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國內的警方系統。”揚子望著電腦里面的顯示,面色十分嚴肅,連聲音也帶著嚴肅。
“確定了嗎?”這件事情是楊哲交代給揚子的,查馥雅的底,卻不曾想會翻出這個來。
“確定了,馥雅那邊的跟蹤的確是來自警方,”揚子閉了閉眼:“那個殺手的電話也是撥給了警方。”
如果這是警方介入調查的話,那么也就代表著楊哲被惦記上了,這倒沒有什么,商人嘛,就是傷人,越是成功的商人,越是游走在法律的邊緣線上面。
但是如果他們查處的不是廉政署,而是真正的警方系統,甚至連殺手都派出來了,那么也就是說引起他們注意的不是楊哲的資產,而是……
“看來我們早就被人算計了進去啊,就是不知道是‘X’故意拉我下水呢,還是其他了。”楊哲自己分析著,又問鑄魂:“阿顏啊,你覺得會是哪一個?”
“X。”
“為什么?”楊哲追問,鑄魂說的實在是太過篤定了,好像是連考慮都不需要考慮的。
如果楊哲能夠看到鑄魂的面部的話,就會看到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這是十分少見的,一閃即逝,而鑄魂靈魂的波動依舊平靜的如同煙花三月的湖面,絲絲波瀾反而更顯得平靜了。
“楊哲、”沒有聽到楊哲的回答,揚子多問了一句。
“啊?”楊哲被揚子打斷,只能先回答揚子:“你剛才說什么。”
“馥雅那邊要跟她聯系嗎?”
“暫時不用,查查跟她接頭是青花里面的誰?”楊哲揉了揉額頭,馥雅只是一個收文物的,楊哲原本以為她個單純的女人,雖然似乎很有上進心,楊哲說實話有點欣賞她,最開始也是她自己要求從基層做起。
后來馥雅做出了成績后,反而放棄了總部,自己要求到復雜的關口省份,如今又挑起山水區的大旗,一步一個腳印,很快也很踏實。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臥底的話,那么代表著警方早就已經注意上了他?
還是說……
“揚子,如果馥雅只是跟警方聯系,那么不用動她,只要密切監視,如果發現她還有別的買家的話,解決了她,查到背后的源頭。”
“嗯。”
楊哲說著目光忽然一凝,匆匆道:“看看能不能把別墅里面破壞防御系統的人找出來,而后……查查背后的勢力,暫時先這樣,揚子,我稍后跟你聯系。”
楊哲的手機剛掐斷就迫不及待的問:“阿顏啊,你說那個是不是孫澤的車?”
鑄魂順著楊哲的目光看過去,夜色隔了三層樓,饒是楊哲的視力不錯,鑄魂能夠眼觀六路,也看不清楚那細小的車牌號,尤其是那車還停的十分隱秘。
“你打個電話給他問問?”鑄魂建議。
“看來這兒還真是夠熱鬧的。”楊哲一邊撥號碼一邊想著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剛剛到是忘了問一下邵棋。
“外面
有人。”鑄魂的聲音讓楊哲撥打電話的動作變成了發短信,給孫澤發了:“是不是在打埋伏呢”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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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楊毅卻沒有跟著邵局長的手下進入酒店,反而讓自己的保鏢也退開了,抬頭望著三樓,猶豫了許久,終究是抬腳走進了樓梯。
即便是驚鴻一瞥,也足以讓他看清楚自己兒子的樣子。
那邊剛出門的趙柔久等也不見楊毅回去,便走出了酒店,正好看到楊毅上樓的背影,猶豫了一下,跟了過去。
在樓層出趙柔就失去了自己丈夫的蹤跡,徘徊了許久,她倒不是擔心楊毅在外面養女人,楊毅是什么人她最是清楚,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無端而起的婚禮,還有一直沒有回過家的楊哲,她知道,楊毅心里一直打著結。
趙柔不知道應該怎么做,她最初并不愛楊毅,可是夫妻這么多年,楊毅怎么對她的,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會心軟,會感動,直到楊毅進了大牢,楊哲回來,趙柔跟著拘留所的玻璃和楊毅說的時候,那一瞬間楊毅臉上的表情,她是為他感動。
當楊毅出來,沒有看到楊哲,那一瞬的失落、失望、難受,甚至比他被拘留的時候還要強烈,還要復雜。
在別墅趙柔知道楊毅希望楊哲留下來,可是最終只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也還是在看著。
楊毅一直很堅毅,可他依舊是一個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也許強大,可終究是會累的。
當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回來救他的時候,是屬于一個父親的欣慰,救不救的出來無所謂,只要看到自己的兒子成長,可以面對今后人生的風險,他就已經欣慰了。
楊毅對趙柔相敬如賓,趙柔也期望著能夠白頭到老,可是楊哲……
“楊哲!”飽滿怒火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無奈。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能耐!”
“楊哲!”
聽到里面的爭吵,趙柔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擰開了那公用的陽臺的門,小心地探了個頭,著急的勸解:“阿哲,你爸爸也是為你好,別惹他生氣。你……”
楊哲如果說之前還只是面無表情的話,看到跟過來的趙柔,臉立刻就冷下來,斜眼盯著人:“這兒有你說話的地兒嗎?”
“……”趙柔被楊哲的語氣嚇到了。
“阿哲是你叫的嗎?那是我媽叫的,你誰啊?”
楊毅也火了:“楊哲!”
楊哲的話讓趙柔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楊毅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這樣就心疼了?”楊哲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當年他媽媽收的委屈歷歷在目,甚至最后也是委曲求全的讓楊哲“算了吧”。
“看來,我還是不出現的好!”楊哲能夠在楊毅落魄的時候出手,是因為父子天性,那個時候能夠安慰慌張失措的趙柔是看在她對楊毅的關心份上,可是不代表著楊哲就能容忍這個強了她媽媽
身份,甚至間接造成他媽死亡的人。
趙柔將楊毅的手握了一下,勉強露出個笑:“你們父子聊。”說真轉身退出去了,小聲的帶上門。
她不高興也不能明說不高興,楊哲的心結是當年的事情,所以她受了委屈,也不能在那爺倆跟前解釋。
人家父子倆是有血脈的,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再怎么吵,就算是動手打,那也是親生的,打不散、掰不開,她……終究是外人。
趙柔當年帶著女兒嫁進楊家,就知道這個楊家小少爺對她是從頭到腳地不爽。甚至在知道了那件事情后,更是一怒之下離開了楊家。
但是她不能退,當年她和楊毅是初戀情人,楊毅也是卯足力氣的要娶她,可是世事無常,她嫁給了別人,生了女兒,楊毅娶了妻子,生了兒子。
這么多年了,當年的初戀在嫁人時就被她抹殺,從此只想相夫教子,卻在丈夫死了之后還是跟楊毅遇上,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兩人熬到頭,靠著楊毅對她曾經的感情把正房熬死了,扶了正。
當年的事情她已經后悔了,雖然不是她動的手,可是卻跟她脫不了關系,甚至……她何嘗不是那么想的呢?
楊毅的妻子,那個溫婉的,知書識禮的大家小姐,即便看到自己和楊毅在一起,也只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沒有鬧,沒有吵,卻給了她一種比一巴掌甩到臉上還要濃烈的不堪。
她趙柔曾幾何時也是一樣的高傲的,可是她沒有丈夫了,還帶著女兒,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生活已經將她所有的高傲拔下來,可是那個女人卻不。
她的兒子是楊毅心頭的肉,表面不說,卻一直都為楊哲驕傲著,自豪著,楊毅也許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楊哲的疼愛和期待。
那個女人用灑脫的姿態接受了一切的陰謀,就算在槍林彈雨里面結束生命,也是最為濃烈的凄艷笑容。
楊毅心中對她,是抹不去的思念,楊哲對母親,是一輩子的懷念,而她趙柔,空頂著楊夫人的光環,楊毅對她也確實好,可是趙柔知道,她自己失去了什么。
有些事情,當時也許不會覺得,可是日子一天天一年年的過去,午夜夢回時,那種感覺,揮之不去的——愧疚。
趙柔一天比一天的想要補償楊毅,可是她卻什么也做不了,楊毅最想要的是自己兒子的原諒,而楊哲能夠嗎?
一扇門,隔開了夫妻,然而父子相對,卻是無言。
楊毅看著自己兒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長得玉樹臨風了,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楊哲心底的怒火被強行壓制了,手機鈴聲剛好響了,看到下面的車子打出閃燈,知道是人過來了,望著楊毅,冷冷說了一句:“現在你兒子就要去做你看的不入流的事情了,你要阻攔就跟著。”
說完,楊哲也不等楊毅反應,就是直接從三樓借著凸起的陽臺,伸手靈敏的越了下去。
打開汽車門,一路向東行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