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拍下去,雪豹大個的身體濺起了很多雪片,雪地中頓時有了紅色,其它的另外幾只看見同伴就這樣被一個人打死了,眼神中頓時就有了恐懼,嗚嗚著知道眼前的肉是不好吃的,躍躍欲試了好幾次,終于還是不甘心的調轉了頭。
但是這種生物就跟狼一樣不會輕易放棄獵物,即便現在是走了,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還會回來了。
雪地中本來生物就少,像他們這樣明目張膽進來的,肯定是早就被盯上了,如果不是簡思辰一個人落了單,恐怕還不至于驚動了它們,看來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啊,除了照顧這小女人,還要時刻的提放著森林中的這些猛獸。
簡思辰也知道怕了,一步一步跟緊了殤墨樊,不過走過那頭雪豹的旁邊時,還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雖然風雪中很冷,但是卻沒有此刻這種心涼的寒冷。
不知道又是走了多久,天已經黑了,雪雖然停了,但是風卻吼得響了,簡思辰又變得貼在了殤墨樊的身上,很奇怪這么冷的天,他身上還是熱乎著的。
“殤墨樊,你說,凍死的人會怎么樣?”
突然簡思辰沒頭沒腦的冒出的這一句,讓殤墨樊心里一抽,雖然他一直在運功護著她,但是卻難以完全的抵抗外界的寒冷,他知道必須找一間屋子,哪怕是棵被風的大樹也行。
“胡說什么,凍死的人會變丑,死了之后尸體是黑的,難道你想下輩子投胎做包拯嗎?”殤墨樊瞇著眸子,聲音中透露著半分的寵溺,卻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句子中的語病。
“包拯,呵呵,真虧你能想,你知道包拯是誰嗎?”簡思辰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腦子的運轉根本就跟不上殤墨樊的嘴皮子了,現在讓她去分辨他該不該說包拯這個詞,已經力不從心了。
“簡思辰,你給我睜眼!”殤墨樊用力的搖晃著她,就算是現在累得再不行,也不能閉了眼睛,他必須盡快的找一個能避風的地方,生一堆火,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雪凍成冰塊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被凍死在這里了。
“嗚嗚……,好累啊,殤墨樊我好累,渾身都在痛,我只睡一會,就睡一會……”簡思辰的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后就真的沒有了一點的動靜了。
殤墨樊擰著眉頭,痛,她說渾身都痛,天黑了,他看不清她的臉,但依然能感覺到了她不舒服的縱著眉頭,他的大手摸上去,然后心里一滯,她發燒了,竟然發燒了,而且渾身的溫度燙的嚇人。
這一下殤墨樊急了,真的有些無所是從了,前面什么都沒有,后面也是什么都沒有,他們前前后后有的都是雪,這該怎么辦,該怎辦?
要知道這一年中凍死在大雪中的人可以說是不計其數,要不然為什么當初昌盛的雪國會四分五裂的歸了南北國,就是因為這里極致的寒冷,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的。
可是簡思辰,他不能,不能就這么讓她死在自己面前,來的時候說什么了,保證什么了,就算是舍了自己也必須保護了她的安全。
想到這里殤墨樊猶豫了,他是這個異界的狼王,身受重任,無論在什么時候的選擇都要慎重,可是讓他應了天下,放了簡思辰嗎,不可能,前世今生他和她有著未了的緣,這一次決不能……
她真的睡在了他的懷里,濃重的呼吸在訴說著她的痛苦,不能再等了,殤墨樊將她放在了雪地中,然后一躍而起,逆著月光,做了平生第一次沒有月圓時候的變身。
明知道這樣會讓他失了靈力,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選擇。
溫暖的篝火中,映紅了她的臉,雖然沒有退燒,但已經不那么熱了,白狼將她裹在了身體中濕黏的衣服早就被他解開了扔在一邊,她只穿著單衣蜷縮在他暖和的絨毛中。
可能是天不絕他們,就在他騰空變身的時候,也發現了叢林深處那一處矮小的黑暗,他驚喜著拖著她飛奔,真的看到了叢林中的小木屋,這就像是救星一樣,他將她放了進去,然后在附近找了木枝升起了篝火,眼看著屋子里面暖和起來,而她也沒再難受的縱了眉頭。
外面呼嘯的北風嗷嗷的,都說風停了就會是個大晴天,風真的會停了。
溫暖的屋子,抱著懷里柔軟的小人,白狼的眼皮也開始發沉。
天快亮的時候,屋子里的最后一點火光消失了,白狼有些倦怠的睜開了眼睛,用舌頭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懷里小人的額頭,已經不燙了。
在他掙扎著要起身的時候,簡思辰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然后觸目看到了一只碩大的白狼,眼睛是紅色的,此時正無比關切的看著自己。
她的神經有些繃緊,尤其是經過了昨天雪豹的襲擊之后,心里多少有些畏懼,在腦筋不清醒的時候就是會做出很多不合時宜的事情,尤其是現在,她挺了身子從他的懷里抽身出來,說實話,一到外面就覺得有些冷了,真不如他那長長的絨毛里面舒服。
“你還怕我?”她那畏縮的小樣子,真是傷透了殤墨樊的心,如果不是為了她,他又怎么會淪落到了這個樣子。
早知道就不該救這沒心沒肺的傻丫頭。
“不是!”冷空氣讓簡思辰精神了,她也預感到了殤墨樊的不高興,她伸出手抱著他的大脖子,然后親昵的曾著臉,“誰讓你這么突然的變成這樣,搞得我又想起了昨天的雪豹,那樣子真是嚇人。”
白狼的嘴角抽了抽,絲毫沒有因為她這句解釋的話而高興多少,看她那蹭來蹭去的樣子,似乎已經將自己當成了一個超大的白種京巴而已。
“穿衣服去,不然你再病了,我可就沒辦法了!”白狼咧著眼睛,怎奈雙手雙腳的被束縛,看她這樣倒貼過來,想怎么樣都不行,心里更加的難受起來。
簡思辰也不敢太過得瑟,畢竟這白狼的樣子可比殤墨樊威嚴得多,她可不知道殤墨樊為了變身守護她,已經耗盡了身上僅剩的一點靈力,此時和一頭普通的超大白狼差不了多少,當然就除了會說話之外。
按他說的簡思辰已經穿好了衣服,昨天還鐵一樣凍著的衣服,現在倒是很軟和的貼合著身體,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白狼,告訴他現在走吧,她似乎有著使不完的力氣呢。
打開門,風雪已經停了,高高的太陽暖哄哄的掛在天上,灑在雪地上面亮的刺眼。
在她身后,白狼那高大的身軀也從門里擠了出來,這個小木屋對他來說有些狹小,不過也幸虧如此,他們才能好好地度過了第一個晚上。
“別跑的太遠了,小心這里有樹洞。”白狼的話有些隱晦,當然他不會告訴她昨晚上起急的他去外面找樹枝,一不小心掉進了樹洞中,爬了好半天才爬上了,他想那種尷尬的處境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當然也包括簡思辰。
而簡思辰則是笑著回過頭,說他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難道是因為自己已經掉進去過了。
白狼本身就不善言辭,這樣被她搶了白,頓時就不說話了,而簡思辰大笑著在幻想他落魄的樣子,那畫面一定相當的喜感。
卻沒料到樂極生悲這個詞來得這么快,她那嘲弄的的笑聲最后拉成了尾音,她驚愕著出其不意的掉下了一個大坑,摔得滿身的狼狽。
而站在對面的白狼則是看了個滿眼,有些焦急的跑了過去,看見她那個樣子,卻又學著她哈哈大笑著。
簡思辰痛得嘴角抽著,眼睛瞪圓了看著他,說他真是一個小氣鬼,本來她也沒說什么,只不過是笑了一下而已,可現在這樣似乎她真的辦了多大件不好的事情一樣。
殤墨樊在聽了她那些話之后也不笑了,只是眸子看著她一點一點的爬出來,想幫忙卻使不上力氣。
看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面,他必須學會適應了,要知道在變身白狼的時候,就該有這種覺悟。
簡思辰扭曲著臉躺在雪地里面,抬眼看著圓盤大小的太陽,心里敞亮的跟鏡子一樣,她再一次的意識到了活著真好。
不過,笑她的代價是什么,簡思辰當然不會讓他好過了,謊稱著自己腳崴了,真的走不動了,而竊笑著爬上了他暖融融的背脊。
變成狼了,不只是體型變了,身材也變了,比平時高大了很多,所以這樣馱著她真的一點都不費力氣。
今天這樣走在雪地中,沒風沒雪倒是多了一份欣賞的心情,她指著遠處白茫茫的樣子,既興奮有歡快,幾乎把所有的死亡氣息拋的一干二凈了,天地混為一體,似乎就剩下了他和她,而此時并不是要找尋什么拯救星茫城的東西,而只是隨意的漫步林間,悠然自得。
她的笑聲晃了他的心,似乎在這個世上,沒有比那更為動聽的音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