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諸位前往此處,吾實在是萬分愧疚。一切皆出自議長大人之命令,還望諸位海涵。”帶著銀白色面具的男子開口了。他的措辭十分古怪,語氣則是極為平淡,讓人不禁猜測他的通用語其實極為糟糕,現(xiàn)在所說的是了翻譯法術(shù)的結(jié)果。
“我們也只是奉議長大人的命令,希望了解一下最近我們最近和埃里奧斯關(guān)系的情況。”一位蒼老的議員說道。
“是啊,什么情況?”胖子議員亟不可待的問道。
“一切如諸君之所想,”面具男子用他那一成不變的口吻說道,“議長大人所派往埃里奧斯緝捕叛國者維多利婭?道格拉斯,含破法者在內(nèi)之五隊兵士,已悉數(shù)為膽大妄為的埃里奧斯人所殺。五套破法者之裝備,盡皆落入埃里奧斯法權(quán)國之手。”
眾議員頓時一陣騷動。破法者部隊是十分珍貴的特種部隊,全奧卡德假期來也不過一百余人。而且,派遣士兵秘密潛入對方境內(nèi),對兩國的關(guān)系也是巨大的損害。
“我們必須彌補損失。”蒼老議員道。
“是啊!”胖議員大聲嚷嚷,“破法者裝備一共才有多少?一下就搞沒了五套。埃里奧斯人這下可逮住我們的把柄了。”
“埃里奧斯提了什么條件?”一位年輕議員問道。
“五萬金幣,外加兩國未來三年內(nèi)每年百分之五的額外貿(mào)易稅賠付,或是公開道歉加五千金幣及未來三年每年百分之一的額外貿(mào)易額賠付,這般的價碼。”面具男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太過分了!”一名議員吼道,“他怎么不去搶?”以奧卡德聯(lián)邦的國力,五萬金幣并不算什么大錢,但如今重建之際,任何一枚金幣都必須花在刀刃上,百分之五的貿(mào)易抽稅超出了聯(lián)邦所能忍受的極限;至于另一個方案,雖然損失較小,但如此喪權(quán)辱國,也是奧卡德人絕不會接受的。
“他們是坐地起價,就地還錢。”一位中年議員說。眾議員紛紛點頭。
“相比我們,他們更加需要和我們的貿(mào)易。即使我們什么都不做,也只是被他們譴責(zé)一番而已。”一名女性議員也說。
奧卡德聯(lián)邦并不懼怕埃里奧斯法權(quán)國。但在內(nèi)戰(zhàn)中消耗了太多國力的聯(lián)邦,在和外國的周旋中毫無疑問正處于下風(fēng)。
可胖議員卻顯然有著別的想法。
“議長大人把我們叫到這里來,不會是只為了說壞消息的吧?”他抬高嗓門,“議長大人不會連解決問題的辦法都沒想出來,就匆匆召集我們吧?”
事到如今,即使是最蠢的議員,也看出了不對的地方。再沒有人用看蠢貨的眼神看胖議員了,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充滿了敬畏。
這家伙……一直大叫大嚷的,敢情是議長大人的托兒啊!
“這混蛋,什么時候成了議長的心腹?”有人心中暗罵。但是眼下,人們必須看他們把雙簧演完。
“敢問議員先生,國與國之較量,其勝負(fù)之本在何?”面具男子慢悠悠的問道。
“是力量,先生!”胖議員大聲道,“只要我們擁有讓埃里奧斯人閉嘴的力量,他們自然不會再說什么了!”
“所言極是。”
“能給我們看看嗎,先生?我們剛剛損失了五位破法者。破法者是奧卡德極為珍貴的戰(zhàn)力。”
“一切盡在議長大人計算之中。隨我來。”
面具男子向軍械庫的地下室走去。地下室的門上了鎖,可是在面具男子推門的時候,卻自動打開了。四位將軍緊隨其后,再后面是排成一排的議員們。
“這兒真冷。”有人抱怨。
可緊接著,當(dāng)議員們看到了地下室內(nèi)情景后,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再沒有人關(guān)心氣溫的問題了。
映入眼簾的,是叢林一般的,裝甲和盾牌的海洋。地下室是何時被擴建至如此規(guī)模的呢?眾人并不清楚。但是……也許就在眾人聲色犬馬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儲備了足以武裝一只部隊的防具。
“神明在上,”一位中年議員久久的撫摸著其中一張盾牌,“這張盾牌上被施加了反魔法力場。”
“每張盾都是,所有的都是,盔甲也都是按破法者標(biāo)準(zhǔn)制造的,”蒼老議員死死的盯著眼前的裝備之林,“就這些裝備,足以武裝一支破法者軍團(tuán)。有了……有了這些……”
議員興奮的觀察著眼前的裝備。難道偉大的議長大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古老寶藏?所有的裝備,看上去都是嶄新的啊。
“兩千張反魔盾,兩千副精致重甲,”面具男子的聲音響起,“此即是議長大人送給諸位之禮品。”
“有了這些,我們可以直接發(fā)動突襲!埃里奧斯人絕對無法抵擋。”一名年輕議員興奮道。
“別傻了,”蒼老議員瞥了他一眼,“埃里奧斯立國千年,根基深厚,底牌也極多……但我等僅憑此一項,就足以令那些傲慢的埃里奧斯法師們投鼠忌器。”
“原來如此,這就是我們的計劃,”胖議員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下來,我們只要各憑人脈,將這個消息不小心‘泄露’給埃里奧斯人……”
“他們會理解我們的意思的,”一位女性議員道,“我們會讓談判會重新回到對我們有利的軌道上來……”
四位將軍全程監(jiān)視著這一切。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
墓地中。
喬爾將軍陷入了沉思。尼古拉斯議長一揮手——軍械庫中的場景就在兩人眼前消失了。
“差不多快結(jié)束了,”議長說道,“你覺得如何?”
“很不錯,大人,”喬爾由衷的說,“兩千人的破法者大軍,在大陸歷史上也從未有過。只是屬下有一件事并不明白,還請尼古拉斯大人明示。”
“請說。”
“為什么要將如此寶貴的資源展示給這幫不成器的家伙?所謂底牌,就是因為是隱藏著的才稱之為底牌。即使我們不賠償埃里奧斯人一個金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埃里奧斯人也不敢對我們發(fā)動戰(zhàn)爭,并不需要用一支潛在的破法者大軍去恫嚇?biāo)麄儭:伪卮虿蒹@蛇呢?”
喬爾將軍沒有詢問裝備的來源。如果是從地下挖掘出的古代寶物,那終究只是偶然走運而已;可如果尼古拉斯議長已經(jīng)有了大批量量產(chǎn)反魔法裝備的能力……那就可怕了。
“說的不錯。還有嗎?”
“擁有足夠的破法者裝備,并不等于就擁有了一批破法者大軍。合格的破法者需要嚴(yán)格的訓(xùn)練。恕我直言,我軍中能立即勝任破法者的,優(yōu)中選優(yōu),滿打滿算,也不過……八百之?dāng)?shù)。”
“您說了很多。不過,我想用一句話,來作為對您所有問題的答案。”
“請講。”
“這只是個開始,將軍,”尼古拉斯?貝斯特議長平靜的說,“在我的計劃中,這些破法者裝備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將軍愣住了。他死死的盯著議長的眼睛,確認(rèn)他不是在說謊話。可將軍心中明白……議長大人不會騙人。
凡是尼古拉斯?貝斯特對所承諾的事,就沒有實現(xiàn)不了的。就連這些讓議員們欣喜若狂的破法者裝備,對尼古拉斯來說也只是一張普通的手牌罷了。
“我的一位摯友告訴我,真正的法師,在戰(zhàn)斗開始之前便已經(jīng)將其結(jié)束。你理解我的意思,將軍。”議長望著將軍。
喬爾將軍在議長面前跪下。他為自己竟然揣度議長大人的意圖而感到懊喪。凡人不當(dāng)揣摩神意,而議長大人就是奧卡德將士們無所不能的神。
而尼古拉斯的目光掠過無盡的墓碑。每一座墓碑下,都長眠著一個曾經(jīng)忠誠于他的生命。
這只是開始,這位奧卡德的最高領(lǐng)袖默默的想。即使是已經(jīng)結(jié)束的,也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