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離開了,這裡的光澤也就沒有了,四周變得黑暗起來,還有耳邊一直滴答滴答的聲音,顯得空洞異常。
簡思辰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已經幹了,但是現在還要下水去,不然就只能留在這個所謂的小島上面。
這個水域不算深,只是看不出來遠處是哪裡,人對陌生的環境都會有一種恐懼感,而她已經對這片水域有了恐懼心理,臉上掛著不情願,明知道非走不可,可是卻一直都沒有開口。
殤墨樊也是順著她,兩個人坐在這裡,那雙黑亮的眸子始終纏繞在她的臉上。
“你說這裡還有沒有其他的生物?”簡思辰沒看出殤墨樊的臉色,只是不斷的向黑暗處張望著,如果還能出現一條船就好了,至少不用趟水過去,殤墨樊將那個結界打開了,這條水域似乎很長,寬寬窄窄的看不到盡頭。
關於水怪的記憶油然而生,簡思辰不好意思承認自己膽小,可若是真的遇上了,她保準會叫個不停的。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這麼有時間,我們不如干點別的,反正這裡四下無人,再遠的地方我都看過了,什麼都沒有……”
簡思辰不明所以的看過來,就看見了殤墨樊眼中霧濛濛的一片水氣,溫熱的大手貼過來,她驚醒著明白了這男人的意圖。
臉頰微紅的垂了下來,而男人已經脫下了身上的長袍墊在了身下,她還來不及訴說什麼,就已經隨著男人的步伐開始浮沉。
墨黑的長髮散落在男人的胸前,而臉頰上面的駝紅色已經淡了許多,此刻的簡思辰美得沒話說。
殤墨樊拉起衣衫站了起來,然後給她拿過了衣衫,含笑的問著她,“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這男人似乎越來越厚臉皮,這種問題讓她怎麼回答,就算她是來自現代的臉皮比較厚,可是也有說不出口的話語呀。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這妮子又是誤會了,他嘿嘿乾笑了兩聲,然後伸手拍打著她迷濛的臉頰,“色女,我是問你身體中的氣息有沒有勻一點。”
簡思辰忽閃著大眼睛,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而此時殤墨樊已經拉起她的右手,直接的扣在了脈門上面,在她驚訝的臉孔中又鬆開了她的手。
“你體內的氣息已經不那麼亂了,記住每天凝神養息,切不可再浮躁了。”然後收回手,又教了她吐納大法。
簡思辰腦筋靈透,隨著他練了幾下,就覺得胸腔中有股巨大的氣息,她驚訝的收回手,可是那些氣體還是發了出來,一下子打在水潭中,一個猛響的浪花炸開,她看著自己的雙手驚訝不已。
殤墨樊瞇著眸子看了看水潭,然後站起身拉著她,“看來以後你真的不用我再保護你了。”
語氣中難掩那種失落,對於這種突然多出來的靈氣,他無法解釋,更不想去究其緣由,是害怕什麼嗎,還是根本就不在意。
他的話讓簡思辰一陣發愣,好多的往事都涌了出來,有些事情她自己也是說不清楚,可是她覺得最根本的就是謙的那塊碎片,不然她怎麼會突然地有了靈力。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等回到星芒城,找到了謙,一切就都解決了。
走進水潭,殤墨樊教她用靈氣護體,水下就真的沒有那麼冷了,看來有了靈氣也不是什麼吃虧的事情。
只是這樣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盡頭,結界消失了,這裡的全貌都出現了,好像一個超大的地下水渠,洞頂陰冷潮溼,像是她去過的那些溶洞的邊緣,如果這要在現代被開發出來一定會是個熱鬧的旅遊勝地。
殤墨樊拉著她的手,腳底下都是他們淌水的聲音,而他一直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漆黑的水潭中有著拉長的兩個身影,慢慢的向著前面走著,洞頂不時的有水滴落下來,砸在水中立即的就沒有了影子,地下水渠可能就是這樣長年累月的積攢下來的。
“殤墨樊你說這裡會不會還有別的什麼?”越是靜怡的空間越是讓人浮想聯翩,此刻簡思辰的腦海中已經不知道迸出了多少的科幻片了,而曾經問過的問題不經意的又從她嘴巴里面冒出來。
饒是殤墨樊定力再足也是被她天真的樣子逗笑了,“我看你是電影看多了,別說這裡沒有,就算是有,你以爲他們還敢出來嗎?”
墨色的眸子轉動著,而此刻簡思辰纔想起來殤墨樊的妖王身份,立即的心裡的小心眼沒有了,看來跟在他身邊自己哪裡都是可以長驅直入的。
而水渠的另一邊,正在上演著追逐戲碼,樓蘭的士兵在水裡狂奔著,從來沒有覺得逃命是個這麼累的差事。
身上、臉上都是水漬,已經分不清是水花還是汗珠,所有人都氣喘吁吁的,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時候,再跑就要吐血了。
不得已他們停下了,警惕的看著四周,不知道那條鮎魚什麼時候消失了,身後沒有了一點的動靜,可能是這裡的水變得淺了,那條魚根本就遊不過來,想到了這一點,所有人就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繼續慢慢地往前面走著,沒有被追趕了,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的,通過了那狹窄的地段,這裡的甬道似乎比進來時候又大了很多,河水比外面的那些清澈了一點,有些黑色的小影子聚集在這裡。、
沒人拿這些當回事,畢竟河水中有魚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來鮎魚終於是離開了,他們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四周的環境,前面一個大水窪,很大很寬,而水窪的前面有一塊不大的陸地,再往前面就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了,不過能找到陸地似乎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他們有些迫不及待的衝過去,水窪很深,噗通一下落在水中,一點都沒有準備,人們嗆著水,好不容易纔浮了上來。
臉色灰白著,纔看清那裡不過是些巨大的石塊,光滑潮溼,遠遠看去像是陸地,其實只是凹進去的一些石頭夾層,夾層很深,看不出來是不是路,沒有人願意去冒險,他們的驚嚇度已經夠低了,顯然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恐嚇了。
洞頂有些鐘乳石,乳白色的色澤,一塊連著一塊有些新奇。
他們這些樓蘭人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色,紛紛稱奇,加上避過了鮎魚的追趕,全都慶幸著,說這裡就是天然的避難場所,說不定走過這裡就是出口了。
就算是謊言,大家也都願意相信這一刻說的都是真的。
“大家分頭找一找,看看這個洞是不是有出口,我們不能長期在這裡待著。”頭領抹了一把額前的冷汗,就在剛纔他們差點就被鮎魚吃了。
但是這條鮎魚走得離奇,如果這樣一直追下去,他們是誰都逃不過的。
能逃出來就是最好的,現在他們顧不了那鮎魚是什麼思想了,在他一句話之後,所有的人都在這裡四下的尋找著,不過看來看去,這裡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洞穴,水很深,四周有些淺,裡面全是這種鐘乳石,有的伸在水中,根本就沒有出路。
“算了,大家休息一會,看看能不能抓住這些奇怪的石頭,如果能上去最好。”長期的泡在水中,誰也受不了,看來他們只是一時的脫離了危險,想要出去,還得朝回走。
“呦,什麼在咬我的屁股。”一個正在攀爬鐘乳石的士兵突然地吼叫著。
所有人都看過來,哈哈大笑著,說他是不是碰到了石頭,扎到了自己的屁股,而他已經自己摸了一下,然後把手舉了起來,上面竟然有了些紅色的印記,看來真的是被什麼咬著了。
而此時又傳來很多人被咬的吼聲,頭領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趕緊的讓大家抱著石頭離開水面,一時間慌亂的動作,走得慢的還是被咬了很多下。
這一時間恐懼又漫了過來,大家都以爲是鮎魚追了過來,他們爬上去扭頭看著,卻沒有發現那大鮎魚的影子,全都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但是水中有很多黑色的影子,雖然不大,但是在魚類中也算是不小的個頭了,尤其是那影子還比較像是小個的鮎魚,這一發現又讓他們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他們用力的抱著那些溼滑的石頭,個個臉上帶著疲憊,頭領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有些驚恐的眼眸看向了水中,只見先前那些黑色的影子來回的遊著,比剛纔在外面看見的那些要大上很多,而且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子越聚越多,頓時之前逃生的慶幸沒有了,原來他們是被趕到了鮎魚窩,怪不得大鮎魚會突然地就消失了,原來這裡就是鮎魚的老巢,它是想要將自己餵了他的孩子。
他能想到的,自然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也是想到了,此時都苦著臉,面露恐懼的看著四周,如果說這裡就是鮎魚的老巢,說不定那條大傢伙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他們想這樣抱著石頭只能緩解一時的危機,可是等鮎魚回來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