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兮氣虛喘喘的奔跑著,漆黑的林子,那些茂密的灌木叢早就將她的衣衫刮破了,里面嬌嫩的肌膚也是道道的血痕,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可是那個山洞真的待不了了,謙變了,變得讓她不認識,還有樊竟然被關了起來,難怪這段時間他都沒有過來。
她低聲的哭泣著,沒想到自己跑到了曾經和他宿留的那個山間。
抬起頭看見他曾經說過的那個部落的方向,她竟然一下子做了決定,要走出去,既然他不能來,那就她自己走出去。
如果他能犧牲,那么她同樣能。
“樊你要想清楚,你的身份已經決定了一切,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能回頭,別為了一個單純的女人,放棄了自己的前途。”一位老者花白著胡子,眼眸中流露著不舍。
樊坐在草榻上面,心里有些狂躁,他已經從山頭回來很久了,不知道魅兮會不會覺得他就是個薄情寡性的人,雖然他能走出去,但是總不能傷害了自己的家人,更何況他還想將她接過來住在這里,現在的第一步必須走好了。
說了許久,都不見那人說話,老者最終嘆了一口氣,然后走出了這間地牢,不過在路過門口的時候,還是和守衛說了,要好好的照顧里面的大王,就算他偶然范了小錯誤,但依然是狼族的希望。
月夜稀蒙,魅兮覺得好久都沒有睡過覺了,終于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點點亮光,那似乎是一個村子,或者就是住人的地方,沿著那條路走過來,她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哪里,但是腳步沒停,心也充滿了希望,好像樊就一直站在前方。
揚起手臂看著前面的那位老者,她的嗓音嘶啞,但還是弄出了一些響動,她看見老者很驚訝的轉回頭,她沒有等到老者走過來,或者有沒有看到她,長久的疲累終于在這一刻讓她倒了下去。
喉嚨間有些清涼的液體,很甜,魅兮不自覺地雙手抓過去,抓著那個人的手將水碗又抬高了些,咕嘟咕嘟的過了好一陣才住了嘴。
放開了手然后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一個清秀的女人站在她身邊,手里還捧著那個碗,魅兮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著,然后就看見了站在那個女人身后的謙。
她后退著縮到了床角,有些慌亂地看著那個男人,自己是偷跑出來的,不知道他會不會還在生氣,如果強要將她帶回去,那她又該怎么辦?
看見她的樣子,謙的心里很不好受,沒想到她就這么的跑了這么遠,他掀開簾子往外走去,告訴那個侍女好好地照顧小姐,不要讓她出去,更不要告訴任何的人。
侍女點點頭,然后就坐在了門邊,魅兮覺得自己是被軟禁在了另一個地方。
謙走出來,心里的壓抑還是沒有減少,那天魅兮跑出去之后,他喝得很醉,第二天就被部落叫了回來,他努力的在忘記魅兮的事情,也許等時間久了,樊自己走出來,他就能回去了,然后再找魅兮談一談,也許事情就解決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能在這里看到了她,如果不是他發悶走出來,這個傻女人就被長老發現了,幸虧他機智的弄出了一些響動,才讓她安然的躺在了這里。
身邊有腳步聲音,他回轉頭就看見之前給魅兮診脈的部落大夫走過來,看著他面色竟然有些凝重。
“說,什么事?”
“二公子,那個女人似乎有了身孕,我聽見她一直在喊著大王的名字,如果……”
“你想多了,她是我的女人!”
“那就好了,不然這女人的結局二公子也知道,不是你我想瞞就能瞞下去的。”
謙的臉上還掛著笑容,雙手卻捏成了拳頭,樊太過分了,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爭端,竟然還是動了魅兮,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真是太可笑了!
他推開門走進來,屏退了侍女,看著魅兮還在遙望著窗外。
“過幾日你跟我回去,以后再也不要出來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忘了,只有這樣才能對你好。”
魅兮的眼淚流了下來,有些凄楚的看著謙,“哥哥,我想見他一面。”
謙壓抑的點了點頭,“好,不過你要全聽我的。”
幾日之后謙獲得了批準,因為部落的事宜要前去地牢中與樊商談,而他身邊只帶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嬌小的小隨從。
走過一段昏暗的臺階,士兵將鐵鏈子摘了下來,木制的大門拉開了,狹窄的空間才變得有些開朗。
樊高大的身軀坐在了一個小桌前,可能是早就聽說了謙會來,所以他有些期待的看著他。
謙心里有股怨氣,只是將手中的冊子遞過去,然后用自己的身影遮擋了身后全部的視線。
這么做有些卑鄙,但他就是這么想,毀了魅兮還想如愿以償,真是做夢去吧!
樊的眉心擰了一下,不過還是抓起了桌子上面的小冊子,認真的翻開來,就算是被關在這里,但是部落的大事小情他一樣都沒有落下,他相信就算沒有圣女,這個部落依然會如此井然有序,接回魅兮那只是個時間問題。
小手顫抖的抓住了謙的斗篷,前面的人身體一震最終還是讓開了一些地方,如果說在這件事情上面對樊是仇恨的,那么對身后的這個女人則是心疼的,就算恨了全世界的人,他也不可能恨起了身邊這個女人,他永遠都忘不了她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的那種驚艷,不僅照亮了整個山洞,更是照亮了他的心。
身前讓開了一條縫隙,黑暗的角落魅兮就像是個偷窺者,忍不住對著身前那一點亮光擰眉看過去。
剛毅棱角分明的臉,就算是身在這簡陋的牢房中,依然有他往昔的風度,只是他瘦了,臉頰都有些凹陷,眉宇間不再是那么的英姿煞爽,有股愁緒別在那里。
他也在發愁他們的事情嗎?魅兮的眼眶紅紅的,不想他永遠的待在牢房中,如果能出去,即便是讓她遠遠地離開也可以,他不能因為自己而害了他,他不是部落的天嗎,這個天不能因為她而塌下來。
過于炙熱的目光讓樊忍不住的抬起頭,而同時謙已經微微的側了身,似是無意的等的很不耐煩。
樊的眉心皺得很深,卻還是低下頭翻完了手中的冊子,然后告訴謙他的想法。
事情辦完了就沒有理由留在這里,而答應魅兮過來看看,并不是相認,要知道這里有多少部落的眼線,他不能冒這個險,所以他快速的收起了小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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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桌面上一只大手伸過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謙驚訝的看過來,看著樊有些糾結的看著他身后的那個小身影。
他心里一驚,用力的掙脫了他的手,拉著魅兮就要離開。
可是他的速度再快,也沒有快過身后的那個男人。
他只覺得手中一空,魅兮已經轉到了那個男人的懷中,他沒有回頭,怕看到那炙熱的一面。
他的雙拳捏了捏,然后低低的吼著,讓他們快一點,他就在外面,時間不能太長了。
大門一關上,炙熱的吻就撲過來,兩個人都在訴說著相思的衷腸。
但是現實也是現實,所以沒一會魅兮就開始勸解了他,讓他跟部落妥協,她不是非要來到這里,其實山里也很好,她還是喜歡那里的景色。
樊只是摟著她,女人的心思難懂,可是此刻他卻懂了,他抓著她的雙肩,讓她聽明白了,“從現在開始你什么都別想,這些都是男人來做決定的,你只要等著我接你回來就好,還有從這里出去,就離開部落,這里還不是你能來的,回到山里,等我,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回去的。”
魅兮點點頭,知道此時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
而此時謙推門進來,看到魅兮臉紅的推開了樊,他的手一愣,不過還是很快的大步走過來,一把拉過魅兮,將她的斗篷罩上面,“我們得離開這里了。”
樊又是拉住了他的胳膊,“送她回山里,好好照顧她!”
謙的心疼的抽抽的,最后還是咬著牙答應了他。
出了地牢,他們就回了謙的地方,脫下了黑色的斗篷,露出了姣好的容顏,馬上就深夜了,他們不能停下來,謙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告訴魅兮,他們要連夜的回去,這里不能待了,不是他緊張,而是天生對危險的預知度,讓他靜不下來。
樊已經見過了,不管他將來會不會妥協變心,魅兮都覺得自己這一趟沒有白來,所以現在待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可是當他推開大門的時候,就傻眼了,沒想到自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竟然神乎其神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拉著魅兮的手,眼睛盯著前面的人,只聽到了對方大聲的吼著,“謙,放了她,樊的女人只能是圣女,這是千古不變的契機,你管不了,更何況是這個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
沖天的火光照紅了誰的臉,那一刻魅兮在絕望中又見到了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