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桐好不容易才從凌宵天的懷里掙開。
“凌宵天,你給我老實點!”看她鬢發散亂的朝自己瞪眼,凌宵天的心里別提多順暢了。
“你不生氣了?”他笑眼彎彎,剛才被烈酒灼燒過傷處,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但臉上的笑意卻如春風般和煦。
不管怎樣。只要她不要再生氣就好。
蘇白桐無奈,先把自己衣裳整理好,重新去凈了手后再過來幫他縫合傷口。
因為用了些她自己配制的藥膏,傷處涼絲絲的,針落在上面感覺并不太疼。
“這是什么藥?”凌宵天好奇的問。
“我自己制的,可以鎮痛。”蘇白桐專心縫合,頭也不抬道,“不過只可外用。”
凌宵天頓了頓,“這種藥……還有嗎?”
蘇白桐抬頭看了他一眼,“現在手上并不多,如果需要,可以多配制些。”
“那就麻煩你多制一些出來。”凌宵天道。
蘇白桐“嗯”了聲,重新埋頭縫合傷口。
她沒有多問,他也沒有多加解釋,不過她心里清楚。他是想將這些藥分發給外面執行任務的侍衛及死士用的。
在外面若是受了重傷,能立即用上好藥,許是還能有命活著回來。
蘇白桐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將他的傷口仔細縫合好,又在上面涂了藥膏,最后用干凈的白布將他的肩膀包扎起來。
“半個月內……”她提醒道。
“不能揮劍、不能提重物……我都記得了。”凌宵天老實道。
蘇白桐松了口氣,他有時就像一個孩子似的,根本不會照顧自己,只會一味的逞強。
蘇白桐將他安置好,這才叫了慧香她們進來收拾東西。
凌宵天臉上漸漸有了些血色。不過被剛才一通折騰卻是真的有些累了,斜靠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蘇白桐看著下人收拾完東西,正想跟著出去,忽聽凌宵天喚了她一聲。
“桐桐不留下來陪我嗎?”
蘇白桐的眼睛忽閃了一下。她還要去處理府里的事情,就算他們想安安靜靜的,可是外面那些人卻不會容他們一直安穩下去。
“賢王送來的帖子,邀我們去游湖。”蘇白桐淡淡道,“四皇子最近是不可能陪溫然公主了,我們總不能裝作沒看到。”
“你想去?”凌宵天呼吸明顯加快了。
“就算不去,我也得差人去支會聲,免得又落人話柄。”
凌宵天這才放松下來,“以后不管你要去哪里,都要先跟我說聲。”
蘇白桐揚了揚秀眉,“在府里也要這樣?”
“是。”
蘇白桐無奈道,“我現在要去照看玉獅子,就不陪王爺了。”說罷竟真的轉身走了。
凌宵天獨自躺在床上,心里這個郁悶。
她寧可去看那匹馬。也不留下來陪著他,越想心里越覺得不是滋味。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醒來后仍是不見蘇白桐來看他,直到了晚上掌燈后,下人進來詢問他是否用晚膳,他才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勁。
“王妃呢?”凌宵天坐起來,肩膀的傷處一跳一跳的疼。
“王妃已經用過飯了,去了書樓。”
是去制香了吧?
他這才覺得稍稍安下心來。
丫鬟詢問他是否擺飯,凌宵天卻拒了,“更衣吧。”
既然她不肯來,那么他就過去找她。
出了正屋,他準備往書樓方向去,突然看到鬼面往這邊過來。
“有什么事?”凌宵天停下腳步。
“今天無痕到醉生樓去了。”鬼面低聲道。
“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一個時辰前。”
誰都知道無痕是國師身邊最得力的侍衛,他能去醉生樓總不會是為了喝酒找樂子。
“除他之外還有何人?”
鬼面搖了搖頭。
凌宵天沉默了一會,經過上次的事,國師顯然已經有所堤防。而且他們的身份早已暴露,國師現在沒有動手不代表他永遠不會動手。
以國師現有的勢力,他不俱任何人。
不過有一件事他卻是清楚的,國師正在等待著他的果實成熟。
也就是說,在蘇白桐沒滿十五歲前,國師不會動她。土乒私劃。
這些該死的畜生,他的桐桐怎么能任由他們作踐!
鬼面見他臉色不善,小聲道:“要不要派人去盯著?”
凌宵天半晌不語,他也想派人去盯梢,可是無痕的功夫他手底下沒人能敵。
“讓屬下去吧。”鬼面沉聲道,“他們沒人見過屬下的真面目……”
凌宵天驚訝的看向鬼面,“你要……摘了面具?”
鬼面竟當著凌宵天的面,將面具摘了下來。
凌宵天看到他臉的時候,不由得一愣,續而點頭道:“好,你去換身衣裳,就算事有不成,也不要被他們發現了。”
鬼面拱手施禮,“是。”
鬼面換了身衣裳,從王府側門悄然離開。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有種微涼的感覺。
不過他知道,這只是他的錯覺,因為他已經太久沒有像這樣以真實面目示人了。
醉生樓。
從外表看,一樓與普通的酒樓沒什么不同,俱都是散席,不過這里的菜價卻是別的地方的兩倍,所以來這里吃飯的都不是奔著這里的菜式,而是樓上的溫柔鄉。
鬼面隨意點了幾個菜,坐在一樓的一處角落里,時不時盯著進出醉生樓的來往客人。
他坐了一個時辰,也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再坐下去恐會引人懷疑,于是他去了柜上點了三樓的雅室。
這里除了飲酒作樂,也可以夜宿在此處,臨來之前凌宵天特意讓帳房給他支了銀子,所以鬼面訂下雅室后還及其大方的丟給了引路小廝一塊碎銀作賞錢。
小廝得了銀子自然笑逐顏開,一路帶著他去了三樓。
剛經過二樓,忽地聽見二樓的一間包間內傳出清脆的碎裂之音,緊接著,房間里的酒客罵罵咧咧的。
有伙計聞訊趕來,一邊向里面的酒客陪著不是,一邊從包間里拖出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來。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那伙計怒道,“你知道你剛才打碎的那只酒壺值多少銀子嗎?把你賣了都不夠賠!”
鬼面經過時,掃了一眼那個姑娘。
正好那名女子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瞬時對在一起。
鬼面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