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風(fēng)在太后的懿旨下,把劉同身死的經(jīng)歷詳細地述說了一遍,除了改掉我和秦羽被劉同一伙侮辱的情節(jié)外,連劉同那天穿的什么衣服,衣領(lǐng)上是什么花紋都敘說得毫無偏差。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
他說秦羽是拒絕被劉同交由朝廷而逃跑,而我則是受秦羽誘使,包庇逆賊,在秦羽逃跑過程中,助他以表弟身份假意親近、拖住劉同,進而用一根簪子扎進劉同的喉嚨取其性命,最后與秦羽一起將劉同分尸棄河。
我想否認,可是又不想把秦羽和我受辱的事情講出來,我是無所謂,可是秦羽人都已經(jīng)去了,我不能再讓更多的人知道那些尷尬的往事。
我雖得莊玄親傳,可我畢竟資質(zhì)一般,此時此刻我站在人群中間,一大群皇親國戚都眼睜睜地看著我,大汗淋漓。
我剛把眼光投向父皇,二哥立馬接在初風(fēng)后面道:“兒臣曾經(jīng)偷偷出宮去探望做質(zhì)子的七弟,卻沒想到,七弟這兩年間,受小人唆使,以父皇虧待為由,處處尋機報復(fù)皇室中人。七弟與人伙同殺害劉同那晚,兒臣親眼所見,只是兒臣慚愧,沒來得及救下表弟。兒臣還知道,他們殺害劉同的兇器還藏在七弟身上。”
太后一聽,氣得一巴掌欲拍過來,看著她那長長的尖尖的鑲滿寶石甲套的手,似是要把我的眼珠剜出來一樣,我趕忙用雙手捂住臉。
“請母后顧念些皇家體統(tǒng),不要只聽一面之詞,就判定子皇包庇逆賊,子皇這孩子朕很清楚,他是絕對不會殺人的。”
“皇上!你這是偏袒!哀家十幾年前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姓韓的那女人糊弄的,十幾年后,哀家依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她的兒子糊弄的,這些哀家都管不了,哀家只想為我的同兒討回公道!哀家絕對不能讓同兒枉死!來人,搜身!”
我捂住襟口便要跑,卻被兩名太監(jiān)一左一右迅速地架住,在我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最后扯開我的衣襟,掏出墜著黑色流蘇的錦袋,從里面倒出幾節(jié)斷簪。
我一把搶過他們手里的斷簪和錦袋,那兩名太監(jiān)又要奪回,這時只聽太后道:“別奪了,剛才哀家已經(jīng)看清,那幾節(jié)斷簪的鏤紋和文離描述的一模一樣,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我能說什么?
我總不能說,因為思念秦羽,所以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吧。
“皇上,大隨律法,殺人償命,殺害皇室宗親,更加罪無可恕,就交給哀家吧。哀家要好好地為我的同兒討回公道!”
“母后,您貴為皇太后,應(yīng)該知道,子皇縱然真的犯了殺人之罪,也是由刑部來負責(zé)審理,何時輪到后宮太后來管?而且母后一直在毓山潛心念佛,早已與塵世無緣,又何必為了區(qū)區(qū)不孝孫,雙手自沾血腥,這樣不是愧對佛祖么?”
“皇上,你!”太后拿金龍拐杖往地上一杵,怒道:“哀家為同兒討回公道又有什么錯?你是皇帝,六部都看你的眼色行事,你有意偏袒此孽子,是故意與哀家過不去?”
“那母后可不可以說明,為何偏偏在今時今日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誣陷子皇呢?或許母后在毓山念佛忘記了歲月如梭,朕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為了坐穩(wěn)江山對所有人都畢恭畢敬的奪位者,母后信不信,只要朕說一句,子皇沒有殺人,全天下都不敢說子皇殺過人?更何況,就算子皇真的殺了劉同,那又如何,朕要宣布的事,絕對不可能改變!”
“你!你這個……”太后氣得差點暈厥。
“皇兄!你為了一個jian女人生的jian種,居然連這話也說得出口!你顛倒黑白、混淆事實,你根本就是個,昏君!”玉錦公主扶住太后,指著父皇罵道。
“皇妹若痛惜兒子,早該學(xué)學(xué)怎么教導(dǎo)他,而不是放任他做畜生!”
“你!皇兄你別得意……”
父皇牽起跌坐在地上的我,又從我手中拿過錦袋,看了看,又遞還給我,拉我一起坐下。
看了下面竊竊私語的眾人一眼,他對莊玄道:“宣旨。”
莊玄展開明黃卷軸,待要宣旨,忽聽殿外一陣**,“唆——唆——唆——”幾聲傳來,眼見箭雨就要將我和父皇籠罩,父皇反應(yīng)敏捷地拉起我,一躍到寶座后面,幾枝箭扎進皇帝寶座的軟靠上,其他的,都被一個舞動的黑影截住,是流秋!
殿內(nèi)的人紛紛驚惶地四處逃竄,太后一伙鎮(zhèn)定從容地立在紫陽殿正中,只是看見流秋,十分驚訝。
我看見初風(fēng)和二哥立在他們當(dāng)中,面無表情。
父皇站直身子,示意暗衛(wèi)封閉大殿的所有出路,只留紫陽殿正門。
他冷眼看著殿內(nèi)的一切。
有的皇兄皇弟乘亂將對方作為箭靶,或用子女、姬妾作箭靶。
“看到了嗎?子皇,為了皇位,他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為了自己活下去,他們誰都可以犧牲。他們不配,他們都不配,戎兒辛辛苦苦守衛(wèi)過十幾年的江山,怎么能交到這些骯臟的手上!”父皇對我如是說。
見我在瑟瑟發(fā)抖,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要怕,有朕在。”
說完,就聽箭雨停了,流秋身前落了滿滿一地箭,外面放箭的人,見放箭根本無用,一齊涌進來,并且把紫陽殿正門也關(guān)上了,殿中的人更加驚惶了,有人哭道:“早知道是一場鴻門宴,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來!”
六皇兄跪向太后一伙道:“太后饒命啊,孫兒已是被父皇流放之人,與父皇無任何瓜葛呀!”
“孫兒?哀家只為先帝誕過一女,哀家只有外甥一個,哪來的孫兒?”太后笑道。
駙馬劉榮一劍刺中六皇兄,六皇兄痛呼一聲,身上插著劍倒地不起,想是一命了解了。
我嚇得捂住嘴巴,父皇用寬大的袖子遮住我的眼睛,把我扯到身后,對下面道:“看來母后根本就不是為公道而來,倒是為宮變而來。原來皇妹與駙馬這么多年在封地一直偷偷增養(yǎng)府兵,就是為了今日。只可惜這么多年一直在封地閉門造車,不知道什么叫帝王,不知道什么叫滄海巨變,以為朕還像當(dāng)年裝出來的平庸之輩?!皇妹,你終究是女流,而駙馬,依舊是愚蠢若豬!”
說罷,父皇在那寶座后面的金雕龍紋之間搜尋了一番,尋了其中的一顆龍珠,一按,大殿四周頓時垂下一層銅墻鐵壁,哐當(dāng)一聲落地,眾人皆是一愣。
我還沒回過神,就被父皇往腋下一夾,父皇腳下一挪,地下立馬出現(xiàn)一個四方的洞口,父皇夾帶著我一躍而下。
降落到地下通道,父皇放下我,又按了機關(guān),頭頂上那剛打開的洞又死死地關(guān)上了。
“父皇,莊玄和流秋他們……那些人,在里面會怎么樣?”
“走吧,出去等結(jié)果。”父皇往一個出口走去。
我尾隨父皇在寂靜的地道里走著。
心里想著,這一切變化太快了,也只有父皇,才可以應(yīng)付自如。
父皇千萬不要兒戲地真立我為太子,不然我可死得慘了。
想起六皇兄慘狀,我心里又是一陣翻騰,雖然我與他并無情誼,他甚至還同其他皇兄一起嘲笑過我的骯臟,可是,見到他身死,心里還是難過。
父皇回過身來攬過我的肩膀道:“別難過了,那不是你親皇兄。除了你,你大哥二哥,以及九弟,其他人,都不是朕的骨血。”
什,什么?!
這個真相都把我炸懵了,父皇居然有這么多綠帽?!還承認了這么多別人的孩子!想起母妃以前的舉動,十三四歲的我還不懂,后來隨秦湯的軍隊在外兩年,多多少少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看來,父皇說的,都是真的。
父皇啊父皇,你究竟是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來默認這些事情的呢?
“這些人,也早該處理了,以前是為了朝局,有些事情不承認難免在朝政上被掣肘,當(dāng)初下旨放她們出宮,她們都不愿意出去,又耐不住寂寞做出那些丑事,做了就該藏著掖著,不該拿孩子來邀功。拿來邀功還不算,還都想爭奪儲位,分明是自尋死路!后來朕的權(quán)力大了,江山坐穩(wěn)了,又不忍在景王面前再把自己的手沾滿血腥,所以,一直留他們至今,朕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這次朕的意思并不是招那些人回京,朕只是說要重新立儲,愿不愿意回來賀喜就看那些人自己的意思了,沒想到那些人就全都跑回來了,原來打算留他們生路,如今看來不必了。”
原來不是父皇把所有人招回京城的。
為了權(quán)力,似乎,很多人錯過了自己的生路。
可是誰又能如父皇一樣心有玲瓏七竅猜得透這一局局戲?
那些人單憑良知,怎敵得過權(quán)力的勾引?
不一會兒,父皇和我就來到了外面出口,一出來,才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到了紫陽殿外圍。
只見四周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紫陽殿的,都是父皇的御林軍。
原來父皇帶我進密道,不是逃出生天,而是擔(dān)心我受不了那些血腥場面。
他根本不需要逃,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是贏家。
一切,不過是父皇早已設(shè)定好了的戲碼。
大約一頓飯的功夫,紫陽殿正門大開,一眾皇親國戚,傷的傷,殘的殘,只有少數(shù)不會武功的,才免于流血,他們?nèi)急晃寤ù蠼壷鰜怼?
二哥、初風(fēng)、太后他們,都被暗衛(wèi)用刀架著脖子走出來。
莊玄、晉思、流秋他們迎上來,向父皇稟報結(jié)果。 Wωω◆ ?????◆ c ○
父皇對莊玄道:“宣旨。”
莊玄展開圣旨,聲音清朗:
“皇七子胥文瑞接——旨——”
我望著父皇,對他猛搖頭,父皇垂眼裝作沒看見,莊玄又喊了我一次,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撩起衣袍,端正跪下等待宣旨。
只聽莊玄的聲音在寂靜的紫陽殿外回響: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七皇子文瑞,聰敏好學(xué),為人純孝,質(zhì)樸謹慎,品行卓然,深肖朕躬,著冊立為逸王。望爾能輔佐朝綱,為民效力,為朕分憂!欽此!”
我大大松了一口氣。
原來父皇終是為我著想的,并沒有把太子那頂大帽子扣到我頭上,一時又欣喜起來。
只是我的那些皇兄皇弟等一干皇親國戚,個個都氣歪了鼻子,原來他們都和我一樣,以為父皇要立我為太子。
父皇一道冊立我為逸王的圣旨,把所有人都打現(xiàn)了原形!
父皇對匆匆趕來的刑部尚書說:“交給你了,謀逆,一個都不許漏了!”
“皇上!哀家是太后,你不能辦哀家!哀家有先帝御賜的金鳳牌,見此牌如見先帝,誰都不能動哀家!”太后果然和她看起來一樣年輕,說話中氣十足。
“很抱歉母后,朕注定要比母后早走,可是朕走以后的江山,不能讓你插手,所以你必須……”
“孽子!你……哀家要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如何奪位如何藐視先帝意旨的!哀家就不信天下人都能被蒙在鼓里!你這個宮奴生養(yǎng)的畜生!哀家看你到了地下,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那么就請母后先到地下向先皇稟告朕的一切罪孽吧!帶下去!”
“哀家看誰敢動!”太后手舉金鳳牌,刑部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一齊看著尚書,尚書看著父皇。
父皇扶了扶額頭,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自人群后面?zhèn)鱽恚?
“皇上,臣妾可為您解憂哦。”
之間母妃從后面站出來,對父皇深深欠了個身。
父皇道:“朕沒什么可憂的。”
“可是為什么那些刑部的人不敢動手呢?其實,要太后永不可能干涉朝政,只要臣妾一句話足矣,并且,還可免皇上動用不孝不義之舉。”
“什么話?”
母妃卻甩袖走到太后跟前道:“太后娘娘,您覺得臣媳是當(dāng)著這三千御林軍、幾百皇親國戚的面說好呢,還是把不相干的人都叫下去再說好呢?
潛水、霸王神馬的,要文荒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