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當天,很就沒能露面的尉遲兄弟和程懷默等人都來了,聯衆商會一衆股東再次齊聚一堂,張素右手拿著摺扇拍打著左手手心湊過去,行李的時候依然握著扇子,就像大臣們上朝時候諫言一樣說道:“各位兄臺,多日未見想煞小弟了。”
“素哥兒,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酸溜溜的了?”李業翎盯著張素看了一眼,眼睛自然而然的放在了他的摺扇上,好奇的問:“素哥兒,你手中這是何物?”
張素如此顯擺爲的還不就是這一刻,“唰”一下打開扇子煽了兩下,雖然風打在臉上有些冷,不過爲了裝逼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擺出很瀟灑的造型說道:“此乃張氏摺扇,是小弟我前兩日搗鼓出來的。”
“素哥兒,你腦殼換掉了吧,已經是冬天了你還搗鼓什麼扇子。”程懷默的表情好像覺得張素是神經病,張素懶得理這個大老粗,手裡的扇子已經被滿眼放光的李業翎搶奪了過去,這傢伙可也是喜歡裝逼的主,說道:“來給我看看。”
李業翎纔來得及學著張素擺個造型,摺扇又被李恪給搶了過去,體會到裝逼帶來的無上妙處,李業翎迫不及待的就說道:“不愧是素哥兒,在奉旨承建鐘樓的時候還能搗鼓出此等妙物,你無論如何可也得替爲兄做一把才行。”
“拜託,製作起來那麼容易,你自己搞去不就行了。”之前一在製作掛鐘已經讓張素有了心理陰影,不願意再親力親爲了。
另一邊李恪也顯擺了兩下,然後仔細查看了來,首先入目的自然扇面張素所做的畫,跟著湊熱鬧的豫章一看哈哈大笑,說道:“張素,你這壞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的一件東西偏偏就讓你的這些墨寶給搞砸了。”
“你懂什麼,這是機器貓小叮噹,這個口袋裡可以拿出各種各樣神奇的道具。”張素瞪瞪眼睛解釋,小叮噹可是他唯一能畫得比較像的東西,不過現在是用毛筆畫,還原度多少有些悽慘,除開線條濃淡完全不一樣外勉強外出了外形。
“那部是神仙嗎?又在胡說八道。”豫章也不示弱的瞪眼睛,接著說道:“以後這種事情你應該來找本宮,說起繪畫我姐可都是比不上我的。”
這年頭女的講究琴棋書畫男的講究君子六藝,除了張素這個穿越者所有的都一塌糊塗之外其他人不敢說精通但基本都會,豫章這話倒是沒有吹牛。
李恪沒有插話,翻轉扇子看到反面的詩,忍不住笑道:“素哥兒,你詩歌上的造詣爲兄是佩服得緊,不過這字依舊還是那樣,這可跟你的才華不配啊,有時間應該多練練纔是。”
“三哥,給我看是什麼事。”豫章搶過去粗略看了看後眼睛經公司設,忍不住唸了出來。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醉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顯者趣,酒盞花枝隱士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豫章唸的時候李恪等人都搖頭晃腦的聽著,不時點點頭表示對這首詩的讚賞,李芷也是雙眼冒出了小星星,豫章明明也喜歡極了,卻還是裝作不屑的說道:“懶就懶吧,你這傢伙卻非要找藉口說得這麼冠冕堂皇,好像就你什麼都清楚看破了一切一樣,你以爲自己是陶淵明嗎?”
“事實上我能看到的就是要比你多個千八百年。”張素翻翻白眼,說道:“懶得跟你這丫頭計較,話說長樂公主呢?”
“混蛋,早就跟你說了不準叫我丫頭。”豫章先是不滿的嘀咕一句,然後才又道:“這個詩會是我姐舉辦的,又不是隻有我們幾個,她做爲主人自然是招呼其他人去了。”
他們這把關係的確不需要招呼,幾個人閒扯了幾句也上了樓,在醉仙樓裡,空間最寬闊的就是二三樓,上面就是雅間和李秀妍的住處。自從醉仙樓重新開業顧客一直源源不斷,長樂不知道跟李秀妍達成了什麼協議,三樓整整一層都特意留了出來。
他們上樓的時候已經坐滿了人,各種紈絝子弟當然少不了來湊熱鬧,其外還有很多尋常人家出生的書生文士,也不乏一些五六十歲,看上去頗有建樹的老人家。
酒樓中間被空出,一衆人圍著這片空間而坐,應該是留出來專門給人作詩的,距離最近的就是那三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家,就像是選秀節目的評委。長樂就坐在邊上,看到張素他們進來點點頭示意,她身邊還坐著李秀妍,正和一個同樣高貴典雅雍容華貴的美婦低聲私語,之前張素沒有見過,所以也不認識。
旁邊還有一個刺眼的人物就是長孫衝,互相撇了一眼之後互相假裝沒有看見,一衆人在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張素心裡那種微妙的不爽又冒出了頭,問李恪道:“爲德兄,跟李夫人說話的那女人是誰?不會是長孫衝他娘吧,難道他特意將老孃請出來打算找回場子?”
這次詩會要比三月三的曲水流觴熱鬧得多,也更加正式,李恪一聽嘴角抽了抽,打著哈哈說道:“這個不可能吧,長孫衝那小子的娘怎麼能有這樣的氣度。”
“這倒也是,不過到底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張素這麼問的時候李恪已經沒在理他,轉而招呼起尉遲兄弟他們喝酒來,他翻翻白眼也就沒有在多問。
時間差不多後,長樂就站起來說話:“感謝諸位才子前來捧場,希望待會兒大家能踴躍留下各自的詩作,在詩會開始之前給大家介紹一下長樂特別邀請來的貴賓。”
長樂朝那三個評委拱了拱手一一做介紹,張素一個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去注意。後世魯迅曾說好詩已被唐人做盡,唐朝出了無數的詩歌名家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過此時還沒那麼繁盛,初唐四傑中的駱賓王在今年還只是個跟張素差不多大的小屁孩,其他三人更是還沒有出生。
雖然詩歌還沒有進入黃金時段,不過長安城卻是已經匯聚起了無數的文人雅士,像的詩會幾乎每天都會舉行,無非就是規模大小而已,也正式因爲如此,張素當初在歸雲樓剽竊了李白的詩後直接讓歸雲樓的形象在文士嚴重提高了一個檔次。
究其原因也很簡單,因爲只要在長安城傳出名頭,自己的詩作能廣爲流傳,才華得到肯定之後科舉之路就會變得更加順暢,這年頭的讀書人哪個爲的不是金榜題名,當然對此是趨之若鶩的了。
詩會也沒什麼具體要求,不管現作還是以往的舊作就可以拿出來吟,然後三位評委會中肯的給出點評,這些書生和紈絝子弟倒也沒有自恃才華無理取鬧,都能心虛的接受批評,氣氛很是良好。
當然,大部分紈絝子弟都是來喝酒湊熱鬧的,比如尉遲兄弟他們,這些兵痞子看到文字就頭疼,哪會作什麼詩。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熟悉的詩作張素也有就沒了興趣,這時候李芷就道:“張家哥哥,你不參與進去嗎?要是你的話,只要將摺扇上面的那首《桃花長歌》吟出去肯定就能撥得頭籌的。”
這丫頭暗地裡喜歡舞槍弄棒,對詩歌也跟感興趣,跟豫章兩人品著葡萄酒聽得興致勃勃,偶爾有人出糗還肆無忌憚的大笑一番。那首詩本來的名字是《桃花庵歌》,不過張素的鄒國公府可不叫桃花庵,爲了避免豫章挑刺就將庵改成了長。
“呃,這個還是算了吧,我們看看就好。”張素雖然也挺樂意成爲史上最傑出的詩人,成爲後人乃至李白杜浦所膜拜的偶像,不過詩歌這玩意兒難度太高了,以後碰到命題作文難免露餡,老是找藉口也惹人懷疑,所以只能很是遺憾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長孫小子又在糾纏我姐姐了。”豫章不滿的死死瞪著長孫衝,長孫衝卻是舔著臉跟長樂說著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她仇恨的目光,張素心裡也煩躁了起來,說道:“丫頭,他們都快成親了,你還嘀咕什麼?來來來,咱倆幹上一杯不去管他。”
“就是這樣我才更加討厭他。”豫章將杯裡的葡萄酒一一飲而盡,轉了轉眼珠子後說道:“張素,你快去挑戰他,作一首詩狠狠的羞辱他一頓,讓所有人都看看,他根本配不上我姐。”
“爲什麼要讓我去做這種惡人啊?”張素用手中的扇子拍拍額頭,說道:“丫頭,不管怎麼說長樂公主都是長孫衝的未婚妻,這時候讓他丟臉,你姐姐可也是會臉上無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