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咱們能夠瞞得過陛下嗎?
待眾人陸續到達內閣以后,趁著奏疏還未送來的間隙,只見嚴嵩輕咳兩聲,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這之后,只見嚴嵩顫顫巍巍地從座椅上起身,面向眾人,緩緩道。
“諸位,這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等內閣把手頭的這些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以后,就讓各個部門把今年的開支都報上來,然后再由內閣這邊進行票擬。”
“這是徐閣老的意思,諸位覺得呢?”
嚴嵩說完,環視一圈,靜靜等待著眾人的回應。
對于這個提議,眾人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反正票擬一事,遲早都會做的。
與其拖到最后,還不如早點完成,讓大家能夠安安心心地過個好年。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只見高拱率先站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嗯,我贊成今年提前進行票擬!”
在這之后,只見胡宗憲點了點頭,面向眾人,沉聲道:“嗯,我也贊同提前進行票擬!”
“我沒意見!”
“我也是!”
很快,內閣的眾人便陸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提前進行票擬一事,得到了全票通過。
見此情形,只見嚴嵩將目光收回,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下來以后,就把這件事正式通知下去吧!”
見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發話,眾人紛紛從座椅上起身,俯下身體,異口同聲道:“是,嚴閣老!”
在這之后不久,只見那些懷抱奏疏的胥吏邁步進入了內閣,隨后,眾人便開始處理起了這些被送來的奏疏。
……
與此同時,紫禁城,干清宮。
此刻,嘉靖正坐于龍椅之上,用一只手支撐起下巴,聽取著來自呂芳的匯報。
“啟稟陛下,近來朝中的流言愈發洶涌,據說彈劾嚴閣老和徐閣老的奏疏,已經快要堆滿督察院了!”
“另外,有傳言稱,嚴閣老和徐閣老借著部門排名一事,蓄意打擊報復,公報私仇,甚至還有許多國子監的學生受到煽動,定期組織集會,公開抨擊嚴閣老和徐閣老!”
嘉靖在聽到這里的時候,不由得皺了皺眉,隨后,只見其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沉聲道:“鬧歸鬧,怎么又拿國子監的學生當槍使?”
“呂芳,待會兒下來后,你去查一查,看看是誰在背后煽動國子監的學生!”
嘉靖說完,不等呂芳做出回應,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又繼續道:“朝堂上的這些事,不應該牽扯到國子監的這些學生身上!”
呂芳聞言,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遵命,陛下!”
隨后,只見嘉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自顧自地說道:“話說都過去這么久了,部門排名一事,怎么還沒有定下來?”
“該不會是嚴嵩徐階這兩個家伙,只顧著對付那些言官,把這件事情拋在腦后了吧?”
呂芳聞言,當即低下頭,小心翼翼道:“對了陛下,據奴婢所知,不久前,嚴閣老和徐閣老達成了一致,決定今年提前進行票擬!”
“想來應該是部門排名一事,已然接近尾聲的緣故!”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并未立刻作出回應,而是用手輕輕摩挲著龍椅上所雕刻的龍頭。
在沉吟片刻后,只見嘉靖回過神來,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嗯,呂芳,你親自去內閣一趟,把嚴嵩徐階都給朕叫過來,就說朕有事找他們!”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遵命,陛下!”
……
紫禁城,內閣。
內閣之中,幾人正在處理那些被胥吏送來的奏疏,不時有懷抱奏疏的胥吏快步出入內閣,看上去頗為忙碌。
只見嚴世蕃將手上那封處理完畢的奏疏放至一旁,并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徐階所在的方向。
對于內閣提前進行票擬一事,嚴世蕃還是有些擔憂,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有了上次御前會議的前車之鑒,嚴世蕃便不敢再輕易放松,他總覺得,徐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嚴世蕃在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今年工部各式各樣的賬單加在一起,將近六百萬兩。
其中絕大部分的支出,都是因為修繕堤壩,而材料、人工方面又占了大頭。
眾所周知,這兩樣東西是最容易動手腳的,同時,也是獲利最多的。
在購買材料的時候,可以順帶著吃點回扣,亦或者是拿著購買上好材料的錢,去買稍次一些的材料。
反正到時候堤壩筑成,除了真正懂行的人以外,誰也看不出來。
朝野上下,懂得如何修筑堤壩的人,少之又少,而其中的絕大部分又都在工部這邊。
而工部這邊,經過嚴世蕃多年的經營,早已成了鐵板一塊,從上到下各級官吏,大家都有好處拿,自然也就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至于人工方面,則更加簡單了,官府甚至都不需要給那些修筑堤壩的人開工錢,只需通過徭役的方式,再給那些人包飯,便能夠讓他們感激涕零。
畢竟,許多徭役還得百姓自備干糧,相較之下,官府愿意包飯,已經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在堤壩修筑完成后,在人工費用上,則盡可能往高了報,到時候這中間的差額,不就全部進了腰包了嗎?
正當嚴世蕃還在心里盤算著,徐階究竟有何目的時,從內閣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多時,只見一名胥吏快步進入了內閣。
那名胥吏在進入內閣以后,便下意識地看向嚴嵩徐階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沉聲道:“稟閣老,呂公公在外求見!”
嚴嵩聽聞此話,臉上滿是詫異之色,如此想道:“呂芳,他來干什么?”
旋即,只見嚴嵩收斂心神,看向那名胥吏,出言吩咐道:“嗯,知道了,讓呂公公進來吧!”
“是,嚴閣老!”
那名胥吏在應聲后,未作絲毫停留,當即邁步離去。
在這之后不久,只見呂芳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進入了內閣。
眾人眼見呂芳到來,紛紛從座椅上起身,向其恭敬行禮道:“見過呂公公!”
此時的呂芳,臉上滿是和煦的笑意,只見其擺了擺手,緊跟著開口道:“諸位不必如此客氣,咱家這次過來,便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隨后,只見呂芳將目光,分別從嚴嵩徐階的身上掃視而過,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嚴閣老,徐閣老,隨咱家走一趟吧,陛下找你們有事情商量!”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只見嚴嵩徐階在互相交換完眼神后,恭敬應聲道:“是,呂公公!”
在這之后,只見呂芳將目光收回,在向二人略微頷首后,便自顧自地在前面引路。
嚴嵩和徐階見此情形,連忙邁步跟上。
……
在嚴嵩看來,呂芳此番突然造訪內閣,多半是因為皇帝聽到了,近來在朝野上下流傳甚廣的流言。
即他和徐階借著部門排名一事,挾私報復那些言官。
在下了臺階以后,只見嚴嵩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敢問呂公公,陛下此番召集我等前去,究竟是所為何事,該不會是因為近來朝中那些流言吧?”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徐階也用擔憂的目光,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
呂芳聽聞嚴嵩此話,在沉吟片刻后,轉而開口道:“嚴閣老猜得沒錯,陛下此番召二位前去,便是為了從伱們的口中了解其中的緣由!”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嚴嵩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無比凝重。
“陛下天資英斷,睿識絕人,像這種事,又如何能夠瞞得過去呢?”
對此感到恐慌的,不僅僅是嚴嵩,一旁的徐階聽聞此話,整個人也瞬間變了臉色。
隨后,只見其抬起頭來,暗自瞥了嚴嵩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暗自道:“哼,栽贓陷害不是你嚴嵩最拿手的把戲嗎,怎么還會出這么大的紕漏,還把我也一起拖下了水,早知道當初就……”
呂芳將二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后,只見其收回目光,緊跟著開口道:“嚴閣老,徐閣老,咱們還是快走吧,別讓陛下那邊等急了!”
呂芳說完,不等嚴嵩徐階做出回應,便自顧自地邁開步伐,向著干清宮所在的方向行進。
身后的嚴嵩徐階見此情形,只得咬牙跟上。
一路上,眾人都沒有再進行任何交流,待到了干清宮以后,只見呂芳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緩緩道。
“還請二位稍等片刻,咱家進去通報一聲!”
“嗯,勞煩呂公公了!”
嚴嵩徐階聞言,連忙俯下身體,向呂芳恭敬行禮道。
呂芳聽聞此話,在向略微頷首后,便頭也不回地邁步踏上了干清宮的階梯。
趁著呂芳進去通報的間隙,只見徐階轉過身來,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嚴閣老,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要知道近來朝中那些流言可是……”
嚴嵩似乎是猜出了徐階心中所想,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緩緩道:“徐閣老,你以為咱們能夠瞞得過陛下嗎?”
徐階聽聞嚴嵩此話,在思襯片刻后,整個人也擺出了一副認命了的樣子。
根據徐階過往的經驗來看,皇帝多半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緣由,此番找他們過來,無非是想要聽他們親口承認罷了。
畢竟,借著部門排名一事,挾私報復,于公于私都說不過去,身為皇帝,自然得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充當好裁判的這一角色。
在這之后,只見徐階收斂心神,將目光從嚴嵩的身上收回,出言回應道:“嚴閣老,你說得沒錯,這件事咱們是瞞不過陛下的!”
正當二人為此事唉聲嘆氣之際,不知什么時候,呂芳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二人的面前,緊跟著開口道:“嚴閣老,徐閣老,你們可以進去了,陛下在里面等你們!”
“嗯,勞煩呂公公了!”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只見嚴嵩徐階回過神來,向其躬身行禮道。
在這之后,嚴嵩徐階便跟隨著呂芳的步伐,拾階而上,踏上了干清宮的階梯。
……
待進入干清宮以后,嚴嵩徐階未作絲毫猶豫,當即跪伏于地,沉聲道。
“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起來吧!”
嘉靖聞言,將目光分別從嚴嵩徐階二人的身上掃視而過,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后,嚴嵩徐階方才從地上緩緩起身。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們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
嘉靖也沒有繞圈子的意思,在沉吟片刻后,選擇直入主題:“嚴閣老,徐閣老,朕讓你們內閣根據各個部門的政績,以及辦事效率,來評定排名,你們就是這樣給朕辦事的?”
“近來,朝野上下各式各樣的流言滿天飛,都在說你們兩個挾私報復,有這回事嗎?”
嘉靖在說到這里的時候,下意識地加重了語氣,將目光分別從嚴嵩徐階的身上掃視而過。
嘉靖的話音剛落,只見一旁的徐階咬了咬牙,擺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撲通’一聲跪伏于地,斬釘截鐵道:“啟稟陛下,根本沒這回事,這都是可恥的污蔑!”
徐階的心里十分清楚,挾私報復這項罪名,是萬萬不能夠當著陛下的面承認的。
因為一旦承認了此事,事情將再無回旋的余地。
哪怕是承認工作失誤,出了紕漏也好,實在不行,私底下找皇帝認個錯,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
工作失誤,出了紕漏,頂多只能算作能力問題,而挾私報復,那就是態度問題了。
隨后,只見徐階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抬起頭,看向嘉靖所在的位置,出言解釋道。
“啟稟陛下,據微臣所知,近來各個部門為了爭奪更好的排名,彼此之間明爭暗斗,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還有某些部門,把事情都鬧到督察院那邊去了!”
徐階在說到這里的時候,話鋒一轉,又繼續道:“陛下您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由內閣來辦,微臣怎敢辜負陛下您的信任,怎敢將國家大事當做兒戲!”
“內閣評議一向注重公平公正,想必近來朝中的這些流言,都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抹黑,意圖破壞朝廷的安定局面。”
“微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將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都揪出來,嚴加懲處!”
徐階說完,再拜。
嘉靖在聽完徐階的這番辯解后,未作置評,而是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嚴閣老,你呢,你有什么想說的?”
此時的嚴嵩,頭耷拉著,一副老神在在,似睡非睡的樣子。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后不久,他才裝作一副后知后覺的樣子,回過神來,臉上浮現出誠惶誠恐的表情。
隨后,只見嚴嵩跪伏于地,緩緩道:“微臣君前失儀,還請陛下恕罪!”
“陛下,微臣的看法跟徐閣老一樣。”
“眼下京城內的那些流言看似洶涌至極,實際上,并無可靠的證據支撐。”
“微臣覺得,這背后必定是有人想要蓄意挑撥,我大明各個部門之間的關系,意在破壞朝廷的安定局面!”
“更別提,還有許多國子監的學生受到煽動……”
嘉靖聞言,不由得滿臉黑線,隨后,只見其擺了擺手,制止了嚴嵩繼續說下去。
“行了,不必再說了,朕問你們,有關各個部門的排名一事,進度如何了?”
“啟稟陛下,目前各個部門的排名已經基本定下來了,再過幾天,就能夠正式公布!”
嘉靖的話音剛落,只見一旁的徐階站了出來,不假思索地出言應聲道。
在得知這一消息后,只見嘉靖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說道:“嗯,能夠早點把各個部門的排名定下來也好!”
“至于近來朝中的流言一事,朕會讓人調查的!”
“陛下圣明!”
嚴嵩和徐階聽聞嘉靖此話,在互相對視一眼后,齊刷刷地應道。
“嗯,你們可以告退了!”
“遵命,陛下!”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嚴嵩徐階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神色。
正當二人打算就此離去之際,嘉靖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出言叫住了二人。
“對了,朕剛剛忘了說了,等各個部門的排名公布以后,你們內閣抓緊時間,讓各個部門把今年的賬報上來,順帶著把票擬了!”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嚴嵩徐階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們可不相信,這是偶然。
畢竟內閣這邊,前腳剛就提前進行票擬一事達成共識,而后腳,皇帝便當著他們的面,提及此事。
而這意味著,近來朝中的流言一事,皇帝必然早就知根知底。
“難不成,陛下是在默許咱們借著此事,敲打那群言官?”
隨后,只見二人將內心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轉過身來,畢恭畢敬道:“遵命,陛下!”
……
當日,在下值以后,嚴嵩父子便乘坐轎子,返回了嚴府。
待轎子停穩以后,只見嚴世蕃待轎子停穩以后,只見嚴世蕃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嚴嵩從轎子里攙扶下來。
“父親,您慢點,多注意腳下!”
“嗯。”
在嚴世蕃看來,此時的嚴嵩看上去頗為異常,自從嚴嵩跟徐階去了一趟干清宮,并面見完陛下以后,便是這樣一副魂不守舍,若有所思的樣子。
嚴世蕃對此頗為擔憂,在他看來,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的話,嚴嵩絕對不會這般表現。
隨后,只見嚴世蕃鼓起勇氣,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父……父親,出什么事了?”
嚴嵩聽聞此話,回過神來,瞥了嚴世蕃一眼,緩緩道:“無妨,沒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些事情比較在意罷了!”
在這之后,只見嚴嵩收斂心神,一臉鄭重地看向面前的嚴世蕃,沉聲道:“嚴世蕃,你一定要好好記住,我先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在大明朝只有一個人可以呼風喚雨,那便是陛下,明白了嗎?”
嚴世蕃對此感到一頭霧水,不過當他迎上嚴嵩那異常認真的目光后,當即低下頭,沉聲應道:“是,父親,孩兒會記住這句話的!”
嚴嵩聽聞此話,臉上浮現出些許的釋然之色,隨后,只見其將目光收回,緊跟著吩咐道:“嗯,走吧!”
隨后,只見嚴嵩在嚴世蕃的攙扶之下,向著書房的方向行進。
在將嚴嵩送至書房以后,嚴世蕃這才提及了自己的擔憂:“父親,孩兒總覺得徐階不懷好意,畢竟上次御前會議,孩兒就被徐階高拱聯合起來擺了一道!”
“當初張居正兵部的賬單,徐階看都不看一眼就簽了,而吏部、工部的賬單,卻被徐階以超支太大為由,拒絕簽字!”
“孩兒擔心,這次徐階很有可能會故技重施,等到御前會議的時候,臨陣倒戈,再坑孩兒一把!”
嚴嵩在耐心聽完嚴世蕃的擔憂以后,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出言解釋道:“這件事情你不必擔心,你只需要把工部那邊的賬單,按照流程往上報就行!”
“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如今國庫充盈,這點銀子,根本就沒有人會在意!”
“況且,去年吏部、工部那邊加起來虧空了一千三百七十萬兩,換作我是徐階,我也不敢在賬單上簽字!”
嚴嵩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而今年的情況就不同了,今年國庫充盈,而且去年吏部、工部那邊的虧空,也順理成章地補上了!”
“就算徐階想借此機會發難,他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聽我的,按照流程,把工部那邊的賬單,原原本本地報上去就行,是多少就是多少!”
在聽完嚴嵩的這一番解釋后,只見嚴世蕃的臉上浮現出一副似有所悟的表情,俯下身體,沉聲應道:“多謝父親替孩兒解惑,孩兒明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