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上完課,我就去請了假,理由是我媽媽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小鬍子也知道我的家庭情況,也沒問什麼,就答應了。
我吃過飯,就偷偷的坐車回市李了,我家在市裡,離得很近,坐車半個小時就到了,我先是在我後媽開的小飯店門口轉了轉,看到小飯店生意還不錯,我後媽繫著個圍裙,在忙碌著,臉上雖然很疲憊憔悴,但是笑成一團。我後媽心地真的很善良,在一次碰到壞人騎摩托車把她的金項鍊搶了後,我爸爸把搶項鍊的人從摩托車上面拽了下來,把金項鍊還給了我後媽,後來,她就成了我後媽。她的家庭條件很不錯,是獨生女,因爲嫁給我爸,她和她家裡的關係惡化了,但是她無怨無悔,現在我爸爸又坐牢去了,她也依然兢兢業業的 操持著小飯店, 操持著我們家。
其實我想進飯店和我後媽聊幾句的,但是我怕她擔心。我用特殊的方式看完我後媽,就回家了,我在家裡把我爸爸的一把摺疊軍刀拿了出來,然後又在市裡買了一個白色帽子,一雙白色手套,回到了學校所在的縣城。
在縣城晃盪了一個下午,在五點多鐘的時候,我來到了縣城郊區的一個別墅門前,坐在了門口的那顆高大的樟樹 下面,我把白色帽子戴了起來,再給右手戴上了白色手套,拿出我爸爸的那本摺疊軍刀,玩了起來。這個別墅我之前聽他們說過,是這個縣城的一個大老闆建的,這個大老闆十年前,是這個縣城名氣很響的一個幫派的老大,也是混出來的老闆。
我在樟樹 下面坐了一兩個小時,天快要黑了的時候,一輛奔馳車緩緩往別墅門口開了過來,我趕緊站起身,壓低帽檐,更加賣力的玩起了手中的摺疊軍刀,把軍刀玩得銀花四濺,奔馳車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的心臟急劇的跳動了起來。
奔馳車在我面前停了幾秒鐘,還是開進別墅裡面了。這個辦法是父親以前做過的,父親第一次從牢裡放出來的時候,找了一段時間工作,沒找到,他就用這個辦法弄了一些錢,那時候他是帶我去的,每次都把我藏得遠遠的,但是我還是能看到父親工作的樣子,我玩匕首的本領,也是父親教我的。
此後的每天下午還有最後一節課的時候,我就不上,從學校圍牆翻出學校,來到別墅門口的樟樹 下面,帶上白色帽子,帶上白色手套,在樟樹 下面坐著玩刀,並不是每次都能等到奔馳車的出現,反正天黑下來了,我就會回學校。
奔馳車每次看到我在那裡,都會停下來,停幾秒鐘,然後開進去,一直到第四次奔馳車停下來的時候,一個臉上有著一條長長的刀疤的中年人下了車,那條刀疤很長,從額頭上一直到嘴角,加上中年男人那犀利的像狼一樣的眼神,看上去很是滲人。
刀疤臉的眼神很冷很冷,毫無表情,走到離我一兩米處的時候停了下來,冷冷的說小兄弟,我們以前有過節?
我完全被刀疤臉的氣勢震住了,心裡在打著鼓,我強壓住心裡的緊張,也冷冷的搖了搖頭,說有點困難而已,希望你能考慮考慮。我一邊說,一邊繼續耍著匕首,可還是因爲緊張,匕首一下子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彎腰去撿匕首,可是我自己都看到了我撿匕首的手在微微的 顫抖著。刀疤臉 乾咳了一下,說要多少吧,說個數。我一激動,不假思索的說要三千塊錢。
刀疤臉沒說話,轉過身,去奔馳車上取了一捆錢,從裡面抽出一疊,遞給我,我接錢的時候,刀疤臉又冷冷的說記住,就一次,以後別再來了,說完刀疤臉就上車,把車開進別墅了。
我接過錢,一陣欣喜若狂。我把白帽子和白手套丟進了一條小溪裡面,回到了縣城,首先就去買了三十塊錢的滷菜,好好吃了一頓。吃完就回學校了。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開始上晚自習了,我直接去了高二的教學樓,來到高二八班教室門口,朝裡面看了看,虎頭坐在最後一排,正彎著腰不知道在和他同桌 幹嘛。
我走到教室後門,推開門,叫了聲虎頭,虎頭回過頭,看到是我,臉上閃過一絲懼色,不過很快恢復了平靜,站起身,歪了歪嘴,裝出一副狠樣,說 你 媽的,你來這裡 幹嘛?
我淡淡的說虎頭哥,出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虎頭沒有出來,而是罵罵咧咧的說我和你不熟,要打架就等到下課。我笑著說有這個事情,然後舉起手,用拇指和食指磨了磨,意思是錢的意思,虎頭眼睛一亮,還是出來了。
一走出教室,我就給虎頭塞了一包十三的利羣,那個時候利羣可是好煙,虎頭接過煙,瞬間似乎就成了我兄弟,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說兄弟,有啥事你說。我淡淡的說到 下面去說,這裡不方便,然後和虎頭下了樓,走到學校的水塘旁邊,在上次竹竿洗血手的那個地方坐了下來。
虎頭把我剛剛給他的煙拆了,給了我一支,我接過也點上了,我決定要抽菸了,煙雖然不好抽,但是我覺得抽菸是一種面子,我要改變,就必須得會抽菸。
我用力吸了一口煙,嗆得我一陣咳嗽,咳完後,我說虎頭,幫我一個忙,事成後,我給你五百塊錢,怎麼樣?虎頭的煙掉在了地上,他趕緊把煙撿起來,吹了吹,又放進嘴裡,裝作淡定的說要看什麼事了,要是事情大的話,五百塊錢不一定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