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的渾身都在發抖,這次的情況不同以往,靠我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擺平的。
雖然說出來有些丟人,但我現在已經有了逃跑的念頭。
沒錯,我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會遇到麻煩就退縮。
可在死亡的恐懼面前,原則算個屁。
陳大師的名號平時挺管用,關鍵時刻卻是我的累贅,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也怕死。
命硬不代表我死不了,命再硬的人,也擺不脫死亡。
我陷入了糾結之中,內心苦苦掙扎,到底要不要扔下這兩個妹子獨自逃走?
“呦,陳大師,您這是干什么呢?電話來了怎么不接?”突然,田欣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嚇的差點跳起來,扭頭看過去,田欣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身后,正笑吟吟的看著我,目露兇光。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艱難的咽了口吐沫,用有些發顫的聲音問道。
田欣冷哼了一聲:“我想干什么?我還想問你呢!這么大半夜的,怎么跑我家來了?你這個大神棍,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聽到“大神棍”這個稱呼,我松了口氣,這會田欣應該沒有被怨靈控制。
她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兇光……估計也是真的想把我干掉。
我又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她眉心處的灰色氣息依然沒有消失。
但是她的眼神清明,現在處于清醒的狀態。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你這個大神棍,用什么方法騙了小語,她竟然放你進屋了?你沒把小語怎么樣吧?”
田欣一個健步沖到小雨身邊,把她搖醒。
小雨睡眼惺忪,看到田欣之后,先是下意識的縮了縮,然后似乎察覺到現在的田欣很正常,嗚咽著扎進了田欣的懷中。
“表姐,你終于好了。你剛才都快把我嚇死了!”小雨一臉委屈,聲音哽咽。
田欣用帶有殺意和質疑的眼神看著我,似乎是在問到底把小雨怎么樣了,讓她這么委屈。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罪魁禍首是你好吧?
好在小雨及時的解釋了一番,不過我能感受到,田欣并不相信小雨的話。
估計在她的心里,依然對我充滿懷疑,覺得是我用什么辦法騙了小雨。
“行了,待會再跟你算賬。先接電話吧,電話鈴聲很吵啊!”田欣很不耐煩嚷道。
我這才注意到我的手機,從我醒來之后,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但我的精神很緊張,在想著別的事,一直沒當回事。
手機剛拿出來,鈴聲停了。看了眼手機屏幕,已經是凌晨三點,有五個未接來電,都是小白打過來的。
這大半夜的,小白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他知道我最煩別人半夜打電話擾人清夢,要不是情況緊急,他也不會這個時候一連打了五個電話。
我趕緊回撥,過了好一會電話才接通。
小白的聲音急促,似乎還有些發抖:“我靠,你丫死哪去了?趕緊過來,我這邊出事了!”
我皺了皺眉?出事了?還有什么事是小白擺不平的,讓他這么慌亂?
泡妞我不如小白,打架說實話我也不如他,而且這小子性格沉穩,平時很多時候都是我有事求他幫忙。
至今為止,小白這么驚慌失措的情況,只出現過一次。
在酒吧上班的時候,小白把我們酒吧里一個公主拿下了。
那個公主叫小莉,人長的漂亮,身材也沒的說,前凸后翹的,是個男人看到都會有沖動。
小莉在我們酒吧的那些公主里,絕對是女神級的。
曾經有土豪甩出一個“驢”牌的包讓小莉出臺,小莉都沒愿意。因為她覺得那個土豪人長得太丑,說話粗俗,還有口氣。
小白把小莉拿下的時候,我們都半真半假的恭喜了小白一聲。
說實話,當時我們心里都對小白充滿嫉妒,這小子除了長的帥點,哪點比別人強,竟然能把小莉這種極品貨色推倒。
沒幾天,小白的精神變的很萎靡,人也瘦了一大圈。
其他同事都心里泛酸,覺得小白是縱欲過度。
只有我能看得出來,小白被怨靈纏身,陽氣虧損嚴重。
再繼續耗下去,他健壯的跟牛犢子一樣的身體,會徹底垮掉。
不僅僅是小白,連小莉也氣色也差了很多,她的癥狀比小白更嚴重。
我跟小白實話實說,表示可以試著幫他解決麻煩,他當時因為之前和我鬧過不愉快,對我的說法嗤之以鼻。
又過了幾天,小莉病倒了,下身流血不止,已經是病入膏肓的狀態。
小白帶小莉去大醫院看病,連所謂的專家教授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讓小白給她準備后事。
小白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已經瘦的不成人形。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表現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他還是嘴硬的不肯求我,但意思很明顯,想讓我出手。
我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出手幫了他一次。
之后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小莉在跟小白好上之前,剛剛引產了一個都快成型的胎兒。
流掉沒成型的胎兒,最多是傷身,但引掉已經成型的胎兒就太有傷天和了。
到了這種程度,胎兒也已經有了魂兒,有變成怨靈的可能。
死嬰的怨氣很深,纏上了小莉。
小莉的身材保持的很好,之前并沒有泄露自己懷孕的消息,其他人不仔細觀察也看不出來。
她瞞著這件事,跟小白好上。兩人又是干柴、烈火,沒什么節制,才導致了一系列的后果。
我心中頓時了然,怪不得小白這么個陽氣旺盛壯小伙也會被怨靈纏身。
根源出在這里,他的陽氣怎么能不虧損?
最后我想辦法送走了死嬰的怨靈,那個怨靈相對來說比較弱小,并不是太棘手,同時我又幫小莉調養了身體。
他們倆最終還是分手了,小白的身體漸漸恢復,我趁機幫其他公主解決了不少問題,小賺了一筆。
打那之后,小白嘴上不說,卻已經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
后來我辭職準備自己開店,當陰陽先生,小白二話不說辭職來跟著我混。
再次聽到小白有些驚慌的聲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很緊張的問道:“你在哪?出了什么事?我現在趕過去。”
“我在東郊的死河旁邊,這邊停著一輛白色的SUV。你趕緊過來,真是見鬼了,打個野戰也能出事。那個富婆掉進了河里,我下河找了好一陣,都沒找到。”
小白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從他的解釋中,我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小白今晚按照計劃,去給白天那個富婆“送桃花運”,這種肥魚不宰白不宰。
你情我愿的事,算起來富婆也不虧。只不過那富婆可能是干旱了太久,急切的開著車帶小白去東郊野戰。
小白心里是有些抵觸的,他再亂來,也不想讓這種貨色占太多便宜。
沒想到那富婆心急火燎的抱著他亂啃,他掙扎了一下,不小心把富婆推進了河里。
小白當時就慌了,跳下河要把富婆撈上來。
但奇怪的是,富婆掉下水之后,再也沒有露頭,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過了十幾分鐘,小白還沒找到富婆。他這才趕緊給我打了電話,讓我趕過去支援,過去那么久,富婆說不定已經掛了。
我的心里有上萬頭羊駝呼嘯而過,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小白這丫的平時挺穩重,怎么會出這么大漏子?
萬一那富婆真的掛了,我也保不住他,這可是命案。
我認識的人再多,也很難鉆法律的空子,把這件事擺平。
“你等著,我現在就過去。”我沉著臉掛了電話。
剛準備跟田欣他們告辭,田欣突然冷笑了一聲:“去吧,去吧……”
我心中一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聲音,跟我之前迷迷糊糊中聽到的怨靈的聲音簡直一模一樣。
“你……”我有些緊張的打量著田欣。
奇怪的是,她的眼神還是很清明,并沒有出現意識混亂的狀況。
田欣翻了個白眼:“電話我都聽到了,這可不是偷聽,誰讓你的朋友聲音這么大。別跟我解釋了,趕緊去吧,我跟你一塊。”
我愣了愣:“你……你要跟我一塊?”
“廢話,我是警察!怎么,出了命案你還想隱瞞起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是不是還準備殺人滅口?”
田欣站起身,朝我步步逼近。
估計我的態度要是讓她不滿意,她會毫不猶豫的給我來個過肩摔,然后把我帶回派出所。
我趕緊點了點頭:“一塊去就一塊去吧,是不是命案還不一定呢,你先別瞎說。我現在是要去救人的,你千萬別搗亂。”
反正她的情況我也不太放心,帶著她一塊正合我意。
我走了之后,萬一再出點什么事,她們倆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咬了咬牙,遇到事逃跑什么的,也太沒底線了。
大不了我回頭向我爺爺求救,我治不了這個怨靈,我爺爺肯定有辦法。
在如何對待小雨的問題上,我和田欣的意見出奇的一致。
把她自己留在這,很不保險,必須帶著一塊去。
田欣已經給派出所打了電話,李所長很快會趕到河邊。
我并沒有阻止她報警,李所長我很熟,這件事肯定用得著他出力。
田欣也有一輛電動車,比我的小電驢帥多了。
她載著小雨,速度依然不慢,一路上好幾次都差點把我甩開,我緊趕慢趕才沒掉隊。
半個小時后,我們三個抵達死河邊,也見到了那輛白色的SUV。
這是那個富婆的車,環顧了一圈,我卻沒看到小白的蹤影。
“他是不是逃走了?哼,男人都是這么狼心狗肺,沒一點責任心!”田欣的聲音突然變的很幽怨。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田欣一眼,我愣住了。
小雨在她身邊站著,可她身上背著的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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