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鬼面還要送蘇白桐回宮,所以不敢在自己府里多待,他只簡單的跟絲情交代了幾句后便匆匆回了奇珍樓。
躺在床上,絲情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
鬼面并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且他極不喜歡提起以前的那些事,不過她覺得,她能明白他的心情。
涼氏山莊一夜之間被人血洗,他雖然活了下來,但是卻把臉傷成那個樣子,不管換成誰,都不會想把自己女兒嫁給這么一個男人。
沒有未來,也沒有依靠。一心只想著要去復仇。
絲情將手放在微微隆起的腹部。
不管怎樣,他們現(xiàn)在有了孩子,對于鬼面來說,他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就連他自己可能都沒有覺察到。
他已經(jīng)不在執(zhí)念于復仇,對于未來,他有了更多的期待。
鬼面回了奇珍樓,接了蘇白桐下樓,上了馬車。
白淺淺也跟了出來,站在奇珍樓門口一臉的凄楚之色。
她的丫鬟問蘭上前道:“小姐,咱們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您怎么不去求求涼公子,他好歹也能給咱們找個住處。”
白淺淺緊咬著嘴唇不說話,看那模樣好像委屈的緊。
慧香陪著蘇白桐坐在馬車里,將這話聽得真真切切。氣的她瞪圓了眼睛,“這人……也太不要臉了吧。”
蘇白桐卻顯得很淡然,“你給她拿點銀子。派人帶她去客棧。”
慧香極不情愿的挑了車簾,探出頭來對鬼面道:“夫人說了,讓人帶她去找間客棧先住下。”
鬼面有差事在身,自然是不能親自護送白淺淺她們?nèi)フ铱蜅#谑蔷团闪嗣窒聨е齻內(nèi)チ恕?
白淺淺一直站在奇珍樓門口,看著蘇白桐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跟著鬼面的手下離開。
“你跟涼大哥都是在奇珍樓做事嗎?”白淺淺一路上不斷試探那名近衛(wèi)軍。
能跟在鬼面手下出宮來接蘇白桐的,都是跟隨在凌宵天身邊多年的,自然不會把實話告訴她。
結(jié)果這一路白淺淺也沒有打聽到她想知道的事。
那近衛(wèi)軍到客棧幫她們開了客房后便告辭離開了。
問蘭悄悄打開慧香送她們的荷包,往里看了看。
荷包里裝著四兩銀子。
四兩銀子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了,不過對于白淺淺她們來說,顯然沒覺得這銀子很多。
“小姐。您頭上的傷不要緊吧?”問蘭,“明天要不要去請個大夫來看看。”
白淺淺抬手輕輕觸了下額上的傷,疼的她“嘶”的一聲。
“沒想到?jīng)龉诱娴脑诰┒歼@邊,咱們這下可就不用再擔心了。”問蘭嘆道,“一路上什么行李都丟了,眼下需要辦置的東西太多了……”
白淺淺聽著丫鬟的念叨,獨自發(fā)呆。
“小姐?”問蘭見她不出聲,于是喚了句,“您在想什么?”
“你說……子楓哥哥的臉是怎么治好的。”白淺淺眼睛忽閃著,映著燭光,顯得有些幽暗。
當年涼氏山莊的血案她至今還記憶猶新,當時涼子楓死中得活,過后曾到過她們白虎山莊。
不過她的父親拒絕向他提供任何幫助,根本就不想摻和到其中,就連他們的婚事也不了了之。
后來她父親將她遠嫁給一個盟友的兒子,誰成想接親的隊伍眼瞅著就要到達目的地。卻突然被仇家劫持了,她要嫁的那個男人被當場殺死,她好不容易才帶著丫鬟逃出來。
“奇珍樓里什么樣的奇珍異寶都有,自然也有能治好傷痕的藥吧。”問蘭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哈欠,“時候不早了,小姐早些歇息吧。”
白淺淺“嗯”了聲,躺在床上卻睜著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帳頂。
問蘭吹滅了蠟燭。
黑暗中,白淺淺的眼睛反射著微光,不知在想著什么。
皇宮。
蘇白桐剛進門便被凌宵天拉住了。
“桐桐快隨我來。”凌宵天笑嘻嘻的。
蘇白桐奇道,“去哪?”
凌宵天也不解釋,拉著她進到殿內(nèi)。
整個大殿里亮著宮燈,亮的有些晃眼。
蘇白桐走進來的時候不禁瞇了瞇眼睛,眼前一片金光。
凌宵天站在那里,等她看清眼前的一切。
地面上鋪著滿滿一層金磚,銀錠,各色珠寶,精美玉器堆砌如山。
“這是……”
“這些都是從管丞相府抄查來的,還有部分是從戶部侍郎府及其黨羽那里得來的。”
看著眼前這堆明晃晃的“寶山”蘇白桐不禁苦笑,“這下子你的國庫不用愁了。”
“果然豬還是要挑肥的宰。”凌宵天摸著下頜煞有介事道。
蘇白桐笑出聲來,“難道這樣的事你以后還打算再干第二次?”
“未嘗不可。”凌宵天挑眉,“朕既能得除奸揚善的好名聲又能空出朝堂上的位子來,何樂不為?”
蘇白桐隨手抓起一把珠寶,看它們?nèi)缡影銖闹讣饴湎拢爸慌掠貌涣藥状文切┕賳T就全都學乖了。”
“到時再說。”凌宵天笑道,上前突然將她一把抱起,放在了“寶山”上面。
“你做什么?”身下全都是金磚跟寶石,其實躺在上面感覺一點也不舒服。
凌宵天后退幾步,打量著她,“這一下子,朕的寶貝才算是全了。”
他是把她比擬成他最重要的寶貝。
蘇白桐心頭一軟,面上卻故作嗔怒道,“你也要將我收到國庫里去么?”
凌宵天哈哈大笑,上前重新將她抱起來,“這件寶貝只能是屬于朕的。”
兩人回了寢宮,也不去管這滿地的珠寶。
沐浴更衣過后,蘇白桐舒服的靠在凌宵天的懷里。
凌宵天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蘇白桐一動不動,任他手指隨便動作。
“你在想什么,有心事?”凌宵天覺察到她的異樣,要是換成平時,她準會將他的手打開。
“今天我遇到個奇怪的女子。”蘇白桐思忖著,神色有些恍惚。
“什么樣的女子?”凌宵天沒有再繼續(xù)捏她的臉,而是攬住她的肩膀?qū)⑺麄€拉到了自己懷里。木夾記號。
蘇白桐便將白淺淺跟鬼面的事說了一遍。
凌宵天嗤嗤的笑,“沒想到鬼面也能走這桃花運,不過處置不好的話,估計絲情那邊他要壓不住。”
現(xiàn)在絲情身后有凌靜瀟罩著,他們兩口子要是吵了架,凌靜瀟絕對會向著絲情,他這個做大哥的也不好插手管屬下的家事。
蘇白桐靠在他的懷里,目光卻透著不安,“我用陰陽眼看過她們,不過我只能看得到白淺淺身邊的那個丫鬟。”
“你的意思是……”凌宵天也終于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蘇白桐的陰陽眼看不到的只有皇室成員,以及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