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不那么的盲目了,小心穩穩地攀爬著,直到手掌攀住了那塊巖石,然后雙腿蹬著真的爬了上去。
她的掌心蹭出了鮮血,但她還是興奮的回頭看著殤墨樊,那樣子別提多高興了,“殤墨樊,我上來了,我真的上來了?!?
殤墨樊高興地點著頭,然后給她指著上山的那一條路,告訴她接下來的路要勇敢,什么都不用怕,她不是懂獸語嗎,也許那些雪豹根本不足畏懼,再說這次的雪崩已經讓它們害怕了,恐怕一時半會都不會再出來了,她接下來的路程應該很安全,順著來時了的路一直走下去,回到那個四合院,雷諾他們還在那里。
簡思辰點著頭,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行了,等你上來我們再說!”
她沒有聽清他話里的意思,感覺這樣僵持著很不舒服。
殤墨樊的眼眸中有些傷痛閃過,然后朝著她搖了搖頭,“簡思辰,你要活下去!”
簡思辰當時就蒙了,那只手還伸在半空中,心里一下子就預感到了很不好的事情,她凄楚的看著殤墨樊,赤紅的眼眸中變得很暗淡,渾身白色的絨毛早就被鮮血染紅了,他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剛才的一躍似乎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她低語著,眼淚一行一行的流出來,“殤墨樊,你上來好不好,我們上來說?!?
“小妮子……”殤墨樊閉上了眼睛,手掌無力的脫開了巖石層,雖然他不想,但是這一刻卻不是他能左右的,他仰面看著簡思辰痛苦的模樣,心里默念著,我愛你,小妮子……,但是巖石上面趴著的小人卻再也聽不見了。
墜落……無盡的墜落,層層的煙霧飄渺著,不知道何時才是個盡頭。
“不要,不要………”簡思辰伸出手,絕望的看著殤墨樊的身體消失在茫茫的峭壁下。
然后激動的站起身,俯沖而下,雖然為了讓她活著他做盡了努力,但這些卻不是她需要的。
她要的是什么,寧首一人到白頭,生生世世,那悲痛的心,她無從選擇,這一刻沒有過多的思緒,只想陪著他一直陪著他,哪怕一起下了地獄。
又是難受的失重感,沒有了殤墨樊的依偎,她的心慌慌的,不知道這樣摔下去能不能趕得及,與他一起,她伸手抓著,眼睛蒙上了一層白,什么都看不見了。
而這時她覺得胸前的衣襟又被什么咬住了,然后她的小身子騰地又飛了起來,那一刻她是興奮的,她覺得自己渾身的每個細胞又都活了過來。
似乎是到了平臺上面,簡思辰的身體觸碰地面的那一刻,她興奮的站了起來,卻在看到眼前的巨物時,心騰的一下難受的快要窒息,她跑到了斷崖口,看著下面深不見底的一片霧蒙,眼淚流的稀里嘩啦的。
然后她站起身,將全身的悲傷化作了怒氣,她眼盯著面前高大威猛的雪豹,就算它比之前的任何一只都要大都要壯,就算下一刻就會死在它那血盆大口中,她也不怕。
隱隱的紅光,帶著詭異的綠色,眼前的女孩是奇特的,也有著不一般的奇遇,尤其是眼神中流露的仇恨,好像恨不得將它瞬間撕裂。
它尷尬的咳了一下,然后細聲的說著,“是我剛才救了你。”
它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簡思辰就像瘋了一樣的沖了過去,帶著全身詭異的紅光,這一刻似乎那種妖艷的紅壓制了體內迸發的綠光,一拳一拳的打在了雪豹王的身上。
雖然靈力有限,但是這樣難免會受些內傷,它輕輕地一躍脫離了這種尷尬的境地,然后看著下面氣喘吁吁的小人,“你在干什么,難道我不該救你嗎?還是你們人類就是習慣了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我只是有仇必報得了,如果不是你們一路跟著,伺機報復,我們又怎么會掉下去,殤墨樊又怎么會……”簡思辰哽咽著說著,眼中的仇恨依然很明顯。
“雪豹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但是它們已經為此付出了代價,這次雪崩造成了山體的崩塌,它們將長留在這里,永遠都走不出去了,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將常埋在這片山里!”雪豹王抬頭看著蒼茫的一片,雖然不問世事很多年,但是那些小雪豹的遭遇,還是讓它心里感到難受。
簡思辰抽著嘴角說不出話來,的確從它們的角度來考慮,那的確也是幾條鮮活的生命,在大自然面前都是平等的,何況殤墨樊也是一條狼,一條雪白的狼王,想到這里頓時就有種難言的苦澀,過了好半天才艱難的說出話來,“難道殤墨樊就這么沒有了嗎?”
“白狼,你說白狼嗎?”雪豹王有些淡然的看著她,那淡然中竟然有種嬉笑,“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如果這么摔下去可就不好說了!”
“真的嗎?他沒事,真的沒事?”簡思辰激動的看著面前的雪豹王,這才發現它與那些襲擊他們的雪豹的不同,它的身體更加的高大,腦門的位置有一個大大的王字,不用說它肯定是這些種族的帶頭人,就像殤墨樊一樣是那些狼的王。
雪豹王看著她點了點頭,突然就想起了那個所謂的千世劫,無論輪回如何逆轉,而他們還是聚在了一起,命運有時就是如此的可笑,拼命想逃開的兩個人,卻被枷鎖拴得牢牢的,誰也少不了誰!
也許它該做點什么,或者為自己,或者為他們。
“你想不想回去?”
簡思辰迷茫的看著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眼神癡迷的看著殤墨樊掉下去的地方,如果它現在說跳下去能看到他,那她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雪豹王嘆了口氣,然后又說道,“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沿著原路回去,回到原來的位置,就當這里從來沒有來過,第二就是走下去,一直找到你要去的地方,完成你該走的宿命!”雪豹王看著她,漆黑的眼眸帶著懾人的光芒,那里有期待也有其他的情緒。
簡思辰有些發愣,但還是問它,走下去和不走下去的區別?其實她心里什么都沒有,別說她不愛國不愛家,有家有國那必須是幸福的人才惦記的,而她現在惦記的只有一個殤墨樊而已。
“這個我沒法說,只能看你自己的選擇,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只有走下去,才能見到你想見到的人,至于走下去會遇到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好,我去!”
雪豹王跳了下來,面對她伏下了身子,告訴她“上來吧,我是這里的王,至少可以將你帶出雪山去?!?
嬌小的身軀爬了上去,頓時呼嘯的北風吹疼了她的臉,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過去的,只記得那頭雪豹王帶著她穿過了一片又一片白蒙蒙的山巒,最后停留在了一個地方。
而她走下來眼睛有些模糊不清,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效應,或者是因為剛才的急速飛行,讓她失了神。
那頭豹王在她耳邊說了什么,她記不得了,只覺得自己越來越想睡,最后就真的躺在了地上。
清脆的鳥叫聲,四處還有著青草的芳香,她是到了天堂了嗎,不然怎么會這么的香。
迷蒙的張開眼睛,閃呀閃的,好像有露珠落在了眼簾上面,她舉起手輕輕地揉著,抹去了那一抹濕潤,再睜開眼看見天是藍的,四周的空氣是暖和的,她仿佛從北極一下子回到了炎熱的南半球,渾身都被烤著就像蒸熟了。
她驚訝的坐了起來,一下子脫下了渾身的厚重棉服,頓時變得清爽了,風一吹細密的汗珠都風化了,迎著微風,她摸著自己的臉,奇怪很光滑,好像那趟雪山之行就是個噩夢。
不對,殤墨樊呢?
她站起來,扔掉了手中的衣服,四周跑著,大喊著他的名字,心里害怕著,難道雪豹王真的把她送了回來嗎,如果那樣殤墨樊怎么辦,她的殤墨樊怎么辦?
她心里焦急著,已經哭了出來,心里在怨恨著雪豹王的自作主張,她不要離開雪山,她要走過去,走到殤墨樊的身邊去。
哭著哭著她忽然的就想起了雪豹王在她臨走時跟她說的那些話。
“你的身上有股特殊的靈力,走過這里就可以隨意開發,不過沒有殤墨樊不知道你能不能行,如果走不過去,接下來的路還是不要跟著了,我們會在央之殿等你,希望你不會錯過那一天!”冒起團團的白氣,雪豹王在她昏睡的眼簾里消失了。
止住了哭聲,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的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可是心卻堅定了許多,只要走過這里,她還能看到殤墨樊,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沒有死,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