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昆語重心長地對王隊長說：“你真是黨培養出來的好干部。關鍵時候，能替黨組織分憂解難。我代表黨組織對你表示感謝！你方才提出的問題，我考慮到了。謝謝你啊老王！”

“徐參謀長，你要這么說不就見外了嗎？”王隊長一聽不高興地說：“我是黨培養出來的干部，聽從組織的安排絕對是應該的。好好，二位首長，你們繼續，我也要做做準備，把不參加突擊隊的同志好好組織一下，讓他們也盡快進入臨戰狀態。我們這邊也是戰場嘛！”

徐子昆和楊成群回到屋里坐下，徐子昆這下徹底下了決心，他拍拍楊成群的肩膀說：“老楊，方才聽你這么一說，殷小江也有特務的嫌疑，我決定讓你上山。我想，只有這樣，才能有效地預防特殊事件的發生，確保剿匪作戰順利進行。”

“這就對了嘛！”楊成群一聽馬上喜上眉梢：“那就請剿匪作戰總指揮給我寫個命令，我就在合適的時候上山。只要我上去，什么事都我能擺平。”

“我看哪，老楊，咱們這作戰宜早不宜遲。”徐子昆有點擔心地說：“我看，你先過去給你們二營布置一下，讓二營長來你這邊來辦公，我有什么事也好給他說。我呢，趕緊給你寫個命令。要不，你就這么上去了，李建昌還以為你去督戰了呢！”

“你趕緊寫了不就完了嗎？”楊成群站起來說：“你們這些識文斷字的人咸淡事就是多。經常寫字了，還用的那么費工夫……”

“你說的根本就是那么回子事！”徐子昆說：“你不替我想想，你要上了山，是你指揮李建昌啊，還是讓李建成指揮你？我這份命令必須好好琢磨琢磨，不然，你到了山上就會變成一百口子人亂當家了。”

“亂當家絕對不可能！”楊成群脫口而出：“他是我的參謀長，當然是他要聽我指揮了。”

“你說的不對！”徐子昆說：“你就是一個衛生突擊隊的隊長，人家是作戰一線指揮。你這一上山就要管人家，這可怎么行？你這么說我怎么能放心讓你上山？”

“老徐，那你說怎么辦？”楊成群氣鼓鼓地一屁股坐下來：“叫你說，我一個堂堂的團長，總不能讓一個參謀長指揮過來指揮過去吧？再說了，真要打起仗來，那手心抓住槍桿子渾身使勁，想不出手那是相當困難的事你知道不知道？你也是扛槍打出來的革命干部，你也知道我們一聽見槍響就上癮，不讓去打憋得受不了啊！那勁頭，真的就像是一個三十多的從來沒有招過女人邊的血性漢子看到一個脫光了的美女一樣，你讓他坐在那里別動，那可能嗎那？”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看你都說到哪里去了？你讓我想一想，讓我想一想！”徐子昆一手指著楊成群，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腦門，自己自言自語地輕聲說：“不讓你上去，不行；可要你上去了，那，誰是前線指揮啊……”說著說著，徐子昆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有了有了有了有了，楊團長，咱們這么辦。我給你一個督軍的權利，那意思也就是說，臨陣指揮是李建昌，這絕對是錯不了。你呢，除了負責衛生突擊隊搶救傷員的工作以外，還要負責監視、督促戰場作戰。那意思就是說，如果要是發現戰場上出現什么意外情況，你可以出面。”

楊成群用手指一指徐子昆，笑一笑：“也真難為你了，老徐，你也能想出來這樣的名稱！好辦法，絕對是好辦法！你放心，我絕對不干預李建昌的指揮作戰。可是，誰要想出什么歪招兒，我肯定一槍斃了他。”

“但愿我們能一舉拿下羊頭山，活捉‘鬼難拿’！”徐子昆伸手握住楊成群的手說：“老楊，基本上也就是這么回事了。你到二營去交代一下，沒什么事的話，明天你就上山！”

“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啊！”楊成群激動地說：“你放心，我絕對支持李建昌的工作。”

到了第二天，楊成群來到戰地醫院，按照原先王隊長擬定好的突擊隊人員名單，然后再加上一個楊二妞，然后就整裝出發上山了。當隊伍剛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忽然山里邊傳出一陣激烈的槍聲。槍聲持續了大約十幾分鐘，隨后沉靜了下來。

楊成群愣了一下，馬上命令：“同志們，加速前進！目標，槍聲響起的方向，快！”

馬腦山地形很復雜，楊成群就先用曾經上過馬腦山的醫務戰士在前面帶路，迅速地向槍響的方向前進。當隊伍走過一個小山坡時，側面見忽然沖過一支解放軍隊伍。還沒等楊成群回過味來，一個人高喊：“楊團長楊團長，－－”

楊成群定睛一看，是三營二連連長王才喜。楊成群一見馬上問：“王連長，前邊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過去執行什么任務？”

“報告團長！”王才喜一個立正敬禮，隨后說：“剛才營長給我們二連的命令，讓我們二連前去接應李參謀長……”

“李參謀長去干啥去了？”楊成群問：“你知道不知道？”

“報告團長，不知道！”王才喜回答：“營長給我們派了了向導，我們正在向那個方向趕！”

“明白了！”楊成群馬上命令：“衛生隊急速行軍，跟上二連！快！”

隊伍繞過幾個山坡，終于到達了打槍的地方。應在大家眼前的一幕讓大家驚呆了：幾十名解放軍戰士的尸體橫七豎八躺在一個山谷內，有的血肉模糊，有的只剩下殘體……楊成群旁邊有的女戰士馬上哭了起來。楊成群馬上大喊：“不許哭！這里就是戰場，你們都是革命軍人！哪里有軍人到了戰場上被嚇哭的？王連長－－”

“有！”王才喜馬上紅著眼珠子站到楊成群面前。

“你馬上帶領兩個排占領那個小山包。”楊成群用手一指右側的一個高地：“要快，到那里以后給我們做好警械，給我們作掩護！”

“是！”王才喜答應一聲，隨后高舉胳膊大喝一聲：“一排二排給我走，快！”

楊成群看王才喜過去了，這才大聲喊：“剩下的同志們，馬上下山谷，馬上尋找李參謀長和活著的同志！快，快！－－”

剩下的三排和衛生隊都紛紛下了山谷，可大家尋找了半天，沒有發現活著的戰士。最后，在一個石頭后面找到李建昌參謀長的尸體。李建昌一手抓著手槍，另一只手鮮血淋淋，胸口一處鮮血，肚子上似乎還有一處刺刀的痕跡……

“參謀長－－”楊成群大喊了一聲搶上前去就抱住了李建昌：“我的好兄弟，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中了敵人的埋伏了呢？我的好兄弟啊……”

楊二妞走過來，上前往起拽楊成群：“團長，你要像個團長的樣子！馬上站起來，看下一步怎么辦。這尸體，是運走，還是就地掩埋？你不讓別的戰士哭，自己怎么老是哭？這算是怎么回事啊？你要想辦法把情況搞清楚，想辦法替參謀長報仇才對！”

楊成群這才站起身來，伸手擦拭一下眼淚，在看看滿山谷的尸體想一下說：“老規矩，就地掩埋吧。同志們，大家齊動手，把尸體埋了。等有朝一日滅了土匪，一定給同志們立碑！”

“別！”楊二妞拉了一把楊成群說：“團長，你看，衛生隊再加上這個排，基本上都是兩倍于這邊的尸體了。叫我說，讓大伙把同志們的尸體背回去吧。要不，咱們回去怎么給人家蘭花交代啊，你說說不是團長？再說了，你看這山谷，遍地的石頭，怎么挖坑啊？”

“團長。”三排長走過來說：“要不，咱就把同志們的尸體讀到一個山洞里去吧！土地上生活的人喜歡土葬，山地上生活的人都喜歡山葬。再說，這么多尸體背回去，江城鎮的老百姓會怎么說我們啊？會不會對剿匪喪失信心……”

“不用擔心這個！”楊成群搖搖頭說：“那個指揮員能保準一輩子不打一個敗仗啊？”

“對對對！”楊二妞馬上說：“背回去吧！這些戰士都是革命的好同志，絕對不能就扔在這里算完。再說，將來人家的家人找過來，也好讓人家燒個紙干個啥的，那也方便不是？團長，把這些戰士的尸體運回去安葬是對的。”

楊成群想一想，然后說：“就這樣！三排長，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記住。從現在起，你就是衛生運輸大隊的隊長。你的戰士，還有衛生突擊隊，就都交給你指揮了。記住，兩個人一個，輪流背，一定要把同志們運下山去，讓他們安息。”

“保證完成任務！”三排長馬上立正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