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群仔細看看黑中宏，然后一歪腦袋說：“進來吧，黑連長。從今往后我們都成了一家人了，對你的作戰指揮，我還真的很佩服，今后還請你在這方面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黑中宏一聽連連擺手：“楊團長真真的要羞殺我也！我黑中宏在這片地面上和楊團長較量沒幾個回合，　我對楊團長的軍事指揮才是非常佩服。”

“我們兩個對手就不要相互吹捧了。”楊成群伸手握住黑中宏的手說：“一句話，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希望你你能從頭再來，為人民多立新功。”

“感謝團長的信任！！”黑中宏說著伸出手來，楊成群很隨意的伸手和黑中宏握了一下，然后說：“進來進來，到里邊說話。黑連長，你這一路都在想什么？你感覺我把你從師部俘虜營里像挖蘿卜一樣挖出來的目的想干什么？相比在路上也少考慮不了這個問題。不要緊，慢慢說，想好了再說！！來來來，先坐下喝口水！”

三人進屋，劉貴年先來到水壺邊，拿起茶杯給每人倒了一杯水，然后分別給楊成群和黑中宏端過去。黑中宏一見連忙站起身給劉貴年鞠躬：“謝謝，謝謝參謀長！！”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坐下坐下，慢慢說慢慢說！！”劉貴年擺一擺手隨后自己也坐了下來。楊成群看看黑中宏，黑中宏先嘆口氣，然后說：“首先，我必須感謝二位首長能給黑中宏以此再生的機會。我黑中宏一定把握住這次機會，重新做人。”

“不用說那些客套話！！”楊成群滿不在乎地咧嘴一笑，然后繼續問：“還是我方才問你的問題，你知道我為什么非要把你要過來嗎？”

黑中宏這才笑著說：“團長，我黑中宏在****里也是堂堂的上校團長，我們雙方在這江城鎮周圍也打了一陣子交道了。聽到首長的命令，我心中馬上就清楚了。我認為，首長叫我過來，不外乎這兩點。首先，我在羊頭山呆過，對‘鬼難拿’比較熟悉。再者，”黑中宏說到這里伸脖子向窗外看一眼。楊成群馬上說一句：“不用看，有人站崗呢！”

黑中宏這才說：“團長，你們隊伍里有羊頭山的奸細，不知道你們清楚不清楚？我自己猜想，楊團長讓我過來，恐怕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楊成群淡淡地一笑說：“黑連長，你能說出這話來，說明我楊成群的眼光沒有看錯人。我給你說，就眼下咱們中國這形勢，你們感覺老蔣還能翻了天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朝鮮戰場？別看他們十幾個國家的聯合，我們中國人民志愿軍照樣能打敗他們。黑連長你要不相信，你就走著瞧······”

“我相信我相信！！”黑中宏連連點頭：“我們在俘虜營里經常上政治課，我也確實相信咱們志愿軍能夠打敗美國人。可是，團長，我方才說的****奸細的事，你們知道嗎？”

“你認為我們知道嗎？”劉貴年在一旁反問說：“憑你的感覺，你認為我們清楚這件事嗎？這都幾個回合過去了，雙方誰還不知道誰啊！”

黑中宏愣了一下馬上說：“二位首長，難說啊這事！！你看，我現在是有什么說什么啊，首長不要見怪。我在羊頭山擔任副司令的時候，就聽見有個女特務在你們隊伍里，據說還和······”說到這里黑中宏側眼看看楊成群：“和你們這邊第一位首長要······要成兩口子。有有有······有這回事嗎？你們要知道的話，那還怎么會和這個女特務······”

“就是我！！！”楊成群沒等黑中宏說完就把自己說了出來：“黑連長，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還問你，除了這個女特務，我們隊伍里還有奸細沒有？你給我說實話！！”

“有！！”黑中宏點點頭嚴肅地說：“有一個三營長，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就是三江子！！”楊成群一聽猛地拍了一下大腿：“這下絕對錯不了了！！”

劉貴年看看楊成群說：“團長，看來李建昌參謀長分析的有道理啊，他看的非常對！！”

“我······我也沒說他說的不對！！”楊成群給劉貴年使個眼色，隨后扭過臉一雙眼睛盯著黑中宏問：“黑連長，你給說說實話。你們那一次打我們解放軍的埋伏，在······在狼牙嘴，我們這邊犧牲了一個參謀長。據我的分析，你當時就在羊頭山。你說，這里邊是不是有我們的那個三營長配合？”

黑中宏臉上的汗馬上下來了，他的手也漸漸地發起抖來了。忽然間，黑中宏一下子從椅子上跪到了地上：“楊團長楊團長，我這次全都說實話······”

“坐好！！”劉貴年喊了一聲，隨后站起身來把黑中宏扶起來：“你這是干啥呀你？團長說不相信你了？坐好坐好，有什么說什么！”

黑中宏站起身來冷靜一下，然后坐下慢慢地說：“團長，參謀長，那一次首先派過來的那個匪兵是個奸細，他過來就是來聯系那個三營長的······”

聽著聽著，楊成群的臉色變成紫色的了。他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參謀長，馬上派人把殷小江抓起來——”旁邊的劉貴年和黑中宏都大吃一驚。劉貴年趕忙說：“楊團長，你不要過于激動。別忘了，殷營長還在馬腦山，他正在準備打擊羊頭山呢！！”

“好小子他！！”楊成群狠狠舉起拳頭又砸了一下桌子，隨后對劉貴年說：“參謀長，你和黑連長一起制定進攻羊頭山的作戰計劃。上山后，一定要對殷小江多加操心。這小子要是知道黑連長咱們這里，他肯定心里害怕，我擔心他會狗急跳墻。”

“我現在就上山？”劉貴年馬上站起身來說：“事情很緊急。”

楊成群自己想一想，然后說：“參謀長，黑連長來到咱們這邊這里，要是沒有人給馬腦山的二營說，他殷小江是無法知道的。所以說，我自己認為不是很要緊。咱們現在呢，你和黑連長一起趕緊執行攻擊羊頭山的作戰計劃，然后你就直接上山到一線去指揮作戰。等打下了······”說到這里，楊成群忽然停了下來，他看看劉貴年然后問：“參謀長，叫你說，殷小江愿意讓我們打下羊頭山嗎？真要打下了羊頭山，他的身份還能隱藏下去嗎？”

黑中宏舉起一只手，楊成群馬上說：“黑連長，不用客氣，有話盡管說！”

黑中宏說：“楊團長，恕我直言。我在****也曾和你們作戰多年，雖說沒有多大的建樹，可也有不少的經驗······”

劉貴年聽到這里忍不住笑著插話說：“我的黑連長，你還說恕我直言，你這叫直言嗎你？”

黑中宏愣了一下，隨后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瞧我，說著說著就走嘴了。你看，二位首長，我是這么個意思。我認為，殷小江現在看到羊頭山眼下不行了，恐怕他自己的思想也會有所變化。我想。他也不會不贊成打擊羊頭山的。可有一樣，他要打，恐怕下的都是死手。因為這么一來，這個三營長就不會留下什么遺憾了。一死百了，沒有了羊頭山的‘鬼難拿’，誰還說這個三營長是奸細啊。”

“這么說，我要是不同意他下死手，他就會狗急跳墻。”劉貴年點點頭說。

楊成群點點頭說：“這么辦，你們二人在一天之內制定攻擊羊頭山的計劃。這段時間我操點心，盡量捎給馬腦山聯系。哎，我說黑連長，把你的部下全部安排到團部西邊的那個院子里，從現在起，我楊成群就擔任你們連的指導員。”

黑中宏站起身來，幾步來到楊成群面前，雙手握住楊成群的手說：“楊團長，和你們這么面對面人打交道，我還是頭一次趕到這么親切。你放心，我黑中宏一定跟著走，協助參謀長制定打擊羊頭山的計劃，堅決拿下羊頭山。”

“參謀長幫助黑連長安排一下。”楊成群對劉貴年說。劉貴年答應一聲，然后便和黑中宏出去了。楊成群這邊沉思了一下，然后自己出來，慢悠悠的就來到了衛生隊。

王隊長看到楊團長走了進來，趕忙走上來：“團長，有······有事？”

楊成群晃晃腦袋：“我，我······我找楊二妞同志說句話。老王，你不用操心。你忙你的，你忙你的。我過去說句話就走，說句話就走！！”　王隊長愣一愣，值得說：“那好那好，團長，你隨便，你隨便。”可沒等楊成群走兩步，王隊長馬上又說：“哎——團長，說話要不方便的話，就直接來我這屋。楊副隊長那邊人多，又喜歡說笑，每天女衛生員多的受不了，說話肯定會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