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屋子裡手足無措,乾脆氣悶的窩在牀上睡覺,拿著被子悶住腦袋。
心裡有事,又是早晨剛起牀沒多久,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只覺的心煩,煩的要命。
正煩著呢,決楚在外敲門。
一下又一下的敲,不緊不慢的,偶爾還快三下慢三下的,門上要是有排鍵,我估計他能按出哆啦咪來。
我一言不發地拉開門,盯著他,他朝我無賴的笑,“跟我去超市買東西!不然中午沒飯吃。”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走了出去,“砰”地一聲摔上門,噔噔噔的奔向廚房,拉開冰箱門,滿的!
決楚探著腦袋看了一眼,一本正經的,“生的!”
我被他一句話噎住,氣結語塞,只覺的腦袋上冒出煙來,咬牙切齒,“我做!”
“不敢吃!”
“我自己吃!”
“別,我怕落個投毒害人的罪名,警察叔叔不會放過我!”
“……”
“你想怎樣?”
“去超市買吃的!”
我徹底無語,一路跟著決楚去超市買吃的。
人人樂超市就在家旁邊十分鐘左右的距離,決楚這樣一路拉著我去超市,剛好碰到鄰居的張大媽。
張大媽笑著說,“唉,這兄妹倆就是不一樣,感情總是比別人近一些。”
決楚冷冷的看了一眼也不搭聲,我心想,“真是沒禮貌。”
邊想邊朝著張大媽歉意的笑了笑。
決楚拉著我一路往前走,邊走邊嘲笑我,“餘清鳶,你總裝這種乖巧的樣子累不累?”
我氣惱半晌,而後狠狠的踩了他一腳,甩開他的手自己往前走。
決楚哎喲一聲,停了腳步,過一會又追了上來,氣急敗壞,“餘清鳶!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哈!”
我白了他一眼,卻看見他嘴角收不攏的笑容,好像被我踩了一腳多歡喜的樣子。
“神經病!”
我大踏步的往前走,決楚沒再追上來,就是哼著小調慢悠悠的跟在我後頭。
去超市裡買了烤肉,又去肯德基打包了幾個雞翅,買了瓶可樂,就回家了。
逛超市是最費時的,隨隨便便買點東西東看看西看看就一個來小時。回到家已經十點半了。
我舀了米,用電飯鍋做了米飯。十一點的時候,我把飯盛好,把烤肉切好,雞翅擺好,跟決楚洗了手坐下吃東西。
吃到一半的時候決楚突然停下看我,我彼時手裡正拿著一根雞翅啃的歡天喜地,被他這般看的彆扭,一板臉瞪回去,“幹嗎?”
決楚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用拇指輕輕擦了一下我嘴邊,我看見他拇指上粘著若干雞翅的細屑。
突然臉紅。
以前哥就常笑我,“吃東西沒女孩子的樣,跟個小孩子一樣,總把自己弄的髒兮兮的。”
哥笑我沒關係,決楚笑我我可受不了,一揮手衝著他的手就拍了過去。
決楚迅速的把手縮了回去,拇指放到脣邊,舌頭迅速的裹了一下,把細屑都裹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
“決楚!你不要臉!”
決楚倒是暇之以待,“我哪裡不要臉了?”
“你怎麼可以吃,怎麼可以吃別人剩下的東西!”我原本想說粘在嘴邊的東西,終覺得丟人,硬生生改成了剩下的東西。
決楚嗤笑了一聲,“我這叫不浪費!”
我頓時無言以對!
心裡恨恨,果然搬回來住就是錯誤的決定!
平日裡上學的時候不覺得,可是放了假,覺得這日子過得飛快無比。
睡個午休,爬起來就已經三點半了。
推開門的時候,看見決楚正靠在沙發上,電視還開著,可是他已經睡了過去。
虧得家裡沙發大,能給他睡成這般稀奇古怪的形狀。
決楚睡著的樣子,不似平日裡那般盛勢凌人,他狹長的丹鳳眼閉上的時候,面孔看上去倒有點小孩子一般的純淨。
我怕驚動他,躡手躡腳的往廚房走,他卻仍是醒了,迷迷糊糊的撐著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許是剛睡醒的原因,他的嗓子有些沙,“餘清鳶,你偷偷摸摸的幹嗎呢?”
我見他醒了,便不再躡手躡腳,進了廚房,把綠豆和大米淘了,泡上。
而後回了客廳靠在沙發上瞇縫著眼睛看電視,出神的發呆。
靠了一下覺得這個姿勢終是不太舒服,乾脆把腿也拿到沙發上來,整個人斜靠在沙發上,用手環著腿,把腦袋靠在沙發背上,瞇縫著眼睛打著哈欠看電視。
決楚本坐在沙發那頭,看我這般縮成一團,竟突然湊了過來。
我沒個防備,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一看決楚就在眼前,嚇了我一跳,原本瞇縫著的眼睛立馬瞪得圓圓的。
決楚看了突然好笑,“你這個樣子倒真像動畫裡的娃娃。”說著拍了拍我的腦袋又坐了回去。
我只當這人閒來無聊戲弄我,根本沒搭理他,繼續搭拉著腦袋發呆。
決楚坐是坐了回去,可是腳丫子仍是踩著我的腳。
我還有點犯迷糊,只當他是退的距離不夠,便自己往後縮了縮。
誰知我縮一縮,他立馬又跟了上來,接著用腳丫子踩著我。
我乾脆把腿放了下去。
他倒還不樂意了,“餘清鳶!踩你一下會咋樣!”
我想也沒想,答的可順溜了,“得腳氣!”
決楚的臉立馬臭的不行,“誰跟你說我有腳氣的!”
“切,那可說不準,沒準還有啥口臭狐臭痔瘡……”
決楚聽不下去,欺身上來壓住我的時候,我嘴裡最後一個詞剛冒出來,“**肌瘤!”
他原本氣惱,聽到最後一個詞的時候一時倒哭笑不得了,低著頭悶笑了一會擡起頭來,使勁的敲了我額頭一下,“你個小妖精!”
我看著他又笑又氣而發紅的臉龐,眼睛也因爲笑而閃過的光亮,神色曖昧的緊,突然發慌,一把推開他。
決楚用手撐著沙發,不肯動。
我不習慣這樣被他從高俯視,推了兩下推不動,就乾脆用指甲尖擰了他兩下,決楚怕痛,手臂立刻軟了,我瞅著空鑽了出來跑下沙發。
他倒在沙發上揉著被我掐了的胳膊,斜著眼睛瞥我,“果然人家說女人都是蛇蠍心腸是錯不了的!”
我甩頭,不理他,坐在靠墊上看電視。誰知他又貼身過來。
“喂!林決楚!你有完沒完!”
他嬉皮笑臉的湊上來不知道要說什麼的時候,我的手機剛好想了。
我趁著接手機的空子躲開他,一看,是哥的電話。
哥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帶著笑的樣子。
“圓圓,哥今個寫機器狗的程序,想來想去都沒想明白狗應該怎麼拍球,只好自己反覆模擬動作,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對面來了兩個女生,看見我拿一個手不停的按,拍,踢,人家兩個人噗哧一下子就樂出來了,把哥鬧了個大紅臉。”
“圓圓,哥想你了,要是你在身邊肯定就幫哥瞪回去了。”
我想著哥模仿狗狗踢球的樣子,也樂了出來,嗔道,“你就不會自己瞪回去啊!說的我很兇的樣子。”
哥在那邊撓了撓頭的樣子,“也不是。我怎麼好意思瞪人家女孩子。”
我笑,“沒出息的,遇到麻煩纔想起我。”
“不是,不是,哥真的想你了。等你過來哥偷偷帶你玩機器狗。”
我奇道,“爲啥要偷偷的啊?”
“很貴的那個!經費又緊張,狗又很容易玩壞,老闆知道了不好。”
“哦……,這樣啊。有多貴?”
“十萬一隻呢。日本進口來的。”
“……”
“哥,要不咱偷一隻賣掉吧,就發達了!”
“……”
“還好老闆不在身邊,不然讓他聽到了明天就得把我趕出實驗室。”
“真小氣!”
“十萬一隻啊!”
“廢話,十塊錢一隻誰會想著偷?!”
“總共才四隻!”
“四隻還不分我們一隻!你們實驗室總共不也沒幾個人嗎?”
“……”
哥一本正經痛心疾首,“圓圓,你真的變壞了。哥這幾年沒在你身邊看著你都是哥不好,哥……”
我樂出聲來打斷他的話,“哥!”
“幹嗎?”
“哥?”
“嗯?”
“哥,我想你了。你說我萬一考不上咋辦?”
“傻圓圓,怎麼現在了又突然對自己沒信心了。”
“不是,總是會擔心嘛。”
“不會的,我圓圓人家人愛,佛見佛誇,怎麼會考不上。再說學校的招生政策對女生有傾斜的。”
“哦?爲啥?”
“珍惜物種當然要重點保護。”
我樂不可支,跟哥道了聲好,就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的時候決楚正靠在墊子上斜著眼睛看我,嘴角譏笑,“十分零六秒,你跟他說得話比一天跟我說得都多。”
“餘清鳶,我就是想問問你,爲什麼都是“哥”,你對他和我就差這麼多?!”
我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