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的時候其實反抗了的，但后來就放棄了。一是因為他力氣大，我掙扎也是徒勞，二是因為想到了他給我的錢，我還不起，總得付出代價。他進入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要死了，眼淚一直不停地掉，腦子里亂成了一團，很多人的臉浮現，我媽的，方家正的，室友的，最后都不記得他何時結束，我何時睡著。一夜荒唐。

而現在，韓召南對我說：“韓琴是我妹妹，親妹妹。”

難怪會有人主動把那么多錢送到我眼前，到頭來竟然是煞費苦心的一場安排，就為了讓我和方家正分手。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不分手？連清白都沒有了，錢也收了人家的，想保留的所謂的自尊也好，面子也好，都成了一個笑話。

從海邊回來的路上，韓召南親自開的車，我坐在副駕駛不講話。他忽然把車停在了路邊，打開窗戶給自己點了根煙：“沈離，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喝多了，人不清醒。”

我依舊不講話。

“或許我可以為你做點什么。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希望我……”

“我想回學校。昨天的事情，這幾天的事情，能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韓琴。”

“好，我答應你。”

“我跟你出來，韓琴知道嗎？”

“我沒告訴她。”

“如你們所愿，我會跟方家正分手，希望等我回到學校之后，我們永遠都會是陌生人。”

他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回去的路上再沒有說話。

我和這個男人的開始，終止于我下車的那一刻，我想把韓召南這個名字，從我的記憶里徹底地抹去。

至于方家正，我和他分手了。在海邊的時候他也打過電話給我，問我在哪里，我只說在一個親戚家里散心，他也知道了他媽媽來找過我的事情了，估計是有話對我說，都被我搪塞了過去，只說等回來見面再聊。

我們在操場的看臺見面，他還帶了一杯我喜歡的檸檬茶，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對他說：“謝謝你的茶，還有方家正，我們分手吧。”

“你在說什么？沈離，你是不是因為我媽的事情生我的氣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媽會那樣。”

“不是。你媽說的對，我跟你在一起確實是因為你家條件好，想著跟你在一起以后我就不愁吃穿了。可惜你媽太精明了，一眼看穿了我，看來我的豪門美夢是不能實現了，那沒辦法了，反正我也不喜歡你，我們還是分手吧。”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告訴我這只是你的氣話，我會當做沒有聽到。”

我搖搖頭笑：“看來你是真的喜歡我啊，可是我真的不想跟你玩下去了，方家正，分手吧。”

他嘩啦一下子站了起來，幾乎是吼出來地對著我說：“看來我媽說的沒有錯，你就是個賤人。”

他一走我就哭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這么能哭，眼淚一直往下掉，怎么都停不下來。

從前很多次，我憎惡貧窮，但是從未有過像這一次一樣憎惡這兩個字。這世上的許多人，終究還是不得不在這兩個字面前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