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轉(zhuǎn)頭看向少年,眼神從茫然到訝異最終化成濃濃的情緒,少女嘆息似地閉上雙眸,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她用一種低沉、暗啞、絕望的聲音說道:“你本可以救她的,成諾。你可以救她!你可以阻止她的!!!”可是你卻沒有做!
“君兒!”少年慌亂了,他輕拍少女后背,想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可惜,在少女自行沖開穴道的剎那,她推開了少年,朝少年身后那個冒充她,此刻身體已經(jīng)微涼的人跑去。
“不行!有毒!”少年反應(yīng)過來,第一時間地扯住少女。
“放手!”
“不放!”
“放開我!”少女微怒。
“不放!”少年固執(zhí)地不肯松手。
啪!糾纏之間,只聽見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少女揚著手,看著少年臉上微紅的掌印,閃過一絲的懊惱,可是依舊不肯讓步。
“成諾,我再說一遍,放手!”
“秦寒君,我也再說一遍,不放!”
“你!”少女臉上的淚痕仍在,一時之間又受了那么多的刺激,氣得直喘,伸手捂著胸口,極力克制眼淚不往下流。
“君兒,聽話。”少年仿若哄孩子那般柔身細語,他伸手挽起少女散落的發(fā)絲,少女的雙眸有一絲的迷離,就在他伸手要觸及她的時候,她卻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掙扎的掙脫了他的手,逃難似的,跑出了破廟。
“咳咳……咳……”成諾被秦寒君猛推了一把,有些站不穩(wěn),忙伸手扶住門,輕咳了幾聲,終究還是看著秦寒君從他的視線逃開。
一直處于暗處的暗衛(wèi)突然現(xiàn)身,扶住搖搖欲墜的成諾,說道:“少爺,是否要屬下跟著少夫人?”
成諾眼中閃過一絲的悵然,最終淹沒在濃濃的一池墨黑之中,只見他悵然地閉上眼睛,再待睜開時,又是無波無痕。
“咳……不,君兒她只是,還有些想不通。”
“屬下?lián)模俜蛉瞬豢险徑饽恪!?
“這個結(jié)果我早就預(yù)料到了。”成諾搖了搖頭,轉(zhuǎn)頭看向廟里的兩具尸體,說道:“綠柳,咳咳,幫我……幫我將他們的尸體埋在一起。咳咳……生前不能在一起,死能同穴,咳……紫……涵姑娘,這算是……我替我家娘子盡得一點綿……力……”
成諾話剛說完,仿若用盡最后一點力氣那般,眼前一黑,沉沉地倒了下去。
此時的秦寒君推開成諾跑離破廟后,有些心神恍惚,她伸手捂著胸口,有一步?jīng)]一步漫無目的的走著。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要推開成諾,明明她做夢都想著他,為何如今見著了,反倒巴不得離得他遠遠的。
她生性雖然淡然,但實際自尊心極強,幾番被成諾戲弄,又總是被他見著她哭得極其落魄、狼狽地樣子,而這些又都是拜他所賜。加上紫涵之事,她實在是無法茍同成諾的做法。成諾明明早就知道誰才是秦寒君,明明就沒有被點住穴道,明明知道紫涵要與瀛昭同歸于盡,卻任憑甚至推波助瀾此事的發(fā)生。
“秦寒君啊秦寒君,你早該想到成諾就是財神爺,為什么幾次交手,你一直都不曾發(fā)覺!”秦寒君就這么一路走來,竟不知該往何處,走來走去最終還是回到了洛王府。
此時的王府,除了擺設(shè)用的守衛(wèi)外,她一路走來并未見到其他人,整個洛王府顯得十分的冷清。
其實,洛王府之所以這么冷清,是因為,綠柳早一步將昏倒地成諾送回王府,于是,一大票愛湊熱鬧的人,全跑去關(guān)心或者該說是圍觀成諾去了。至于,那些下人,大部分是之前就被這些古怪的主子抓去收集搓衣板和布置搓衣板去了。
啥?你說搜集和布置搓衣板做什么?
這你就不夠財神莊邪惡和無聊了吧。
一群吃飽沒事做的某些人,在等著成諾去救秦寒君那會兒,關(guān)于秦寒君會不會原諒成諾,以及怎么做才能原諒成諾,展開了正反方相當激烈的討論或者該說是辯論賽。
最終,大家一致認為,阿金提出的跪搓衣板一案可行性最高。
于是,當成諾在醒來時,看到門前那鋪天蓋地,一個緊挨著一個,大有延綿不絕之勢的搓衣板,曾訥訥地說了這么一句:“呃,你們真是太有才了。”
話跑偏題了,再說回秦寒君。
秦寒君一路在洛王府亂逛,不知不覺天色漸漸黑,她正發(fā)呆出神之時,卻被兩個爭執(zhí)聲,打斷了思路。她躍身藏于樹上,朝聲音源望去,見清弘夫人正與一緋衣男子糾纏。
“現(xiàn)在就跟我走,清兒”緋衣男子握住清弘夫人的說,態(tài)度三分溫柔三分愛意三分霸道。
“詹將軍請自重!”清弘夫人甩開男子的手,冷冷說道。
“清兒,你明明就心里還有我,為何不肯原諒我!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機會?”清弘夫人聞言一笑:“晚了!”
“你!”男子聞言顯得有些惱怒,他強行將清弘夫人抱住,吼道:“清兒,你是我的!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把你讓給向天問!”
“讓?哼!詹將軍還真是一點變化也沒有。”清弘夫人笑著說道,眼里滑過一絲嘲諷之色:“詹將軍,試問我之前給過你多少次的機會,因為愛你,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可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讓我心碎。你從來就只關(guān)心你所關(guān)心的,從來不曾顧忌到我的感受。你從來沒有一次站在我的角度,想過我會不會難過。我為了你,背叛了三少爺,而你呢!你卻不曾珍惜我對你的感情!”清弘夫人運功推開一臉怔仲的詹昊天,冰冷地繼續(xù)說道:“和天問在一起我才明白,其實感情并不在于愛與不愛的問題,而在于你珍不珍惜對方。我言盡于此,詹將軍切莫再糾纏了。三少爺正病著,我要去探望,失陪了。”
“好。”詹昊天沉默了半晌,凄涼一笑:“很好。這才是我認識的青護衛(wèi)。哈……”
感情并不在于愛與不愛的問題,而在于你珍不珍惜對方。
珍不珍惜對方。
秦寒君反復(fù)咀嚼著這幾個字,忽然覺得自己如今很是可笑。
她到底在執(zhí)拗些什么。秦寒君,這是個傻瓜。成諾他是騙了你,可是看著你為他哭泣、難過,你以為他就會好受么!回想之前的點點滴滴,成諾是那么心細如塵,他從來都是為她考慮,他這么做一定有他的苦衷。清弘說的對,感情并不在于愛與不愛的問題,而在于你珍不珍惜對方。
一直以來,都是成諾在為她著想。
一直以來,都是成諾在包容著她。
一直以來,都是成諾原諒她的任性。
這次,換她為他顧慮,換她包容他,換她原諒他。
她已經(jīng)試過失去成諾的滋味了,如今與其在這里慪氣,不如好好珍惜。
于是,她飛身下樹,不顧清弘訝異的目光,轉(zhuǎn)身朝成諾所在的廂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