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看著沈輕雪離開的背影在山角處消失,雙手背在身后的老道士,臉上溫和的表情,慢慢的變得威嚴起來,輕輕的回首,沉聲的喝道:“急令大山大水,馬上回來見我。”
“是,師傅。”一個道士躬身施一禮,身形一閃,就已經消失了。
老道士下一刻,變得有些茫然,輕喃自語:“乾坤倒,天地變,此乃下下之卦言,卻不曾想,真的應驗了,霸王,你真的要蘇醒了么?”
“江山如畫,卻染紅了鮮血,天意,天意啊!”
用最快的時間,沈輕雪回到了北方演習部隊,但卻遺撼的知道,鎮南演習部隊,昨天已經離開了,她終是沒有再見那個男人一面。
眺望北方,青蔥星穹,沈輕雪輕聲的問自己:“他會是我的霸王么?”
“輕雪!”一聲呼喚,一個身影,慢慢的從遠而近,正是常來福。
沈輕雪回首,立正敬了一禮,叫道:“司令。”
常來福臉上帶著幾分微笑,說道:“怎么,想見他,想見他就去找他,又沒有多遠,隨時可以,要不要我派輛車給你?”
沈輕雪臉微微一紅,這種情景可是少見,常來福忍俊不禁,說道:“別人都說你冷雪含霜,卻不曾想,也有臉紅的時候,看樣子,你已經找到答案了。”
“司令,你想多了,我與他,也不過第一次見面,還只是一個陌生人。”
常來福笑道:“是么,那就算了,我打聽到一些關于他的事,還準備告訴你呢,既然是陌生人,我想你一定沒有興趣知道。”
說完了,常來福轉身就準備離開,但沈輕雪跺了跺腳,與她一身軍服,英氣勃發的樣子很不相襯,有些嬌嗔的叫道:“司令!”
常來福一見,笑得更開心了,把沈輕雪逗得面紅耳赤,真是難得,這個冰雪般冷艷的女人,終于動了情愛之心,這樣才對嘛,女人,終究需要找一個歸宿的。
“好,好,我說我說,可這對輕雪來說,并不是好消息,我聽說,楚河這小子好像有女朋友了,對了,正是范家的小孫女,你可知道,范家三代,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孫女,很是疼愛,不得不說,范老頭真是太精明了。”
沈輕雪自有女人的傲氣,昂頭不屑一哼,說道:“若他真是我的霸王,小小一個范家的丫頭,又怎配與我競爭。”
常來福笑道:“你可不要大意,感情這回事,很難說的,縱然你再優秀,若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豈不是空歡喜一場,在愛情的戰場上,比的可不是誰的實力強,誰就可以贏的,特別如果那個人是楚河,更是如此。”
“司令放心,對于這一點,輕雪很有信心。”
常來福說道:“有自信就好,不過關于楚河,你知道多少?”
沈輕雪看著常來福,問道:“司令,莫非這楚河,來歷不簡單?”
常來福見狀,說道:“看樣子,你師傅并沒有告訴你,那我老頭子也不多嘴了,路是自己選的,是好是壞,只能自己去走,別人幫不了你,輕雪,如果決定了,就去做,我們都支持你,但有一點你要記住,千萬不要后悔。”
說完,常來福就走了,但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頭又多說了一句:“你離開之后,楚河三次來找你,可惜你都不在,想想,估計那小子還是喜歡你的,是不是,像輕雪這么漂亮的人,哪個男人不喜歡?”
“哈哈哈-----”大笑著,常來福離開了,把這片安靜的天空,交給了沈輕雪慢慢的沉韻,這個選擇,關系她的一生,是要慎重的考慮,喜歡一個人,沈輕雪不會考慮身份來歷,更不會考慮尊貴平凡,只需要有一點,能讓她臣服。
那個男人的突然出現,就像是一抹光芒,照入她的心房,讓她從未驛動過的情愛之心,驀然心動。
去的時候,擠在大卡的車斗上,回來的時候,卻有些不一樣,坐在一輛強大的軍用越野車里,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輛車,是一輛私駕,是許中暖的,作為戰場觀察員,他有這樣的特權。
這會兒,他當司機,楚河當乘客,不止兩人,還得加上一個范紅姑。
楚河有些沉默,思緒翩翩,望著不斷倒退的兩邊風景,一時之間,車內顯得十分的安靜。
耳邊,傳來范紅姑有些不爽快的聲音:“楚河,你在想什么,不會還在想那個女人吧?”
楚河回頭,看到范紅姑正瞪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他呢,不由笑了笑,說道:“我正在想這一次演習的過程,本來是準備打個醬油,卻不曾想,發生這么多事。”
“這樣不是很好吧,楚河你可是出名了,就像珍珠,怎么掩藏,總有一天,也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司機許中暖回頭,怪怪的笑了一下,有些羨慕的說道。
范紅姑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與楚河說話呢,你不要插嘴,好好開車,廢話這么多干什么?”
許中暖不敢吭聲,乖乖的當司機去了,這與女人吵架,他是百分百會輸的。
“這個世界,有本事的人很多,只是沒有碰上機會,楚河你能走到今天,一定要珍惜,舞兒給我電話,讓我照顧你,現在你能出人頭地,我也算可以給她交待了。”
“這么多年,舞兒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這般的重視,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感情,不要辜負她。”
楚河沒有吭聲,因為一說起這件事,他腦子就有些亂,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叫不辜負,要是那晚只有范舞兒一個人,也就罷了,大不了娶了她,但那一晚,卻是三個女人,這事亂得,根本沒有辦法收拾。
若是把這事告訴范紅姑,這女人鐵定要暴發,還是算了,沉默是金。
一切等三年之后再說,楚河相信,這種事,范舞兒也不會隨意的對別人說,必竟有些說不出口。
只是楚河也沒有想到,發生那樣的事后,范舞兒竟然也如此關心他。
有些感動,當下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
本來就是他做錯了事,又怎么敢辜負范舞兒,只要她不離,楚河必然不棄。
得到楚河的應承,范紅姑舒了一口氣,還算是滿意的說道:“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就不要訓練了,養精蓄銳,等候我的通知。”
回到鎮南軍列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三人輪流開車,速度很快,先頭部隊已經回來了,楚河也回到了自己的新七連。
留守駐地的士兵,似乎已經得到了前方演習勝利的消息,看到楚河,全部都涌了出來,把他圍得密不透風。
“楚哥,你回來了,這一次演習我們贏了對不對,我們贏了?”
雖然具體的事,不太清楚,但勝利的消息,卻早就已經傳開了。
楚河點了點頭,說道:“是贏了,大家準備一下,連長與副連他們也很快就要回來了,做些好吃的,歡迎一下。”
“那還用說,楚哥,你先休息吧,等大家回來,我們再來叫你。”
楚河看起來的確有些疲憊,在車里,被范紅姑扯拉著說話,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精力,許中暖愿意說,但女人不愿意聽,他不想說,卻被拉著說,沒有辦法,挺尷尬的。
倒下床上就休息,這一覺,整個大白天過去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窗戶射來縷縷亮光,遠處傳來的說話聲,不絕于耳,幾輛大軍卡,就在眼前,看樣子,新七連的大部隊,已經回到營地了。
推開房間的門,一個驚喜的叫聲響起:“楚哥,你醒了,我正準備叫你呢?”
是劉震,這小子竟然一直守在門口。
“你小子怎么在這里?”
劉震不好意思的說道:“連長吩咐的,讓我等著你醒來,過去參加慶功宴,這幾日,楚哥辛苦了,所以讓你多睡一會兒。”
楚河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拍了拍劉震的頭,說道:“你小子怎么變得這么老實了,還客氣了,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劉震說道:“楚哥,現在你可是大人物,萬眾敬仰呢,我又怎么敢與你沒大沒小的,聽連長說,這一次咱們贏了,全靠你最后一戰,軍銜還要提升一次,這簡直太恐怖了,說不定以后再見到楚哥,我連叫楚哥的資格都沒有了。”
楚河搖頭苦笑,說道:“你小子想得太多了,我是那樣的人么,幫我端盆水來,我洗洗,以后啊,在我面前隨意一點,再客氣,我真的不把你當朋友了。”
劉震開心的笑了,說道:“我馬上就去,楚哥稍等。”
看著劉震的身影,楚河也很無奈,當初兩人一起入軍營,那家伙還說要照顧他呢,現在呢,卻開始有些自卑了,雖然這是人之常情,但難得遇上一個談得來,可以說話的朋友,楚河還真是不想讓他變得陌生起來。
從心里來說,劉震這小子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當個朋友,楚河很樂意的。
而且發生的一切,其實也不是楚河的本意,但偏偏這么巧合的發生了,朋友就是朋友,不管楚河能走到哪一步,對朋友都是一樣的。
不過劉震的話,倒是給楚河一個提醒,等會兒與連長,還有馮成才教官他們見面,更要小心一些,不然讓他們誤會,反而不好了。
在心態上,楚河覺得自己一點也沒有變,但難保別人會亂想,以前能做的事,變了一個身份,就不能做了。
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楚河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