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魂葬實習之后,托自家的那位十二單美人的福,夏月發現近段時間她都快要分不清自己什么時候是清醒的,什么時候是在睡覺。
眨了眨眼,對于自己突然來到滿眼竹子的內心世界,夏月表示她已經不會再有多余的感慨了。
無奈地嘆息了一聲,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十二單美人,夏月問道:“還要繼續上一次的話題嗎?”
“汝還是老樣子吶,明明心里就在渴求力量。”
帶著一絲嘲諷地笑道,十二單美人的話讓夏月不由地保持起了沉默。見此,同樣在沉吟了好一會兒后,十二單美人接著道:“汝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發現妾身的存在了,并非妾身的呼喚,而是汝自己發現的,但是為什么?汝不愿意呼喚妾身的名字呢?”
十二單美人最后說出口的話讓夏月一臉怔愕。
環著雙臂,夏月蹙眉沉思。
“你有把名字告訴我嗎?”
驚異于夏月的困惑,十二單美人低聲長嘆。再一次得到預料中的答案,十二單美人隨即起身來到夏月的身后,提著衣擺一腳將夏月踢出了屋子。
“給妾身滾!”十二單美人耐心全無地沖著夏月下達著逐客令。
“夏月,醒醒。”
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意識陡然清醒,但是被某位美女郁悶到的心情還是深深影響著夏月。而她這會兒渾身散發著的“識相的,現在趕緊有多遠走多遠,不然后果自負”的強烈氣場讓有棲川千里驚訝地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有人問夏月是個怎么樣的人,個性如何?浮竹十四郎肯定會說她是個內心相當溫柔的人;京樂春水到是難得會表態對方會有暴力傾向,不像女孩子;而其他人大多都會有這么三個基本印象:很有趣、起床氣很嚴重以及有病千萬不能找她治……
之前,在十一番隊中還對夏月這位四席抱有敵視的態度時,貌似就有人不小心踩到了起床氣這個讓自己下場十分悲劇的地雷。
因此,作為還算了解伊集院夏月的少數人之一,千里在確認夏月這會兒的起床氣沒有想象中的嚴重時,這才略有遲疑地問道:“夏月,你不認為你這幾天的情緒……很糟糕嗎?”
“是這樣嗎?”一邊活動著脖子,夏月一邊反應遲鈍地回應道。
對此,千里則是相當無奈地望了一下天。
“我說你啊……”
雖然很想說些什么,可是千里發現自己實在組織不出什么像樣的語言。
“話說回來,你這幾天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誒……”
“也許是沒睡好的緣故吧。”
敷衍地回應著千里的關心,收拾了一下課本,夏月起身和對方一起走出教室。可就在踏出門檻的時候,走廊上某個正在騷擾其他女生的人讓兩人同時在腦袋上方掛起了一排實心圓點。
雖說早就對這種狀況習以為常,但千里的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兩下并在同時往旁邊挪了一步。下一秒,一陣勁風自她面前刮過,之后便立刻聽到了某個重物倒地不起的聲音。
“喂,京樂君,你死了沒有?”看了看條件反射性將某本“板磚”扔出去的夏月,千里隨后挪到在地上挺尸中的京樂春水的身邊,用筆戳了戳,問道。
“就算要死也不是這會兒,這個禍害的命還長著呢。”
千里的話音剛落,夏月冷冰冰地聲音便緊跟著響起。同樣,在眾人習以為常的視線下,走到京樂春水與千里的身邊,俯身撿起掉落在一旁的“板磚”,夏月冷笑道:“抱歉吶,京樂君,你知道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出于條件反射的關系。”
于是,夏月的這番解釋讓圍觀中的眾人集體掛上了一滴冷汗。
“啊,夏月真是過分,”捂著后腦勺有些抽痛的地方爬起身,京樂春水表情甚是哀怨地說道,“你什么時候也能像對待浮竹那樣溫柔地對待我呢?”誰知他的話剛說完,夏月便一“板磚”又把他拍倒在地。
看著躺在地上的京樂春水,夏月笑容圣潔地說:“等你真正想死的時候,我會那么做的。”
于是,兩個人的這番對話再度讓眾人關注起夏月、浮竹十四郎和京樂春水之間那個極度可疑的三角關系。不過,面對大眾的這種鍥而不舍的八卦精神,三人到是默契十足地共同選擇了視而不見,畢竟有些事就屬于那種會被越描越黑的類型。
“如果不是和你很熟,我估計自己也會怨恨你的,京樂君先不說,浮竹君的人氣當時可是很高的。”之后,千里曾如是向夏月感嘆。而夏月則反應極其冷淡地回了一句 “無聊”。
雖然是意想中的回答,但千里還是為此愣了一下。隨后,拍了拍夏月的肩膀,千里笑得有些欠扁地說道:“所以我才一直說夏月你很有趣啊!”
而當下,正巧經過走廊的護廷十三番隊總隊長山本元柳齋在見到躺在地上的京樂春水后,又一言不發地看了看夏月拿在手里的“兇器”,輕笑了兩聲,說道:“春水,你和十四郎都是很有天賦的孩子,不要死得太早了。”
“呃,是。”山本元柳齋的提醒讓再一次剛坐起身的京樂春水很是尷尬地應了一聲。而后,目送著逐漸走遠的老者,他在暗抹了一把冷汗的同時小聲道:“真不愧是夏月吶……”
“可是本人似乎并沒什么意識吶。”挨在京樂春水的身邊,抬頭仰望著剛才若無其事收起“板磚”,態度恭謹地向老者行禮的夏月,千里同樣在暗抹了一把冷汗后小聲說道。
“說實話,實在不明白那位美人姐姐到底想說什么。有話直說不是很好?居然學隊長小姐那種說一半留一半……”將盛著湯藥的藥碗交到浮竹十四郎的手中,夏月心情相當復雜。
“可是她畢竟是你的斬魄刀,”一臉痛苦地將藥灌入口中,浮竹十四郎在稍作停頓后接著道,“說起來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嗎?”
“她說很早以前就告訴我了,不過,我還真的是沒什么印象。”
“那么夏月會提前畢業嗎?”
“隊長小姐說我可以不必急離開真央。”
“是這樣啊,真是太好了吶。”將藥碗遞還給夏月,又從她的手中接過茶標,浮竹十四郎似乎松了一口氣似地笑道。
“確實。若是提前離開的話,我這邊也會感到很困擾的。”將藥碗放回到自己身側的托盤里,夏月如是答道。
而她這副云淡風輕的反應讓押在房間外的某人再也忍受不了地跳了出來。
“真是夠了!你們兩個!有你們這樣的嗎?!”
“我們怎么樣?”望著站在房門口的人,夏月笑著問道。
而這,也讓千里突然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就連到了嘴邊的吐槽也被無奈地給咽回了肚子里。
“不過,還真是意外吶……”
“什么?”
夏月的話讓千里充滿了疑惑。
“我沒想到,千里與京樂君的關系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這么好了。”
“我們只是一起來探病的!”
相對于夏月這會兒的從容,千里的舉止反而顯得暴躁了。
淺淺地笑了一下,夏月以一種意味深長地神情與語氣繼續刺激著已經炸了毛的千里。
“哦?一起來探病的嗎?” ωωω¤tt kan¤¢ 〇
“喂!”
“好了好了,難得京樂和有棲川小姐來看我,夏月,你就不要戲弄有棲川小姐了。”眼見女生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浮竹十四郎本能地出聲勸解道。而后,放下茶杯,他又拿起放在枕邊的一本詩冊,“說起來我前幾天看到了一件很令人懷念的東西呢。”將夾在詩冊中的一張紙條遞到夏月的面前,浮竹十四郎憨笑道:“雖然這是夏月作的唯一一首像樣的詩文。”
——棲安于竹林,凝望霜雪銀華,思翼如夢。
盡管浮竹十四郎最后的那句話讓夏月的心里十分不爽,但他遞過來的紙條還是讓她為之一怔。
——汝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發現妾身的存在了,并非妾身的呼喚,而是汝自己發現的,但是為什么?汝不愿意呼喚妾身的名字呢?
——你有把名字告訴我嗎?
想起前幾天和十二單美人的對話,夏月頓時恍悟。
“哦呀?看汝的樣子,想起來了?”看著再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夏月,十二單美人以扇掩面,輕笑著問道。
“啊。”閉目做了一次深吸呼,重新睜開雙眼的夏月神色凜然地出聲應道。
“那么,”收起扇子,微低著頭,微揚起唇角的十二單美人笑著說道,“請呼喚妾身的名字。”
通體像是披著月華般銀色光輝的鳳尾蝶,在一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中,在空中振翅舞畫出一道條線優美的光帶。
望著眼前恍如夢境般的景象,夏月姑娘在遲疑了一會兒,低語:
銀翼夢華,『輝夜姬』
夏月:說起來,你的能力是……
輝夜姬:哦呀?還沒發現嗎?
夏月:?
輝夜姬:……(無奈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