站左右,一個個身軀筆直,目不斜視。
他們經過城門,也並未經過什麼刁難,輕而易舉踏入。
踏踏踏~
到了都城,楊不歸也下了馬車,與丁春秋踩踏著堅硬的青石地板,穿梭於人流之中。
“這就是唐國,果然繁華?!?
楊不歸緩步而行,周身氣息不漏分毫,好似一滴融入大海的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每一方世界都獨一無二,各有不同,這方世界,法則似乎更容易領悟一些。
儘管楊不歸併未修煉這方世界的功法,可只要他想,隨時可溝通周身天地元氣,畫出一道符。
“聽說過幾日,書院就重來二層樓,到時候若有人能登上,便可成爲夫子的親傳弟子?!?
一旁的酒館之中,響起這麼一段話來,吸引了楊不歸的主意。
楊不歸踏步走進酒館。
他身穿一套普通長袍,氣勢沉凝不凡,身後還有著丁春秋亦步亦趨的跟隨著。
是以,一踏入酒館,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但沒人願意節外生枝,只有小二一臉殷勤的上前:“客觀要來點什麼?”
“一壺酒,再來你們這裡幾樣拿手好菜?!?
楊不歸隨手做了下去,淡淡開口道。
身後,丁春秋立馬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小二。
“剩下的都賞你了,不要讓我們久等?!?
接過那錠銀子,小二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了:“客觀稍後,酒菜馬上就來?!?
小二把剛剛擦拭楊不歸他們桌子的抹布甩在頭頂上,步履匆匆向著後廚而去。
酒館並不大,上下兩層,一樓擺放著十幾張桌子,已有一半坐滿了人。
而他聽到的聲音正是從在他們不遠一桌傳出來,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老者,正與其他幾個老者高談闊論。
“劉老哥,你家那小子不是在苦讀嗎?也是打算考書院二層樓?”
那個老者身穿一身錦袍,身後還帶著一個小廝,一張四四方方的大臉,看起來極其威嚴,顯然是身居高位之人。
“想進入二層樓哪有那麼容易,不求他能考進二層樓,只要考入書院,我就心滿意足了。”
其中一個老者聞言,露出一絲苦笑,隨即環視衆人一眼,沉聲道:“書院二層樓開考在即,聽說西陵打算派燕國的隆慶皇子前來考書院?!?
隆慶!
在場諸人都一陣沉默,隆慶文武雙全,在昊天世界聲名遠播,只要是修行者,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他的名字,這等人前來,又有誰能爭的過他。
這豈不是說,隆慶入書院二層樓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此乃我唐國書院,豈能由一個燕國皇子考進二層樓”
夫子有教無類,若是其他國家有人考進二層樓,他們心裡雖然不爽,但還可以接受,唯獨這隆慶不成。
無論是燕國還是西陵,一直都與唐國不對付,雙方時常在邊境發生衝突。
只是年輕一代,又有誰能比得上隆慶。
“隆慶恐怕已經快要到了都城,此人文武雙全,我唐國境內恐怕還真沒有人能擋得住?!?
其中一位老者也跟著開口道,心裡的鬱悶幾乎都寫在了臉上。
“鄭老頭,你又何必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僅僅是,就連他周圍一些其他客人也聽到了,紛紛站起身來道:“區區一個隆慶,他還能翻的天不成。”
“客觀你的菜全了?!?
楊不歸亦看的津津有味,饒有興致。
一直在酒館逗留了兩個時辰,大體瞭解了一下唐國近來發生的各種大事,楊不歸才起身出了酒館。
聽著諸人如此誇讚隆慶,連帶楊不歸也對其多了幾分興趣。
他對一衆人的心思洞若觀火,知道這些人中,很少有人真正見過隆慶,可一個個都如此推崇隆慶,恐怕這隆慶本身也有不凡之處。
身爲一國帝王,他就好似前世歷朝歷代的皇帝,想要把所有人才都收入囊中。
儘管他對於隆慶最後的下場一清二楚。
但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真要到了他面前,他才發現,並不能以他以前的印象前去看待。
而隆慶此來,楊不歸猜測,很有可能還和他,以及他身後的大夏王朝有關。
如今的大夏,已經在昊天世界顯露了冰山一腳。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已經拿下了金帳王庭,加上一統荒人,單論軍事實力,已經不下於昊天世界的第一強國唐國了。
荒人,幾乎是全民皆兵的存在,不提夏國其他實力,單單就麾下的金帳士卒和荒人,就不那麼好對付了。
西陵恐怕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迫切的想要讓隆慶拜入夫子門下。
以他爲紐帶,嘗試與唐國合作。
相比於其他國家,哪怕是沒有信仰的唐國,也沒有大夏令他們忌憚如斯。
畢竟一個信仰昊天、一個信仰冥王,孰輕孰重,他們也能拎得動。
更主要的是,昊天第一強者夫子就是唐國的創立者,當年因爲柯浩然的原因,夫子一怒而上西陵,斬盡了桃山滿山的桃花。
偌大的西陵,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這等強者,哪怕是他們對其沒有什麼好感,也不能發展爲敵人。
“夫子。”
楊不歸若有所思,雖然很想見見這位夫子,不過在他感應之中,夫子根本就沒在長安,只能把這個念頭壓下,留待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