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涓剛一進(jìn)水榭亭,身子便是一晃,好像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直挺挺的向著楚子墨撲了過去。
后面的蘇汐若看得真切,“啊!”的尖叫起來。
孫叔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下。
這時(shí)若是換成別的什么倒向楚子墨,他一定會一腳將對方踢飛出去。
可是眼前這人還是個(gè)尚未出閨的大家閨秀。他真要是把她踢出去了,將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貴妃榻上的楚子墨眸光一暗,渾身迸出內(nèi)力,硬生生將蘇靈涓彈到了一邊。
蘇靈涓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公子!”孫叔驚叫一聲,只見楚子墨臉色發(fā)青,好像陷入到了窒息當(dāng)中,因?yàn)闊o法呼吸,就連面孔都有些扭曲。
蘇白桐快步走進(jìn)來,一邊從腰間的香囊里取出線香。
“麻煩孫叔照看好我的兩位妹妹?!碧K白桐吩咐道。
孫叔沒有猶豫,招手叫了四個(gè)丫鬟進(jìn)來,“你們好生照應(yīng)著蘇府的兩位小姐?!?
四個(gè)丫鬟不容分說。上前便架住了蘇汐若跟蘇靈涓。半扶半拽,拖著她們離開了。上亞每血。
蘇白桐卷起楚子墨的衣袖,只見一道黑線隱隱順著他的脈門游走。
“按住脈門。”蘇白桐道。
因?yàn)樯洗卧趶U廟里見識過蘇白桐施救的手段,所以孫叔很配合的按住楚子墨的脈門。
蘇白桐將線香燃起,先后在他脈門附近的幾個(gè)位置上停留。
楚子墨立時(shí)恢復(fù)了呼吸。
“楚公子,切不可運(yùn)功?!碧K白桐叮囑道。從容不迫的語氣就連孫叔也漸漸跟著冷靜下來。
蘇白桐又快速取出香片,放入提前備好的香爐中。
恢復(fù)呼吸后楚子墨的狀況似乎好了些,他苦笑道:“好險(xiǎn)好險(xiǎn),差點(diǎn)就成了蘇府的女婿?!?
孫叔也是一臉無奈。
蘇白桐沒想到他竟還有精力開玩笑,于是扣住他的手腕,用線香在他的脈門上狠狠的一觸。
楚子墨倒吸了口冷氣。
“我以前留下的香呢?”蘇白桐問,“拿來我看。”
孫叔從隨身的口袋里取出一只木匣。
楚子墨躺回榻上,臉色仍舊有些差,不過情況已大有好轉(zhuǎn)。
“最開始幾日用著那香都沒有什么問題?!背幽?,“可是從前日開始,那香的作用似乎減弱了。”
蘇白桐抬頭看他,“那香平時(shí)都由誰收著?”
“孫叔?!?
蘇白桐點(diǎn)頭。孫叔是楚子墨身邊的心腹,也是最為放心之人,所以問題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身上。
那些香是依照蘇白桐的吩咐,裝在特制的木匣中。
蘇白桐接過木匣,打開蓋子,淡淡的香氣撲百而來:匣子里只剩下了五塊香料。
蘇白桐只看了一眼便將蓋子合上了。
“這香讓人動過了?!?
孫叔一臉驚愕,而后很快表情又轉(zhuǎn)成了懊惱,“這匣子一直是由我保管……”
楚子墨微微一笑,“孫叔你無需解釋,若是連你都信不過,在這楚府里還有何安全可言?!?
孫叔卻沒有因?yàn)槌幽脑挾械叫牢浚骸肮訉⑦@么重要的東西交到我手上,卻出了這種事……”
蘇白桐定定的看著孫叔,眼底漸漸泛起銀光。
她的異常很快被楚子墨覺察到了,只是在驚訝之余,他保持著沉默。
蘇白桐眨了眨眼睛。從虛幻中清醒過來。
“每天晚上,孫叔都把匣子放在枕邊嗎?”蘇白桐問。
孫叔一愣,“是……蘇小姐如何得知?!?
“最重要的東西,通常都會貼身保管?!碧K白桐搪塞道。
楚子墨微微瞇了眼睛,望著蘇白桐的神色帶著三分審視。
“前天晚上你可以覺察出什么異狀?”蘇白桐問。
“沒有……”孫叔思忖著,“若說異狀……我記得那天晚上院里夜值的下人說看到樹影搖晃像是人影一般,后來派人上前查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想必就是在那時(shí)了?!背幽馈?
孫叔驚訝的看著楚子墨,“就連公子也是這么認(rèn)為?不過當(dāng)時(shí)我也在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你們沒有發(fā)現(xiàn)是因?yàn)閷Ψ降墓Ψ蚋哂谀銈儭!背幽肟吭谫F妃榻上,信手翻著帳本。
這會香料雖然起了效果,可是他的動作還有些僵硬,“看來府里要加派人手了?!?
“楚公子知道是何人下的手?”蘇白桐看向他。
“大致猜得出。”楚子墨語氣輕松,好像剛才差點(diǎn)窒息的人不是他一樣。
孫叔愣了愣,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公子,您指的該不會是……”
“就是他們?!背幽獍盗税担曇衾淞巳?。
“可是與那本書有關(guān)?”蘇白桐此言一出,孫叔立時(shí)變了臉色。
楚子墨向?qū)O叔淡淡一笑,“蘇小姐是自己人,不必?fù)?dān)心?!?
孫叔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望向蘇白桐的目光中卻多加了些鄭重,沒想到這位蘇大小姐如此聰慧,竟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關(guān)鍵。
那本被前任香閣閣主遺留下來的書冊,封面上只有“森浴”二字的奇書,上面記載著只有陰陽眼之人才能配出的各種香料配方。
“不知是何人求購此書?”蘇白桐問。
楚子墨搖頭道:“我也暗中派人查訪過,可惜沒有尋出那背后的真正買主?!?
蘇白桐略有驚訝,就連奇珍樓的眼線也查不出的線索,那只有一個(gè)可能。
她與楚子墨的目光瞬間交錯(cuò)在一處。
“宮里!”他們同時(shí)開口。
就在這時(shí),水榭亭外來了名丫鬟,稟道:“公子,那位購書的貴客到了?!?
楚子墨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香爐里的清煙仍在緩緩逸出。
他的身體仍然沒有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
孫叔不安道:“不如讓我去打發(fā)了他吧。”
楚子墨搖頭,“一連三日不見也不是辦法,若真是他們背后下手,只怕有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先安排他到花廳待茶?!?
“等一下?!碧K白桐突然開口道,“不知楚公子能否行個(gè)方便,我也想見一見此人?!?
楚子墨與孫叔同時(shí)一愣。
奇珍樓的生意從來都是一對一,一方面這是奇珍樓的規(guī)矩,二是他們要為客人保密,所以從來沒有第三者出現(xiàn)在當(dāng)場。
楚子墨略一沉吟,“孫叔,你去帶那客人到東邊的聽松閣去。”
孫叔立即會意,聽松閣里設(shè)有暗門機(jī)關(guān),蘇小姐若是躲在那里,想來不會被客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