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愛纖柔嗎?為什么要為纖柔動情?為什么要為纖柔心痛?
沖進來,看到纖柔死的那一刻,他的心好痛,從來沒有這樣痛過。當他把纖柔從白凌子上摘下來,抱在懷里的那一刻,他忘記了所有,只想就樣抱著她,靜靜的陪著她。他恨,恨自己曾中給過她的傷害。時間如流水,不會為誰停留,更不會為他倒轉(zhuǎn),轉(zhuǎn)到纖柔活著的時候。
想起第一次在呂家見到纖柔時,纖柔是柔大方的沖他點點頭,接著像一只偏偏起舞的蝴蝶,飛向花叢中。她笑的那么天真,那么美,可一說是他平生,見過最美的一種笑容。
“纖柔,你真的不應該這么傻,不應該選擇這條不歸路。”想到這里,他爬在纖柔身上,把臉貼在她冰涼的身體上,感受著她曾經(jīng)的溫柔。
“纖柔,我知道你恨我,為什么,要用死亡來承罰我。”淚水順著眼角緩緩的流下來,滴到纖柔大紅的喜服上,喜服似血,托顯著纖柔蒼白的小臉,顯的她更加可憐,更加渺小。“纖柔,為什么要死,為什么?”昨夜,他承認昨夜是他不對,是他太過糊涂,才會那樣霸道。但是她,為什么,她會說死就死,死的這么快,這么急,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平世雄,這條鐵錚錚的漢子,在感情面前,流淚了。
平母跌坐在床邊,雙手緊緊握著纖柔的手,一遍遍重復著:“纖柔,你沒有錯,你不該死,該死的人是我啊。”想起:如果當初,不是她太過任性,不能接受夢蝶欺騙平世雄的事實,也就不會把夢蝶推下懸崖。如果夢蝶沒有失蹤,自然也就不會有后來,纖柔嫁進平家的事。如果當初,纖柔沒有嫁進平家,今天的悲局,也就不會發(fā)生。越想心越痛,越覺的是自己害死纖柔的。好想大聲的說:“我知道錯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不是因為她放不下面子,而是,現(xiàn)在,就算她說了,纖柔也聽不到了。換一種說法,就算纖柔沒有死,能聽到她自責的話語,又是否會原諒她。
想到這里,平母閉上眼睛,任憑淚水順著臉頰緩緩的流下來,滴到纖柔的手上。
在她眼里,纖柔一直是個乖巧懂事,識大體的好媳婦。她愛纖柔,不想讓纖柔受到任何委屈。正因為愛纖柔,才會費盡心計,勸夢蝶離開。“如果,我沒有勸夢蝶離開,纖柔是不是就不會死?”平母迷茫了,就像一位,第一次離開家門,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向那里走,應該怎么作。
“纖柔,娘的好媳婦。”她雙手捧起纖柔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上,試圖,感覺到纖柔一往,溫柔的氣息。半年來,在兒子離家出走的這段日子里,她跟纖柔相依為命建立里起相當深厚的感情。如今,纖柔說走就走了,丟下她一個人,可讓她怎么辦啊。
平世雄雖然是她兒子,但是給她的感覺,卻不及纖柔這個媳婦來的塌實,來的可靠。
痛苦迷滿了平家的每一個角落,去叫夢蝶的丫頭,沒見到夢蝶,只看到夢蝶留下的書信。她雙手捧著信,慌慌張張的跑回來,一見到平母和平世雄,急忙了衣服跑倒在地,磕頭如雞吃米:“夫人,少爺,夢蝶姑娘走了。”
“啊。”平世雄震驚的回過
頭來,怒這視著丫環(huán)。
“什么。”平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了,什么時候走的。”
丫頭結(jié)結(jié)巴巴,含糊不清的回答:“大約是今天早上走的。”
“什么大約?”平母生氣的松開纖柔的手,憤怒的站起身來,指著丫還大聲責問。
讓她把丫環(huán)嚇的小臉蒼白,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改口:“也許,昨天晚上。”
“什么也許?”平母接著打斷了她的話。心里說道:“這都些什么人啊,連個夢蝶都看不好。”這能怨丫環(huán)嗎?昨天平世雄回來的那么晚,又是獨自讓夢蝶回房的。若不是今天早上,少爺讓她去叫夢蝶,她都不知道夢蝶回來過。
平世雄緊緊咬著牙,腦袋嗡的一聲,差點當場摔倒。他用手扶著頭,強忍悲痛說道:“娘,別責怪她了。”看著母親生氣,憤怒的場面,他猜想,在他離家出走的這半年里,纖柔的日子也好過不到那里去。是纖柔一個人的日子不好過嗎?還是平家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平母回過頭來,伸手,指著平世雄的鼻子,絕情的說道:“世雄,你不是我兒子,是我祖宗。”絕望的放下手,無奈的搖著頭:“纖柔,她恨我們,恨的對啊,是你我把她逼死的。”說到這里,平母的身子一陣搖晃,接著向后倒去。
“娘。”平世雄嚇的大叫一聲,急忙伸手,扶住母親。接著把母親緊緊抱在懷里,安慰著母親的痛苦。這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他犯下的錯又多大,有多深。
恨,此時,怎是一個恨字能說清楚,道明白的。
痛苦的腦子里,想起劉志杰安靜,高傲的表情。和淡淡的話:“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接夢蝶。”此時,自己終于想明白了,可憐,已經(jīng)太晚了。太多事情,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如果時間可一重新來過,他是否應該放棄夢蝶,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哪?
時間不會因為他一個人重來,就像死去的纖柔,永遠都不會復活。夢蝶,那個他曾深愛過,想用盡一切手段得到的女孩,此刻,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她。“如果讓她知道,是我害死纖柔的,她會怎么作,會殺死我嗎?”想到這里,他害怕的搖搖頭,想搖掉這個可怕的想法。
夢蝶跟纖柔的姐妹情,其是他能了解的。若是夢蝶不愛纖柔,也就不會執(zhí)意要離開他。
好半天,平母才站穩(wěn)身子,她抬起頭,看著平世雄痛苦的表情,抬起手,把他推開,絕望的搖搖頭:“世雄,這下,你滿意了。”事到如實,她恨自己,更恨兒子的固執(zhí)。
平世雄沒有看她,也沒有跟她爭辯什么,只是痛苦的走向丫環(huán)。“拿來。”說著伸手,去接丫環(huán)手里的信,他到要看看,夢蝶在信里,都寫了什么。也許這封信里,有他想知道的答案。他相信,過了這么久,他長大了,相信她也長大了,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稚氣的小丫頭。
丫環(huán)急忙把信遞到平世雄手里,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下頭,不敢跟他復雜的眼神接觸。
平世雄接過信來一后,平靜的展開。紙上,寫滿了秀清的小字。這些字上,留有他的字樣。沒錯,是他的字樣,因為是他教夢蝶識字的。
記的初教夢蝶寫字的時候,夢蝶寫的字很難看,他就守候在她身旁,小聲安慰道:“別怕,慢慢寫。”
夢蝶抬起頭,稚氣的看著他,羞色的笑著點點頭。接著轉(zhuǎn)過頭去,勇敢的拿起筆,繼續(xù)寫著。
呂夫人得知他教夢蝶識字一后,就請了教書先生教夢蝶識字。但是,夢蝶的字,寫出來總是跟他有幾份想像。曾經(jīng),他也嘲笑過夢蝶:“瞧,你寫的字,怎么看,都不像個女孩寫的。”在他看來,女孩寫的字總是浮飄,沒有蒼勁的感覺。
每到那個時候,夢蝶就會抬起頭,天真的看著他,然后例開嘴,傻傻的笑了。羨慕的說道:“我覺的,少爺寫的字很好看,就偷偷學著。”夢蝶說話的樣子很好看。起碼他愿意看。
想起過去的事,再看看紙上那些熟悉的字體,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酸酸楚楚的,很難愛。捫心自問,真的能忘記夢蝶嗎?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夢蝶投進別人的懷抱嗎?
平世雄強忍住心里的悲痛,睜開眼睛,重新看向手里的信。信上的字跡,怎么看都像是對他,對夢蝶的嘲笑。他相信,曾經(jīng),她也愛過他,如果不愛他,就不會連寫字,都要學著他的樣子。
到底是什么把他和夢蝶分開,是平母嗎?還是纖柔,又或者是他自己。越想頭越大,越亂。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會瘋掉的。想到這里,他無奈的長嘆一聲,低下頭,認真的看起來。
信是這這樣寫的:“世雄,雖然我知道,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佩這樣叫你,但是,請你,允許我,再這樣叫你一次。我想,你應該了解我現(xiàn)在的心情,知道我有多痛苦,有多無助,多想大聲的喊出,心里的痛,心里的苦。但是,我不敢,真的不敢。
世雄,你知道嗎,當你抱著姐姐的時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覺?我想沖上前去,把姐姐從你懷里拉出來,想大聲的告訴你,我的存在。但是,我不敢那樣作,因為我怕,我怕迎上你無所為的眼神,那種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世雄,你知道嗎?當我費盡千辛萬苦,回到水鄉(xiāng),回到平家,看到你納妾的時候,我心里在想什么嗎?我想,如果當初,我摔死了,該有多好。那樣,我就不會看到你納別人為妾的場影。
誓言還在耳邊,你說過,你對我的愛,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今生今世,你只愛我一個人。我信,我真的信了。所以,當我醒來后,我想作的事就是快點,再快一點,回到你身邊。
我是這樣的愛你,而你那,你可否愛過我,那怕,只是一天,一瞬間也好。
我知道,你是平家的大少爺,而我,只是你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你是高貴,我卻是這樣的低賤。
你知道嗎?這個賤字,從你嘴里說出來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多痛。你不知道,你怎么會知道哪,因為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你無情,自然也不會心痛。
此刻,我終于看清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對于你,我只是一件禮物而一。而我,曾經(jīng)天真的認為,你會真的愛上我。愛,你的愛,很貴重,我要不起,更不敢奢求你會愛上我。
現(xiàn)在,我只想逃,逃開你,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