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凝眉沉思起來。
星空巨獸,顧名思義,是生活在星空中的一種體積龐大的生物。
這種生物,可以稱得上是在進(jìn)行星空旅行或者說界域穿梭的過程中,最不想遭遇的可怕存在。
任何生活都是為了適應(yīng)環(huán)境而逐漸改變自身,或許,正是因為星空的惡劣和貧乏,才誕生出了星空巨獸這種超出常理卻又可怕非常的怪物。
沒有人知道星空巨獸的最初起源,事實上,早在神隕時代前的無盡,各式各樣的星空巨獸就已經(jīng)像是漂游在暗夜中的幽靈一樣,分散于內(nèi)外宇宙的各處,或者是各種兇域星漩的深處。
絕大多數(shù)的星空巨獸,都是以吞噬星空中的小隕石或者宇宙塵埃為生,更為強大的星空兇獸,體積之大,可以直接吞噬和消化行星,甚至恒星。
但這不是的最可怕的星空巨獸種類,最可怕的,是肉食性星空巨獸,它們具有強大得匪夷所思的感知和搜索能力,專門尋找有生命的星球進(jìn)行吞噬!
早在神隕之戰(zhàn)前,諸神便已經(jīng)出手,將絕大多數(shù)肉食性星空巨獸斬殺,但這類星空巨獸的傳說,至今仍在流傳,誰也不知道哪個不知名的界域之中潛藏著這類星空巨獸。
而百年前經(jīng)過夢磺星的噬魂獸,不屬于肉食性星空巨獸,但卻是比較接近的可怕存在,這種巨獸,軀體雖然龐大,但整體呈半透明,像是星空中的巨大水母,只不過,這種水母是蚯蚓形狀的。
這種接近魂體的星空巨獸,不吃任何隕石或宇宙塵埃,極端情況下可以數(shù)萬年不吃不喝,思維能力低下,但卻本能地會朝著有生命的星球飄移。
它們不會下降到生命星球的大氣層之下,因為如此一來,對它們而言,巨大的星球引力會使得它們無法脫離,終生被束縛在星球之上。
而這也是人類修士最不想發(fā)生的情況,因為噬魂獸幾乎無法殺死,墜入星球的噬魂獸,會憑著本能吞噬生靈的神魂,直到整個星球的生命都全部死去。
在那之后,噬魂獸會像幽靈一樣在變成了死寂的星球上不斷游曳,直到這片星域內(nèi)的恒星熄滅,星球分崩離析,才能逃離出去。
而在百年前,那一公一母兩頭噬魂獸便是循著本能接近了夢磺星。
好在它們的飛行速度不快,夢磺星上的修士很快有了反應(yīng),如臨大敵,對其展開了猛烈攻擊。
對付這種生物,只有針對神魂的術(shù)法傷害才能產(chǎn)生效果,一旦傷害達(dá)到一定程度,噬魂獸會產(chǎn)生疼痛反應(yīng),便會像受驚的野獸一樣快速繞開目標(biāo)星球,逃逸離去。
總的來說,噬魂獸是一種恐怖但只要應(yīng)對得當(dāng)就不會產(chǎn)生可怕后果的比較好對付的星空巨獸。
但在對付噬魂獸的時候必須小心,因為噬魂獸也會釋放它們唯一的攻擊,那就是吐息。
這種吐息,并非是實質(zhì)上的氣息,而一種類似精神力的變異能量,極為陰寒,可以無視修士的肉身,直接傷害到神魂,產(chǎn)生凍結(jié)和腐蝕的效果。
而這種吐息,如果沒有完全驅(qū)除,哪怕只有一點點余燼,都能復(fù)燃。
因為對于吐息來說,修士自身的神魂,便是能夠助其死灰復(fù)燃的汽油!
白氏的白老爺子,便是遭遇到了這種極為麻煩的傷害。
再說元一洗魄丹,一方面是有將噬魂獸吐息徹底化滅的功效,另一方面也能滋潤神魂,使得神魂迅速恢復(fù)到最初狀態(tài)。
之所以,周通對噬魂獸有著這么詳細(xì)的了解,是因為這些都記載在李時珍所著的《本草綱要》中。
每每,在這樣詳細(xì)的介紹的后面,李時珍對會對各式各樣的星空巨獸加上一句,某某部位可以入藥……
在李時珍那樣的神祗眼中,稀奇古怪卻又可怕非常的星空巨獸,也不過是由一味味藥材組合在一起的另類野獸而已,和凡人眼中的熊膽、鹿茸等物差不多。
不過,想想李時珍在寫《本草綱要》的過程中,細(xì)致地品嘗各種星空巨獸的各個部位鑒定藥效,周通不禁覺得略重口味,都說貝爺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現(xiàn)在看來是錯了,李時珍才是貝爺都要頂禮膜拜的對象。
元一洗魄丹本身是四品靈丹,唯有最頂尖的六級丹師才能煉制,但最麻煩的還是煉制這種丹藥的材料。
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能夠化解吐息的一味必不可缺的藥材,也是在噬魂獸的身上,那就是噬魂獸的眼淚。
當(dāng)噬魂獸受到猛烈的針對神魂的術(shù)法,產(chǎn)生疼痛感后,它們的眼中會分泌出實體化的水珠。
這種水珠密度極高,猶如水銀,被稱為元一重水。
“那么,你們白氏現(xiàn)在準(zhǔn)備好了煉制元一洗魄丹的藥材了?”周通沉思了片刻后,問道。
白子軒見周通居然是十分認(rèn)真地問起藥材的事情,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心中仍是忍不住生出一絲希冀,略一遲疑后,說道:“元一重水是當(dāng)年一戰(zhàn)中就已經(jīng)搜集到了的,剛好一份,至于其他的藥材,過去數(shù)十年間,我白氏總共湊齊了兩份。”
“所以,真正湊齊的藥材,只有一份?”周通眉頭微動。
白子軒苦笑,道:“我們白氏倒是想向其他宗門和氏族重金求購元一重水,然而他們提出的代價,根本形同拒絕,沒得商量……正因為只有這一份藥材,所以在丹師人選的選擇上,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周通聽著暗自搖頭,再次認(rèn)識到了修仙世界的殘酷,各大宗門之所以漫天要價,不做妥協(xié),多半都是想看著白老爺子就這么死去,白氏從此沒落,從三大氏族中除名。
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白子軒也不再藏著掖著了,干脆又透露了一些信息:“君墨白的師公,正好是一位正在沖擊七級丹師的六級丹師,并且還是一位傳奇丹師!君墨白和我白氏立過協(xié)議,只要我們白氏能夠盡量為其提供資源,助他成為四級丹師,就會向其師公請命,請其師公出手,幫忙煉制元一洗魄丹。”
周通頓時滿臉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君墨白能夠成為四級丹師,是你們白氏在提供資源?”
白子軒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任何一名丹師,成長的路途中,必定是伴隨著海量的資源消耗,僅僅是用來練手的各種煉丹藥材,長年累月下來都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哪怕君墨白天賦出眾,又有君氏全力支持,想要在二十六歲就成為四級丹師,也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故而,我們白氏和君氏立下協(xié)議,各取所需。”
“可是,你們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就僅僅是讓他答應(yīng),向其師公請命?萬一他師公不答應(yīng)呢?”周通搖著頭,仍然是不能理解,在他看來,白氏的這種投入和收獲,完全不成正比。
“所以,才會有聯(lián)姻。”白子軒淡淡說道:“只要君氏和白氏連為一體,君墨白的師公答應(yīng)煉丹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加……”
“可能性?”周通忍不住笑了,既覺得可笑,又覺得憤怒。
犧牲掉白露一生的幸福,為的就是這么一個可能性?
察覺到了周通笑聲中的不以為然,白子軒并不動怒,只是道:“那還能如何呢?夢磺星只是華陽界中普普通通的一顆星球,白氏也僅僅是夢磺星的白氏,到了天陽星,誰聽過白氏的名字?這樣的白氏,付出這樣的代價,換得一名六級傳奇丹師的出手,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周通張了張嘴,一時無言以對。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低估了高品級丹師在這個世界的影響力。
不由的,他腦海中閃現(xiàn)出不久前師兄古恒天向自己炫耀時所說的話。
他說:只要丹道造詣夠高,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想當(dāng)年你師兄我行走諸域,歷練人生之時,所過之處,也曾引起無數(shù)少女和良家的尖叫和歡呼……
當(dāng)時周通只以為古恒天是在夸張,可是此時此刻,親眼看到白子軒以理所當(dāng)然般的表情和語氣,說出這番在他看來十分荒謬的話語,他開始相信了。
傾全族之力,耗費大量資源,幫助一個外人成為四級丹師,甚至還犧牲白露的幸福,加上一個聯(lián)姻的籌碼,為的,就僅僅是一個,讓六級傳奇丹師出手的……可能性?
沉默了片刻,周通沉聲說道:“圓滿級的元一洗魄丹,就算是六級傳奇丹師也不能保證能夠一次煉制出來。”
“但這已經(jīng)是我們白氏能夠做到的極限。”白子軒淡淡道。
周通再度沉默。
曾幾何時,在他的觀念中,磺都五宗和三大氏族,乃是十分高大上的存在,然而現(xiàn)在他才有了明確的感受,包括白氏在內(nèi)的夢磺星頂級實力,如果放眼整個外宇宙,真的只能算是鄉(xiāng)下地方的小財主,根本上不得臺面。
“好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跟你說了,事實上,如果你不是神遺者,如果你沒有昨天在公道臺上的表現(xiàn),我不會透露半個字給你……那么,你現(xiàn)在能給我的回答是什么?假如說,你有能力找到替代者,保證能夠?qū)A滿級元一洗魄丹,我不但不會阻擾你跟白露,反而是不惜一切,全力支持你們。相反,如果你做不到,那我重復(fù)一次最開始說的那句話,你和白露之間最好不要有來往了。”
在白子軒的注視下,周通仍然沉默,隨著時間的推移,白子軒眼中出現(xiàn)了失望之色,緩緩起身。
“所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了這場聯(lián)姻,對于白氏的重要性,任何試圖破壞這場聯(lián)姻的人,都會是君氏和白氏共同的敵人……這一點,希望你能夠有清晰的認(rèn)識。”
最后說了這樣一句話,白子軒轉(zhuǎn)身欲走,不過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走到了旁邊刀飛揚的茶桌前。
此時的刀飛揚,正在緩緩咀嚼著一塊糕點,似在品嘗,對于刀飛揚的到來絲毫沒有反應(yīng)。
刀飛揚也不以為意,微微施禮,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雖然白子軒有著屬于豪門子弟的驕傲,但至少在教養(yǎng)或者說表面功夫方面,確實是比絕大多數(shù)的世家子弟都要強得多。
一直在角落地方警戒的老隨從無聲息地跟了上去,最后又忍不住多看了刀飛揚一眼。
此時的刀飛揚,喝了一口茶水,和著嘴里的糕點一起咽了下去,毫無形象地用手背擦了擦沾有糕點碎屑的嘴,不過沒擦干凈,反而是將一些碎屑糊在了拉碴的胡須上。
暗暗搖了搖頭,老隨從心中自嘲,看來真的是老了,見風(fēng)就是鬼,居然會莫名覺得這人有點危險。
雙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刀飛揚起身,重新坐到了周通的對面。
這個時候的他,相比先前,顯得從容了不少。
他突然從腰間一摸,摸出了一個酒葫蘆,咧嘴一笑,道:“白粥,你喝酒嗎?”
周通愣了愣才反應(yīng)過來,白粥是他和白露一起想出來的筆名,當(dāng)即也是一笑:“很喜歡喝。”
“好!”
刀飛揚咧嘴笑著,牙齒又白又整齊,這一笑間,他身上的落魄氣息消失了不少,渾濁的雙眼也變得清明了一些,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從陰天走入了陽光,變得神采飛揚。
刀飛揚打開酒葫蘆,頓時,一股異常濃烈的酒香從葫蘆中如氤氳般流淌出來。
手一伸,刀飛揚直接將酒葫蘆遞給周通。
周通也不講究,接過酒壺,便是往嘴里灌了一口。
酒性極烈,如同一道烈火從口腔自己燒入腹腔,那種激爽的感覺,仿佛一瞬間從寒冬置身火爐,渾身的毛孔都要張開了。
“閉住毛孔。”刀飛揚突然說道。
周通立刻就肌膚一緊,全身毛孔在一瞬間封閉,頓時,在體內(nèi)洶涌得這股熱浪如同被死死壓抑的火山,變得更加狂暴,使得周通感覺自己想要身體爆炸了一樣。
與此同時,周通卻感覺到,在這猶如置身巖漿的火熱之中,卻有一種異常舒爽的酥麻感流竄了全身,忍不住想要長嘯。
“不要說話。”刀飛揚的眼中,這時竟閃現(xiàn)出異彩,突然再次開口。
周通腮幫一鼓,咬緊牙關(guān),死死閉住氣息,一張臉龐變成了通紅。
就這樣,足足持續(xù)了十余秒,周通臉上的血紅之色才迅速淡去,最終恢復(fù)了正常。
長長一吐氣,滿嘴都是酒香,周通略有醉意,眼前的世界仿佛變得更加清晰明亮了,不由贊嘆道:“真是好酒!這口酒,價值萬金!”
以周通如今的丹道造詣,一下分辨出來,這酒不是尋常之酒,而是以不知名的天地精粹釀制而成,不僅是有洗髓伐脈的效果,更能讓人脫胎換骨,擁有比起完美級天人丹都要來得強大的提升靈根等級的作用。
這樣一口酒,用價值萬金來形容,一點都不夸張。
“好酒就該和懂酒的人分享,白粥兄沒有浪費這口酒。”刀飛揚微笑著,明明是平凡無奇的老農(nóng)臉,此時卻有種恣意的灑脫,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白粥兄不僅才華過人,竟還是無垢無暇之體……說起來,白粥兄是我見過的第二個能夠喝下一口萬寶釀還沒有醉意的人。”
周通苦笑道:“白粥只是我的筆名,你還是叫我周通比較習(xí)慣。”
至于說,無垢無暇之體……周通清楚知道,這是轉(zhuǎn)化神體之后所帶來的好處,遠(yuǎn)比無垢更為無垢,比無暇更加無暇。
心中一動,周通說道:“其實我也有一壺好酒,只可惜因為一些原因,暫時不能拿出來喝,不然未必就比刀兄這壺酒差,或則說,會更好也不一定。”
“哦?看來周兄也和我一樣,也是真正的愛酒之人!不過你說你的酒比我這酒更好,我倒真的不敢相信!”
說起酒來,刀飛揚真正變得有些神采飛揚,而且似被激起了好勝之心,話語滔滔不絕:“周兄你可知道,我這酒是怎么釀出來的?我這酒名為萬寶釀,實打?qū)嵉匾詿挼ぶㄡ勗欤渲腥蹮捔巳f余種天材地寶,每一種天材地寶的分量以及藥效都是經(jīng)過精確的計算,不差一絲一毫,否則酒質(zhì)就會變得混濁,遠(yuǎn)不如現(xiàn)在這般清亮。還有我用來釀酒的水,是從玄霜仙庭的寒璃兇境的最深處,花費了數(shù)十年的時間精心布置了重重陣法陷阱,才最終將一頭白玉寒璃活捉,取其涎液,花了百年時間,才湊夠了釀這一壺酒所需的分量……”
周通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那白玉寒璃他在《萬界奇物志》中看到過,是極為稀有的一種強大妖魔,哪怕普通的動天境強者都要避其鋒芒,其涎液可以入藥,藥效之強,一滴涎液足以讓雜靈根蛻變成地靈根!
而現(xiàn)在,刀飛揚為了釀酒,竟然耗費心機活捉了一頭白玉寒璃,用其涎液當(dāng)成釀酒用的水。
而且,刀飛揚居然將煉丹之法別出心裁用在了釀酒之上,也是讓周通倍感驚奇,有種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至于說,剛才自己喝的酒,某種程度上是一尊強大妖魔的口水,周通倒是沒有什么抵觸,畢竟上一時間線,大受上流人士歡迎的燕窩的主要成分,也是金絲燕的口水。
“周兄現(xiàn)在還覺得,你的酒會比我這酒更好嗎?”刀飛揚接過周通遞還過來的酒葫蘆,笑容灑脫地道。
“先前還不能確定,不過現(xiàn)在徹底確定了。”周通想了想,認(rèn)真地說道。
刀飛揚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暢快非常,說道:“周兄,實不相瞞,因為不請自來,我其實忐忑了一路,脾氣暴躁下順手宰了兩頭星空巨獸,不過現(xiàn)在,哪怕是為了喝到周兄你說的絕世好酒,我也不后悔來這一遭了!”
有那么好笑嗎?周通心里暗自嘀咕,等有一天自己能夠把丹田里的酒壺蓋子擰開,倒出來的酒肯定嚇?biāo)滥恪?
同時周通也是有些咋舌,對于這位草辰界高手的強大有了更加清晰的認(rèn)識,因為心情不好,就順手宰了兩頭星空巨獸,這話幸虧沒被白子軒聽去,不然后者沒準(zhǔn)當(dāng)場就會跪下。
然后,周通就發(fā)現(xiàn),坐下來說了這么久,居然光在說酒,更為關(guān)鍵的詩詞,居然一句都沒有聊,不由也是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周通說道:“刀兄真是灑脫,之前白子軒對你不敬,你居然從善如流,毫無怪罪。”
刀飛揚搖頭一笑,道:“年輕該囂張的時候,早已經(jīng)囂張過頭了,現(xiàn)在年紀(jì)大了,慢慢覺得,如果不是什么原則上的事情,還是與人為善會比較好。”
周通心頭暗贊,這才是真正的強者,能夠完全掌控力量,而不是有了力量就以為可以目空一切。
他有點好奇刀飛揚現(xiàn)在是多少歲,不過擔(dān)心自己聽到的是一個超級驚人的數(shù)字,所以想想還是算了。
“周兄,說實話,我是真心喜歡你做的那句出場詩……”
刀飛揚此時也終于進(jìn)入了正題,不過他目光中流露出來的熱切,讓周通有些承受不住。
身為一尊動天境高手,拜托您矜持一點行嗎?
刀飛揚隨即似是陷入了久遠(yuǎn)的回憶,輕嘆著便是吟誦起來:“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這樣一句在周通自己看來并沒有什么特別感覺的詩句,此時從刀飛揚的嘴里念出來,竟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飽含了滄桑,傷感,決絕,深情……詩句中的意境,近乎完美地和刀飛揚本身的歷經(jīng)坎坷和滄桑起伏之后所錘煉出來的猶如歲月古舊般的氣質(zhì)交融在一起。
在這一刻,周通忽然有種感覺,也許這句詩,原本就該是屬于刀飛揚的,唯有從刀飛揚的嘴里念出來,才有如此深邃如醇年老酒般的味道。
時光都似在時候變得柔軟和靜默。
“刀兄,這句詩,我不應(yīng)該收你錢的。”周通誠懇地道。
刀飛揚回過神來,聞言滿不在意地道:“不過幾萬精幣而已,隨便宰一頭星空巨獸就有了。”
“……”
周通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犯了個錯誤,動天境強者的世界就是一個迷之世界,不能用常理揣度。
能夠用白玉寒璃的涎液充當(dāng)釀酒之水的人,的確是土豪得不要不要的。
兩萬多精幣,對刀飛揚這種層次來說,和兩百多仙庭幣沒多大區(qū)別。
刀飛揚張口欲言,準(zhǔn)備接下來詳細(xì)和周通討論文學(xué),交流自己對這句出場詩的種種復(fù)雜感悟,卻突然看到,坐在對面的周通,臉色陡然一變,瞬間沉凝下來。
“刀兄,可能我要先走一步了。”周通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我有一個朋友,遇到了麻煩,我得去幫他解決。”
刀飛揚聞言,眉頭一掀間,一股屬于絕世強者的霸道之意驀地在眉宇間凝聚,對于那打擾到自己和周通做心靈交流的小蟲子,大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