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出神，一個宮女跑出來，“殿下，云公子醒了?！?

宇文承淵立即走進去，幾步奔到床邊。

云書長睫輕輕揚起，睜開了眼睛，樣子很迷惘，似乎記不清發生了什么事。慢慢地把目光轉向四周，然后，目光落定在宇文承淵身上。

“云兒——”宇文承淵驚喜地叫道。

云書迷蒙的眼睛一下子張大，霎時間露出驚恐的神色，“不！你別過來！你走開——”

宇文承淵抱住了他，“云兒，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云書更慌了，拼命從他懷里掙脫，像床角蜷縮過去，不住的喊：“不！你走開！不要靠近我！不要——”

宇文承淵縮回手，痛苦道：“云兒，是我錯了，我昨天不該那樣傷害你。我保證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云書遠遠看著他，諷刺道，“原諒？可以啊，你馬上在我面前消失，只要我見不到你，自然會原諒你?！?

“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

“那就讓我走，我不想再呆在這里！”

這語氣太決絕，宇文承淵心被刺了一下，不顧一切地抓住云書的肩頭，“我絕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云書冷冷一笑，“四皇子，你只會用強迫來解決問題嗎？”

宇文承淵聲音嘶啞，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是我的，你必須跟我在一起。”手里不覺加重了力度。

云書忽然驚顫起來，“別碰我！放開我……”

“對不起……”宇文承淵慌忙松開了手。

云書簌簌發抖，剛剛緩和過來的臉色再次變得慘白如雪，宇文承淵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心里悔恨到了極點。

然后是長時間的靜默，一道無形的幕橫亙在兩人之間。

“殿下還有什么吩咐？”云書的話音很淡，低垂的眼睫里是陌生的冷意。

“云兒別這樣說好不好……”

云書又再開口，透著心力交瘁的疲憊，“殿下如無話，我想休息了?！?

宇文承淵一窒，苦澀道，“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

云書躺回床上，背對著他。

宇文承淵站在床邊，看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確定他真的睡熟了，才慢慢離開。他沒有走遠，就站在房門口，倚著廊柱，望著漆黑的夜空。

往事一幕幕在他腦海里盤旋，那樣真切，仿如昨日。

那一個清朗的秋日，紅楓流火，靜水澄碧，那個白衣少年仿佛從天而降，美目流盼，巧笑嫣然，就這樣落入了他的心間。

那一夜雨雪初霽，一方草居里，云書素手撫琴，琴韻幽幽；還有……那一個個無眠的深夜，他們把酒談心，共剪窗燭，情投意合……自己那樣一個沉謹多思的人，云書也總能將他看個通透。

那時候，只覺得人生有他相伴，是多么的恣意快樂。自己貴為皇子，以為已經待他很好，其實只是想得到他，跟本沒有想過如何好珍惜他，否則，又怎么會做出那種傷害他的事？

他不僅凌辱了他的身體，那顆水晶玲瓏心已被自己碎得七零八落……

“殿下，殿下！”沉浸在思緒中的四皇子，忽然聽到有人叫他，原來是孝伯。

孝伯手里捧著一個托盤，“殿下，您從昨晚回來后一直沒有進食，還是吃一些吧。”

宇文承淵擺擺手，“我不餓?！庇值吐晢柕溃骸坝钗某嘘挥邢⒘藛幔俊?

孝伯道：“卑職無能，至今沒有發現皇帝的影蹤。”

宇文承淵面色一沉，幽瞳閃出厲光，聲音壓得極低，“帶上人馬，立即前去驪陰山草居，我有直覺，他一定會在哪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