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怡先買了很多衣服,全身上下都換過一遍,然后又去做頭發、修指甲..........等等一切都改變了后,她再從店里出來時,城市的霓虹燈火陸續地亮起來,裴廷清在這時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里。
裴姝怡伸手攔了車子坐進去,淡淡地說:“馬上就回去了。”
電話那邊裴廷清低聲問:“要我去接你嗎?”
裴姝怡冷冷笑了一聲,“不時刻控制著我,你就過不去一天是嗎?我已經在回去的車上了。”
“你一天不給我添堵,你就心里不舒坦?不過就是想親自去接你,你至于這樣刺傷我嗎?”
裴姝怡聞言蹙起眉頭,一般情況下自己發小脾氣,裴廷清都不會跟她計較,但此刻他明顯也火了,這讓裴姝怡覺得反常,想問他發生了什么事,又抿抿唇忍住了,最后也只是說:“我就到家了,先掛了。”
裴姝怡的話音剛下,裴廷清連招呼都沒有打,就直接掛掉了,裴姝怡驚訝地聽著“嘟嘟”的忙音,搞不懂他在生氣什么,只覺得莫名其妙。
說起來裴廷清購置的住所算是比較偏遠隱秘,一般人找不到這里,他也真是用心良苦,不然若是被外界知道他裴家財閥的繼承人金屋藏嬌的女人,是跟他有血緣關系的妹妹,那該有多轟動?
太荒唐的現實。
裴姝怡把腦袋抵在車窗上,抬眼看著外面的夜色,車子行使在道路上時,她才發現這里有一大片白樺林,她自嘲地笑笑,早就沒有了去欣賞的心情。
本來以為裴廷清到家了,沒有看到她才打電話,誰知裴姝怡打開門后屋子里黑漆漆的,很顯然裴廷清不在。
裴姝怡還沒有吃晚飯,不知道裴廷清什么時候會回來,她只有去廚房自己動手做了晚飯,一個人吃過后,又洗澡坐回床上,裴廷清依舊沒有回來。
裴姝怡拿著手機幾次要打電話過去,長時間的猶豫后又放棄了,她找出筆記本攤在膝蓋上,用鉛筆勾勒著漫畫人物。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十點鐘,裴姝怡忍不住了,拿過手機發訊息給裴廷清,“我要睡了。”
裴廷清很快回復過來,“嗯,早點休息。”
裴姝怡:“..........”
他什么意思?睿智如他,難道不懂她是在問他什么回來,是否還回來嗎?而且他夜不歸宿,是想做什么?就算不回來,不能跟她說一聲?
裴姝怡懊惱地放下手機,也不管裴廷清了,反正他晚上有太多地方可以去,恐怕這個住所都是她一個人在,這樣也好,至少不用面對他夜夜瘋狂的索取了。
裴姝怡“吧嗒”一下關上床頭的燈,翻來覆去很久才睡過去。
而這邊裴廷清收起手機,他把車子停在裴家門口,坐在駕駛座上拿出牛皮紙袋,里面裝的是他和霍惠媛的母子關系鑒定單,結果表明他并不是霍惠媛親生的兒子。
對此一方面他很狂喜,因為只要他不是霍惠媛和裴宗佑親生的,那么他和裴姝怡有血緣關系的可能性就小了一些,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免不了難過。
在這個世上對他最好的就是霍惠媛了,今天卻突然得知自己不是霍惠媛的親生兒子,再加上他從來沒有感受到家庭的溫暖,這樣的結果對于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原來他不是霍惠媛親生的,那么也難怪裴宗佑那樣對待霍惠媛了,一般的女人不能生育,就會被嫌棄,發生婚姻危機,或是直接被拋棄,而在裴家這樣的大家族里,霍惠媛身為長夫人,沒有一兒半女,可見這些年她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
裴廷清靠坐在椅背上,抬起手掌蓋住眉毛,心里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滋味。
過了很久他拿出打火機,把那張親子鑒定單燒成灰燼,而為他做化驗的醫護人員,包括知道這件事的人,他也不能再留了。
永絕后患是他的行事作風,他不是裴家財閥長夫人親生兒子的秘密,絕對不能讓外界知道,若他是裴宗佑和外面的女人生的,那么他就屬于私生子了,如此一來他不堪的身份,會直接影響到以后他繼承裴家財閥。
當時他問過霍惠媛自己是不是她親生的兒子,霍惠媛卻極力遮掩,可見霍惠媛也是在替他考慮。
私生子..........他竟然有可能是私生子嗎?
裴廷清的薄唇泛著白色,念著這三個字時,他的胸膛不可抑制地震動著,過了一會裴廷清才打開車門下去。
霍惠媛還沒有睡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劇打發時間,見裴廷清走進來,霍惠媛跟他打招呼,有些生氣地說:“今晚回來了?這幾天連家都不回了,你是打算不要這個家了是不是?你爸一天到晚不歸家,你也是不管你媽了。”
客廳很大,幾處的燈光關掉了,霍惠媛坐在陰影里,在這樣的夜晚里有一種凄涼之感,裴廷清想到自己可能是小三的兒子,霍惠媛卻待他這么好,他心里又有些愧疚,大步走過去坐下來,他伸手抱住母親。
這才發現那么多年過去,自己早就成長為一個強健的男人,母親的身子卻是瘦骨嶙峋,他記起小時候母親經常抱著他,而如今即便母親的面容看起來再怎么年輕,但年齡到底在那擺著,一年一年母親越發蒼老了,裴廷清埋首于霍惠媛的肩膀上,“媽,對不起。”
以后他對霍惠媛的態度不會那么冷淡了,心中有愛就要表達出來,他怕幾年后霍惠媛離世,到時再后悔就來不及了。
霍惠媛感受到裴廷清情緒上的巨大波動,她愣了一下,“怎么了廷清?媽在跟你開玩笑呢,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裴廷清搖搖頭,并沒有再提起,就讓霍惠媛以為他不知道實情吧,這樣的話,霍惠媛或許不會那么難受。
裴廷清放開霍惠媛,笑著說:“媽,我還沒有吃晚飯,你可以幫我做嗎?”
霍惠媛一愣,記不起來有多少年沒有見過裴廷清笑了。
自從10歲后,裴廷清就比同齡人成熟太多,在她看來兒子這樣的性格其實有些孤僻,身為母親,她更希望兒子活潑開朗一些,不至于承受那么多。
這些年她心里一直很愧疚,沒有給裴廷清一個健康的家庭環境,但讓她慶幸的是,自從裴姝怡來了裴家之后,裴廷清明顯快樂了很多。
“好。”霍惠媛差點掉下淚來,紅著眼睛點點頭,抱住裴廷清的腦袋,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她才起身走去廚房。
裴廷清收回視線,走去樓上裴宗佑和霍惠媛的房間,他找到裴宗佑的牙刷收起來,準備明天去做親子鑒定,然后走出房間叫來方管家,又給裴宗佑準備了一模一樣的新牙刷放回去。
晚上裴姝怡睡得昏昏沉沉的,朦朧中感覺被人抱入炙熱的胸膛,一股濃烈的酒精氣味涌進呼吸,裴姝怡被嗆得劇烈地咳了一聲,清醒過來在黑暗里叫著裴廷清,“大哥?”
他這么晚回來,又喝了那么多酒,到底都做什么去了?
“嗯。”裴廷清從后面箍著裴姝怡的身子,模糊地應著她,只是一只大手沒有停下,掰著裴姝怡的腿,手掌探進去。
裴姝怡皺著眉頭抓住裴廷清的手,想到他大概是尋歡作樂、花天酒地去了,她仿佛就聞到了他身上別的女人殘留的氣息,有些煩躁又厭惡地說:“衣服也不脫,也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有多少種味道、又有多臟,你能先去洗澡嗎?”
裴廷清聞言動作僵在那里,隨后收回手又往外側挪了挪,一點都不再觸碰裴姝怡,他在漆黑的房間里點點頭,自嘲又諷刺地說:“是,我是很臟,我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臟。”
私生子的身份能有多光明正大嗎? шшш▲ ttκǎ n▲ ℃O
他出身在裴家財閥這樣的大家族里,自以為血統高貴無比榮耀,但事實上從小知道父親虐待母親,他再怎么優秀,父親也沒有給他過一絲溫情,而如今又得知他不是裴家長夫人的親生兒子,那么他要么是小三的兒子,要么就是被抱養的,誰能真正懂得他的可悲?
裴姝怡不會懂,她就只會嫌棄他、厭煩他,此時此刻他真的不知道這個世上到底還有沒有關心他、在乎他的人了。
裴姝怡又一次察覺到裴廷清的反常,她咬咬唇突然轉身過去面對他,仿佛費了很大的勁,才心平氣和地問出來,“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沒事,知道了一件事,我們之間的可能性又大了,所以很高興,酒喝多了,你當我醉了吧。”拋開其他的不談,他確實應該慶幸自己不是霍惠媛親生的。
裴姝怡還想說什么,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裴廷清掀開被子下床,裴姝怡連忙打開床頭的燈,看著裴廷清步伐不穩地走去浴室,然后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裴姝怡想到剛剛抵到自己后面的火熱之物,此刻他應該是去沖冷水澡了吧?
裴姝怡被吵醒就睡不著了,睜著眼睛躺在那里一直等裴廷清回來,又上了床,她貼過去伸手抱住裴廷清的腰,腦袋埋入他的胸膛,果然他身上很冰,她的心就有些疼了,“大哥。”
“別叫,不然我不能保證你明天還能去學校。”裴廷清這樣說著,把一條手臂塞到裴姝怡的腦袋下,給她做枕頭,又摟著她的肩膀,大手放在她背部的頭發上,這才發現她把原本順直的頭發做成了卷發,并且還染成了淡淡的咖啡色。
裴廷清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伸手拉出懷里的裴姝怡,手掌撫上她的小臉,在燈光下看了一會,裴廷清的語氣沉了下去,“學校里允許染頭發?”
“也沒有特別規定女生不能染。”裴姝怡看到裴廷清不高興,她瞇起眼睛反而笑得很開心,“怎么樣,不好看嗎?”
裴廷清的薄唇抿成一條線,陰沉著眉眼盯著裴姝怡,“又成熟又嫵媚的,搞得不像17歲的女孩子,反倒跟個妖精似的,你覺得這樣很好?”
人真是靠打扮出來的,以往他覺得裴姝怡算不上太漂亮,至少不是一眼就能吸引人的類型,但今天她換了卷發,整個人就透出了光彩,以前是一種清麗脫俗的美,而如今真是..........妖精了,他怎么可能允許她把這一面展現給除他之外的男人看?她最美麗的時刻是在他身下完全綻放時。
裴廷清低頭又看到她單薄睡衣下的那條溝壑和隱約的形狀,他心里的嫉妒之火燃燒得更旺盛,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吻上她的唇,霸道又不容置疑地說:“三天之內給我恢復原來的樣子,不然我撕了你。”
他威脅人的方式也就只有這一種,裴姝怡一點也不怕了,別開臉試圖躲閃著裴廷清炙熱的唇,“我不要再換了,反正也都回不去了,以前那個穿白色衣服,還被你叫小天使的女孩子,早就死了。”
在此之前她特別喜歡白色,無論是衣服,還是白薔薇,都是高貴圣潔,她喜歡一切白色的東西,但如今她覺得自己罪惡又骯臟,再看到白色,她就覺得特別惡心。
沒錯,她厭惡裴廷清,更厭惡跟裴廷清發生關系的自己。
裴廷清聽著裴姝怡說的話,他的心口像是被壓下一塊石頭,堵著難以呼吸,也痛起來,裴廷清收緊雙臂死死地箍住裴姝怡,下巴用力地在她肩上摩挲著,閉上血紅色的雙眸,最終什么也沒有說。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裴姝怡就要去學校上早讀課,裴廷清原本想再抱著她睡一會,她卻無聲地瞪著他,又擺起臉色給他看。
裴廷清只好無奈,卻又心甘情愿地放開裴姝怡,起床穿上自己的衣服,背對著裴姝怡說:“你去洗漱,我到廚房做早餐,然后送你去學校。”
他上身**著,兩年前他還是很清瘦,而如今胸膛肌理卻是緊實精壯,看過去就蘊藏著很強大的力量,難怪他連續兩個晚上都是那么兇猛,畢竟已經不再是少年了。
“你看夠了沒有裴姝怡?”裴廷清的背上好像長著眼睛,挑挑眉毛對后面怔怔看著自己的裴姝怡說:“再看下去,我就自發理解成你意yin我,那么我不介意在這樣的早上真槍實彈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