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裂痕4
我衝上去抱住她，她哭了，我也哭了，她才把她的身世告訴我。我聽完火就上了頭，可她攔住我，說景家人勢力太大了，師傅，一個刑警，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我也不用幹了。
我想了一夜，去找了劉局，劉局聽完以後，想了半天，讓我找高佳姐，說案子已經兩年多了，單憑小文的口供去動一個副市長，門都沒有。
他說高佳姐剛好被調到景文的身邊工作，讓我們找高佳姐，讓她想辦法從景文的身邊找到更有利的證據。
劉局還強調，這事不能讓你知道，於是那天你不在，我就和小文一起來求高佳姐”
王大林想起那天回來時看到的情景，真是，高佳對韓小文再好，也不應該下跪啊。
韓小文衝王大林的方向點點頭“謝謝王大哥，高佳姐當時也說你知道了不會怪我的，但我還是對不起了”
王大林揮揮手“到底怎麼回事啊，吳山你個笨蛋你別說了，讓你老婆說”
“王大哥，吳山他不笨的，真的”
高佳偷偷掐了王大林一把，他咧咧嘴。
原來韓小文是烏魯木齊人，父母早年因病去世，唯一的姐姐在照顧她，她姐姐在市區開了一家夜總會，收入不錯。韓小文大學二年級放假，回到鳥市，才知道姐姐交了個男朋友，就是景文，當時他在財政廳上班，有錢。
經常帶一幫公子哥到夜總會談事，喝酒。景文來往的人很雜，有當官的子女，有警察，還有一些一看就不是好人。
姐姐是真心喜歡上了他，但韓小文卻覺得景文不地道，她和姐姐就住夜總會二樓，因爲她上學走了，姐姐就把租的樓房給退了。
姐姐想再給她租間房，不想讓她接觸這些人。她覺得姐姐掙錢不容易，她又想多和姐姐說說話，就堅決要求和姐姐住在了一起。
景文第一次見她，眼睛一亮，她就替姐姐擔心了，這不是一個專一的男人。
景文倒沒對她有什麼舉動，只是乘姐姐不注意老是衝她笑。
她想提醒姐姐，又怕傷了她的心。
出事的那天，景文又領了幾個人，進了包廂，關緊門誰都不許進，不知談什麼事。
她多了個心眼，因爲姐姐店的包廂裡都安有竊聽器。女人混社會不容易，什麼都要防一手。
她打開了那間包廂的竊聽器，沒想到聽到了他們幾個人在商量用軍車運毒品的事。
她嚇壞了，晚上告訴了姐姐，姐姐聽完也害怕了，說把帶子毀了，就當沒發生過。
她以爲姐姐把帶子毀了，可姐姐太愛景文了，想來想去，還是給景文打了電話，勸景文別碰那玩意，景文聽了問她怎麼知道，她只好說了包廂竊聽器的事。
景文問姐姐告訴別人沒有，姐姐說沒有，讓他來拿帶子。
景文沒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姐姐覺得不對，忙上二樓招呼韓小文收拾東西離開，韓小文不肯，要拉著姐姐一起走。
姐姐卻非要等景文，說要好好勸勸他，韓小文無奈，只好收拾自己的東西。
來的人姐姐不認識，拿了帶子就走。
已經深夜了，姐姐又不放心她，讓她明早再走。
半夜，聽到有人大喊“著火了”
她們忙穿好衣服，門外有服務生敲門“大姐，快，火燒上來了，大門都從外面反鎖了”
姐姐忙拉開門，這時空氣一對流，一股火浪一下衝進來，站在門口的小夥子一下被吞沒了。
韓小文看到姐姐後背上全是火，衝著她喊“快跳窗戶，走，有多遠，走多遠，逃”
韓小文撲向窗戶，一聲巨響，一股衝擊波把她推出了窗口。
她的頭不知磕在哪了，爬起來時，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她想起姐姐最後的慘狀，混身發抖，她慢慢『摸』到路上，擋了輛出租車，剛好是輛線路車，於是她就到了這個城市。
開始，她住在賓館，每天聽新聞，她想，警方一定會在現場發現疑問，那時，自己就回去，說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可一個星期過去了，沒有任何消息。她讓賓館的服務生給她讀報紙，才找到了一條報導。
烏市某夜總會，消防設施不全，堵塞消防通道，發生大火，造成老闆在內的七人死亡，云云。
韓小文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景文在後面『操』作的，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沒有錢了，她搬出賓館，流落街頭，居委會的大媽可憐她，介紹她給人當了保姆。
高佳和韓小文都哭成了淚人，吳山也是咬牙切齒。
王大林心裡也不舒服“佳佳，你作的對”
吳山擡起頭“劉局不讓我告訴你，說高佳姐有辦法，還專門安排我負責保護高佳姐，說讓我假裝辭職”
王大林一拍腦袋“那個火警警報是你！”
吳山點點頭。
高佳一臉納悶“警報？王大林，你怎麼知道，好啊，你跟蹤我”
王大林忙陪笑“沒，沒，那個，聽吳山說嘛，哎呀”半個屁股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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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佳姐把我的手機號設爲一鍵撥號，有危險，一按我就知道了，那天是我按的火警警報，前天，高佳姐去景文家，我就守在門口，她一振鈴，我就冒充劉局給她打過去了”
吳山說中午要請客，王大林不去，死說活說，勸韓小文他們走了。
兩口子面對面坐著。
“陳羽是你說動讓去找我的吧”
“是”
“她是怎麼跟你說的？”
“啊，她說你忙，沒找到你”
“這個死妮子，我說回家見你還是一副沒脾氣的樣子，害得我還要跟你吵一架”
“啊？”
“那人都向我表自幾次了，我老公還不去找他鬧一鬧，我太沒面子了”
王大林『摸』『摸』頭“我說那天怎麼總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呢”
王大林攔腰抱起高佳“說實話，動心了沒有？”
高佳點點頭。
“嗯？”
“有什麼用，他是殺人犯呢，哎，命真苦啊”
王大林撓她，她蜷在他懷裡咯咯笑。
王大林抱著她上二樓“以後誰洗衣服？”
高佳聞著他身上的味，一時醉了，小聲說“我”
“誰作飯？”
“我”
“誰收拾家務？”
“我”
王大林把臉湊過來“還分居嗎？”
高佳把頭使勁往他懷裡鑽“不了”
王大林把她扔到牀上，得意的大笑。
高佳見他兩眼放光，忙說“昨晚不是才”，臉羞的通紅，眼角卻帶著笑意。
“昨天？欠了多少次了！”
大戰過後，王大林在牀上寫大字，高佳咬著她的肩膀。
“有沒有讓那個人佔便宜”
高佳咯咯地笑著。
王大林翻過身“有沒有！”
“知道你要問，沒想到你憋了這麼久”
“他看到你沒有？”
“什麼”
王大林的手『摸』過來。
“人家肚子上的刀疤還有印子，讓別人看，醜死了。你看，還說是美容刀痕呢，這麼久都下不去”
王大林湊上去，心裡開了花。
案子驚動了公安廳，景文的同夥被抓當天就全交代了。
景文就有些麻煩，自治區紀委，檢察院都介入了，他一句話也不說。
最後，他提出見高佳一面，說見完她就全交代。
接到劉局的電話，高佳換上了警服。
景文見了高佳眼前一亮，對其他人說“讓我們單獨呆一會，放心，我不死”
房間裡就兩個人。
景文幾天沒刮鬍子，人瘦多了。高佳心裡一酸，畢竟，他是個不錯的官。
“高佳，我爲以前做的事後悔，如果沒那些事，我想，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對嗎？”
高佳搖搖頭“劉局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就是，我有個快一歲的女兒，你的魅力還沒有大到讓我放棄這一切”
景文還不死心“如果沒有孩子呢，你不要說我對你沒有一點吸引力”
“是的，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但你不是王大林”
高佳高佳看著他的眼睛“對不起，我利用了你的信任”
景文矇住臉“一切都完了，你本來可以阻止的，你知道嗎，明年，本來我就要調回自治區，不出五年，我”
高佳站起身，說了句經典的臺詞“對不起，我是警察！”
然後揚長而去。
走出門，陽光明媚，高佳伸了個懶腰。正打算擋輛出租車，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她面前。下來一個穿西裝的壯漢，衝她亮出軍官證。
“請跟我們走，我們首長要見你”
高佳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上了車。
五十米外，王大林皺起了眉頭，媽的，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車停在老『政府』賓館門口，壯漢把高佳迎上二樓。
沙發上坐著一位七八十歲的老頭，高佳進門他連眼都沒擡，壯漢沒出去，指了指沙發，然後象個木頭似的站在了門口。
“你叫高佳？”
高佳點點頭，感覺到壓過來一股氣勢。
“我們家小文看來是罪有應得啊”
高佳沒有說話，想到了王愛佳，她有些後怕了。
王大林轉上二樓，看到一間房門口站了兩個大漢。
“他給我寄過你的照片，他是真的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
高佳繼續沉默。
“作爲一個老黨員，我認爲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但作爲一個老人，我認爲你的作人有問題，應當受到些懲罰”
門外有響動，壯漢轉過身，門開了，『露』出王大林的腦袋。
壯漢一伸手，槍已經上了膛，指向伸進來的腦袋。
然後他眼一花，王大林已經貼到他懷裡，他驚訝的發現，王大林肩膀扛著他端槍的胳膊，臉對著他的臉。一把小軍刀頂在自己耳朵邊。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人腿發軟“放下槍，都他媽拿工資的，別玩命”
壯漢猶豫了一下，把槍交給他。
老人極有興趣的打量著王大林“小雷，出去把門關上，沒事”
王大林把槍扔茶幾上，坐在了高佳身邊。
“我聽到老人家要懲罰我媳『婦』，說來我聽聽”，王大林笑嘻嘻地看著老人。
老人笑了“還從沒有人敢那樣跟小雷說過話呢”
“保鑣嘛，他以爲他是誰，是吧，老人家”
高佳的心跳漸漸平穩了。
老人又笑了“你挺有意思”
王大林看著高佳，沒理他。
“景文是我們家第三代裡最有前途的一個，的確，他那時還年青不聽話，讓他媽媽『操』碎了心，至少，他是個能幹事的人，高佳，你不否認吧”
高佳看著王大林，什麼也不想說，這個男人能撐起天。
王大林點了一根菸“老人家，政治，你懂我不懂，但犯罪心理我懂。
買兇滅口，是一件既省事，又可以迅速消除後患的手段。他用過一次，難保不會用第二次，如果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政治對手，我想，這個最有前途的人，會把你們整個家族拖入萬丈深洲的”
老人沉默了。
半天，他拾起頭“你們走吧，對了，勸你們不要走政途了，我女兒很任『性』，我勸不住她的”
門外，兩個大漢已經起來了，互相拍著土，惡狠狠的瞪著王大林。
姓雷的壯漢走過來“我聽你們教官小莊提過你，他是我戰友”
王大林哼了一聲，拉著高佳走了。
壯漢轉過身對門口的人說“別看了，離他遠點，上面沒命令，誰都別給我找事”
兩個人忙立正站好。
坐進車裡，高佳撲進王大林懷裡“剛纔，嚇死我了”
“哎，注意點，你穿著制服呢”
“我不管”
王大林嘆了口氣“不那樣攪一下，還不知道有什麼後果呢，這些人，都『摸』過我的底了”
高佳擡起頭“怎麼辦？”
王大林笑笑“以後有事還瞞不瞞我了？”
“再也不敢了”
“沒事，沒命令，他們不會『亂』來的，老傢伙已經被我說動了，他們這些老政客，家族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
“那他媽媽呢？”高佳還是有點怕。
“怕什麼，不就是保鑣嘛，高手誰會去當保鑣呀”
他想起了自己的教官莊重，也四十多了吧，王大林想，你最好別來，來了一樣把你腿打斷。
高佳的處理結果下來了，撤了職。劉強把她要回刑警隊原當內勤。
高佳很坦然，王大林也無所謂。
陳羽知道他們合好了，非讓劉強約他們吃飯。
席間她大呼上當，說對不起王大林，並表示，王大林要是不甘心，自己可以充當王大林的****對象，把劉強，王大林氣了個半死。
吳山上班了，他父親去日本作生意，把韓小文帶去了，那邊的醫學發達一些。她走之前，吳山陪她去收了姐姐的骨灰。
吳山常給王大林唸叨一句話“她眼睛好了，會不會看不上我了”
王大林急了，往往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