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蘇三忍不住抖了一下,羅隱的眉頭已經(jīng)擰緊,他聽出這是槍聲。
“什麼聲音?”蘇三問。
羅隱輕輕按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說話。
聲音是從前院僧房方向傳來的,看來半夜襲擊的人並不知道這後院門口的小屋還有人。
蘇三盯著桌上的蠟燭,心裡暗道好險(xiǎn),幸虧這蠟燭熄滅了,否則一定被人現(xiàn)。
前院的人在睡夢中被忽然襲擊。
毓嵬被麻繩捆得結(jié)實(shí),不住咆哮著:“鬆開老子,你們這幫孫子!沈良,你他媽是個(gè)混蛋。”
燈光下,正對(duì)著他站著的正是沈家兄弟二人。
“果然是你害死的我表姐!”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果聖啐了一口。
沈良聽他提到妻子,臉色一暗:“原來你是她的表弟,怪不得我家怪事頻出。我也沒有辦法,明明我們纔是夫妻,她看到了裝作不知道便是,竟然還要告出去,她都大義滅親了我還講什麼夫妻深情?!?
“敗類,民族敗類!”
果聖氣惱地掙扎幾下,沈德上前衝他胸口就是一拳,果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不住咳嗽著,扭著身子顯然是難受至極。
“你們混蛋!”毓嵬氣的瞪大眼睛。
良青一直一動(dòng)不動(dòng),像是入定了一般。
沈良看看沈德,示意他去審問良青。
沈德過來一把拎起良青問:“說吧,你們那地宮在哪裡?”
良青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目光空洞。
“媽的,老子問你地宮在哪?怎麼去?”
沈德惡狠狠地說,手上加重了。良青僧袍的領(lǐng)子被揪在一起,很快就呼吸困難,他依然面無表情,彷佛被勒住的不是自己的脖子。
“羅隱呢?”沈良看看周圍問道。
“你說呢?他帶著女朋友遊山玩水,哪裡會(huì)和我們這些光棍漢廝混?!?
沈良看看毓嵬,眉頭微微皺著,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對(duì)身後人一揮手道;“搜!”。
“哥,這老東西嘴巴還嚴(yán)實(shí)的很?!?
沈德回頭道。
“是嗎?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巴?!?
沈良知道羅隱有背景,大學(xué)時(shí)只當(dāng)他是普通紈絝,這樣的公子哥,如毓嵬所言,和女友去別地住宿也很正常,他的幾個(gè)手下,又在寺院裡搜尋了一圈,沒有找到羅隱,將朗月大師抓了起來。
“說吧,地宮在哪裡?”沈良掏槍對(duì)準(zhǔn)了朗月大師的太陽穴,面目猙獰。
良青自己並不怕死,可是看到朗月大師被人威脅後,睜開眼睛臉上顯出痛苦神色。
“無事的,良青,一切劫難都有因果?!?
朗月風(fēng)輕雲(yún)淡。
良青臉部抽搐幾下,又低下頭去,他不敢看也不忍心看八十多歲的師父,擔(dān)心自己心軟說出地宮的真相。
所有人都以爲(wèi)法門寺內(nèi)的寶貝隨著唐朝滅亡而被盜走了,只有他們這些一代代守護(hù)寺院的人知道它們一直都在。
只是被關(guān)在幽暗的地下,還不到寶貝面世的時(shí)候。
“末法時(shí)代,妖魔鬼怪肆虐,聖物不能現(xiàn)世,良青你要記得,無論何時(shí)何地遇到什麼情況都要保守這個(gè)秘密。”
師父的昔日的話還在耳邊迴盪,良青埋著頭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
朗月哈哈大笑:“我們師徒是修行之人,無慾無求心如死水,你們別白費(fèi)心機(jī)了。沈良,你我都是有信仰之人,你何必這般步步緊逼。”
沈良冷笑:“我只信錢,什麼菩薩上帝,哪邊給我錢哪邊利益多我就信誰。老禿驢,你們師徒一心求死?這小禿驢也會(huì)一心求死嗎?信不信,我這就剁下他一隻手,看你們還能堅(jiān)持多久?!?
說著看向果聖,目光陰冷。
毓嵬大罵道:“沈良,你混蛋?!?
沈良冷冷地說:“彆著急,下一個(gè)就是你。”
說話間他已經(jīng)嘴角掛著冷笑走向了果聖。
果聖被五花大綁,看到沈良走近,用力一腳踢過去。
沈良輕輕地一閃,果聖因爲(wèi)慣性,向前面倒去。
沈良兄弟心知這寺院的秘密只能問朗月和良青這樣的老僧人,果聖這種年輕人怕是一無所知,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殺雞駭猴了。
沈德拎起一把刀就劃向果聖的臉。
果聖相貌很清秀,這一刀子下去皮肉翻開,鮮血淋漓很是駭人。
朗月?lián)u頭:“出家人四大皆空,家人都能拋棄,何況一個(gè)弟子,你不要傷及無辜了,若要寶物殺了我就是?!?
“哈哈,你說四大皆空卻要我殺了你,不要折磨你的弟子,還是不能空啊。”沈良得意地笑笑看向毓嵬,“別急,馬上到你了。”
毓嵬看清了形勢,知道沈良這是要孤注一擲,大家都活不成,他冷靜地觀察著周圍,心想蘇三和羅隱在後院門口,希望已經(jīng)逃了出去。
沈良從今天羅隱他們跟著果聖往寶雞來,就已經(jīng)知道事情怕是不妙,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這些人都?xì)⒌?。因此借了商?huì)的車半路下手,失敗後看到他們又進(jìn)了法門寺,擔(dān)心自己的秘密徹底暴露,決心趁著黑夜,血洗法門寺,尋到寶物再放一把火。
果聖滿臉獻(xiàn)血,忽然呸的一口吐向沈德,沈德沒有躲過伸手一摸,一塊熱乎乎軟軟的東西粘在他脖子上,拿下來嚇了他一眺,竟然是一段舌尖!
果聖在小說中看到過咬舌自盡的橋段,便狠下心來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吐出來後就暈倒在地。
良青猛然擡頭:“你們做了什麼?”
沈良踢了躺在地上的果聖一腳:“小白臉和尚也不抗嚇啊,良青,你準(zhǔn)備好了嗎?”
良青也啐了他一口。
沈良忽然奪過沈德手裡的刀子,惡狠狠地插向朗月的腿上。
朗月疼的哎喲一聲,接著就咬緊嘴脣,強(qiáng)忍著痛楚。
“信嗎?這只是個(gè)開始,我會(huì)把他的肉一片片地片下來。”
沈良說著,又按了按插在朗月腿上的刀子。
“沈良,你不是人!”毓嵬氣的目呲盡裂。
“別動(dòng)我?guī)煾?,我?guī)銈內(nèi)ァ业貙m?!?
良青忽然說道。
朗月疼的頭垂在胸前,聽到良青這麼說,擡頭看了他一眼。
他從良青的眼中看到了堅(jiān)強(qiáng)隱忍和決心,朗月明白了,嘴角綻開淡淡的微笑,眼前一黑,也暈倒過去。
沈良押著良青去找地宮入口,沈德一把拎起毓嵬,用力推了一把道:“跟著。”
一行人走到寶塔下,沈良指著那塔基道:“說吧,地宮入口在哪裡?”
良青看看腳下,指了一下道:“就在這,這裡就是入口。”
毓嵬大叫道:“良青法師不能說,他們不會(huì)放過我們的。左右都是死,不能說啊。”
良青看著毓嵬,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不想師父受此痛楚,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