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出發了, 餐館離市區有十幾分鐘的車程,雖不是鬧市區,可環境清新, 景致宜人, 倒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室內室外都取了景, 連一些特色菜都做了些簡單介紹, 一幸除了和日本老板溝通外, 也幫著導演處理和記錄,說起來工作內容不多,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竟也是下午了。原本準備結束了便回公司, 日本老板十分熱情,盛情難卻, 說是請他們明天一同出玩, 所以最后仍是沒有走成, 又多留了一天。
一幸雖想著早些回去,可那么多人在一起, 她也不好特立獨行,幸好只是多留一天。
次日一早便出發去了蜈之洲島,這幾日都是天清氣朗,惠風和煦,風浪不大, 倒也適合去島上游玩, 只是因為時節的緣由, 游客較少。
一幸沒怎么真正去過海邊, 有時候在電視里看到湛藍的海水和天空, 便覺得站在這樣的景色下,迎著海風, 心里一定是逍遙無邊,再無煩惱。如今真面臨了,看著遠方海天一線,渚清沙白,連心也舒暢起來。
導演說去情人橋,情人橋是島上的一大美景,商量了一下,幾個人便移了腳步去了情人橋。
站在橋上,俯了身體往下看,竟能看見淺處的珊瑚礁,在海水里招招搖搖,煞是可愛,一幸駐足了許久,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轉身的時候,察覺眼角一閃,幾步遠的地方有小小的物體在陽光下發著光,一幸上前,走了幾步上前撿起來看,竟是一條鉑金的項鏈,做工細巧,下方墜了一顆鉆石,玲瓏剔透。
許亦揚見她腳步停留,蹲在地上不知看著什么,回身過來:“怎么了?”
一幸攤了掌心:“哦,沒什么,撿到項鏈了。”
橋上除了他們已經沒有了其他人,許亦揚道:“在這里等等吧,也許會有人回來找。”
王秘書過來詢問回程的事情,許亦揚交待了幾聲,王秘書便和導演先行回了酒店。
橋上只剩了他們兩個人,找不著話題,便也不說話,事實上這兩天來,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他們兩個人一直沒有多語,純粹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
分手以后,又過了這么久,一幸心里早已坦然,其實她和許亦揚,更適合做朋友。
等了大半個小時才見不遠處有女孩子的身影,慌慌張張,一邊走路一邊四下里張望,最后見了一幸和許亦揚,禮貌地上前來詢問:“很抱歉,請問有沒有在這里看到一條項鏈?”
也不等他們出聲,又連續的描述了起來:“是根細細的鏈子,吊墜是菱形的。”
見那女孩子額上都滲出了點點汗意,一幸攤了掌心,遞到女孩子的眼前:“是不是這個?”
女孩子表情欣喜,接過一幸手里的項鏈,連連道謝,臨走時還不忘揮著手說再見。
給項鏈找到了失主,兩個人才回了酒店,導演和王秘書已經等在大廳,稍稍整理了一下,四個人依舊坐著黑色的車子去了機場。
從海南回來那天,時間已晚,回到家身體也有些疲倦,早早便睡了,第二天醒來忽然想起又忘記了給林子衍打電話,他去英國出差也有一個星期左右了,不知回來沒有。
她的手機在海南的第二天便支持不了沒了電,昨晚回來直接休息,也忘了充電,早上醒來想起打電話,卻無法開機。去了公司,一個上午都在充電,想著中午吃了飯一定要給他打電話,上次去沈記喝粥,她知道他和自己開玩笑,說是扔著他不管,后來想想,自己倒是真的不怎么主動聯系他,她沒有那個習慣主動打電話或是發簡訊用來聊天談話,她也習慣了每次都是他打來電話,也許在他看來,她總是不怎么想著他或是關心他,聽他那樣說了,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好,似乎對他太冷漠,哪里像是要訂婚的人。
手機的電還沒有充滿,劉意傾開著的電腦網頁倒她嚇了一跳,手里的筆滑了下去,“啪嗒”一聲滾至辦公桌角落,她也沒有察覺,只盯著那屏幕上的網頁,快速的瀏覽著文字和圖片。
背景是巴黎,兩個人挨得很近,姿態親密,余深靜一身白衣似雪,戴了寬邊的帽子,帽沿遮住了大半的臉,照片拍攝的距離有些遠,只掃過兩個人的側臉,黑色衣服的赫然是林子衍。
一幸有些茫然,恍恍惚惚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思緒糾纏在方才的圖片上,腦子里反反復復想著他那日說的要去出差,巴黎街頭,倒更像是在游玩。
余深靜的廣告拍攝完成以后,一幸便沒再見過她,她不怎么愛打聽八卦,且工作太多,也沒有余暇去關注娛樂新聞。今天若不是去劉意傾的桌上拿文件,她也不會看到這條被稱為“模特新星余深靜,巴黎街角浪漫約會”的緋聞。
手機充電器上紅色的小燈閃爍,她顧不得,一下子扯掉了,似乎是第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號碼很熟,直接輸了一連串數字,摁下通話鍵,貼在耳邊,怎么出口,怎么問,手機里傳來一陣一陣“嘟嘟”的忙音,提示已關機。
收了手機,心里一陣空洞,坐了一會兒,慢慢安慰自己,緋聞不一定為真,手機關機是電池沒電了也說不定。
劉意傾抱了大沓的資料走進來,坐回自己的位置,臨走之前隨意點開了一個娛樂網頁,回來看到了不免一驚,偷偷側頭看向一幸的位置,匆匆忙忙的將網頁關閉。
收拾了文件,站起身來:“一幸姐,我們去吃飯吧。”
一幸從文件里抬起頭:“哦,好。”文案上的勾劃仍舊停留在第一行,離看了那照片后,半個多小時,她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明星的花邊新聞,不消一會兒,便是人人皆知,曖昧相傳,且又是如此光明正大的被插播于網絡之上。
公司里部分的人都是熟悉余深靜和林子衍的,一個是不久前還在公司拍攝廣告的模特兒,一個是“延遠科技”的少董事,知情一幸和林子衍關系的人,顧及著影響決口不談,不知情的人看了,私底下一陣陣唏噓。
下班的時候,她一個人走,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讓自己鎮定,工作效率不高,精神也不濟。
經過樓下大廳,便聽得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停了腳步轉身,余深靜從大廳左側休息處的長沙發中站起來:“宋小姐,請等等。”一貫的氣質清泠,卷發軟軟的垂在胸前,風情萬種,說不出的嫵媚。
上午的緋聞圖片“嘩嘩”的閃過腦際,一幸站直了身子,禮貌的回問:“你好,余小姐,有事嗎?”
余深靜從沙發上拿起一個包裝精美的口袋,遞給一幸: “這是在英國的時候替你挑選的禮物,我恰好和導演有事要談,順便給你帶了過來,也不知你喜不喜歡,是我和子衍一起挑的。”
見一幸遲遲不接,又問道:“你不喜歡嗎?”
電梯里走出兩三個員工來,途經的時候悄悄向她們看去,余深靜臉上掛著笑,這樣僵著也不好,一幸將那口袋接了過來:“謝謝,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宋小姐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吧。”
“不用麻煩余小姐。”
“不必客氣,上回子衍也送了我,再說這里也不好打車,一起走吧,宋小姐。”
細長的高跟鞋踩在光潔的瓷磚上,一聲又一聲清脆作響,似乎踩到一幸心里去。
余深靜巧笑倩兮地回頭:“哦,對了,宋小姐,你信不信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