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員外在一名傭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向這邊走來。
“爹爹救我!”吳琳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聲的叫喊。楊哲猛然發現狼犬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慢慢轉向了外面,他暗叫不好,當即大喊道:“危險,趕快離開!”喊罷,他狠狠地向狼犬的腦袋踢了過去。
可惜,太遲了。
一道紅色風暴瞬間躥出了房門,傭人嚇得亡魂皆冒跌跌撞撞地逃跑了,吳員外被撲倒在地,發出一聲慘叫。
“爹爹!”吳琳嚇呆了。
楊哲急忙摘下墻上懸掛的寶劍,沖了出去。只見外面遍地狼藉,殷紅的鮮血順著石板間的縫隙流淌,猶如一個個血格子,觸目驚心。吳員外正被狼犬撕咬,脖子血肉模糊,花白的胡須也被鮮血浸染。
楊哲猛地拔出利劍,向狼犬的脖子徑直斬下!劍鋒瞬間切進它的脖子卻沒有將它的腦袋斬斷。它吃痛舍下吳員外劇烈掙扎,楊哲急忙把劍抽出,血水噴涌狂飆!在它還沒撲過來之前,又砍下了第二劍,第三劍……
當一顆血淋淋的狗頭滾到腳下的時候,楊哲才黯然地把劍仍在了地上,吳員外死了。
“怎么回事!”
一大群人蜂涌進來,吳越跟那名剛才逃出去的傭人走在最前面,眼前慘烈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嚇傻了。
“父親……父親!”吳越撲在吳員外的尸體上嚎啕大哭,一眾賓客幾欲作嘔,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過慘烈。
反應過來的吳琳也哭著跑了出來,跪在吳員外身邊哭的死去活來。
一場喜事變悲劇,人生無常四個字將這一切詮釋的淋漓盡致。
楊哲沉默的時候蘇妍來到了身邊:“哲,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楊哲沒做聲,拉著她準備離開。
“站住!”吳越突然起身,一個箭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你們不能走!”楊哲皺眉:“吳兄,你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告訴我,我父親是怎么死的!”吳越大聲質問,楊哲在他眼中看到了仇恨的光芒。他沉聲道:“是這只畜生將吳員外咬死,吳兄可以問她。”他指的當然是吳琳。
直到淚眼婆娑的吳琳瘋狂地廝打著地上的無頭狗尸,吳越才讓了路。
楊哲回頭看了一眼就帶著蘇妍離開了,本來作為后輩應該留下來盡一份力,可眼下的情形頗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還是趁早離開為妙。
出了吳府,楊哲就讓管家帶著蘇妍先回新月,他決定自己先在城中停一天看看情況再回去。
蘇妍神經大條不愿回去,管家卻嗅出了某種不安的氛圍,好說歹說終于把她勸上了馬車。然后沒再停留,徑直駕車出城去了。
他們離開后,楊哲重新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吳員外的大壽之日竟成了死期,半日間飛霞城人盡皆知,滿城喧囂。
吳府紅色的喜慶被白色的蕭瑟取代,正堂上朱漆棺木橫陳,貢桌中央赫然是一顆森然的狗頭。
吳越吳琳兄妹倆身裹縞素跪伏在靈堂兩廂。
“哥哥,爹爹不是被咬死的。”吳琳突然抬起頭,臉上閃爍著憤恨之色。吳越一呆,連忙問:“到底怎么回事?阿倫也說看到小紅跑了出來……對了,它怎么會在屋里?”
“因為……因為今天清晨在城中楊哲對我無理。今天見到他,我本想出口氣,可是他竟然對我圖謀不軌!我就叫來了小紅,沒想到他竟然把小紅打的反祖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才是殺害爹的罪魁禍首!”吳琳咬牙切齒地一口咬定。吳越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父仇不共戴天!”
“可是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們無法報官。”
“沒事,我們可以去找表姐,請他出手。”
吳琳眼睛一亮可又瞬間暗淡下去:“她身為上仙,會幫我們嗎?”吳越冷笑:“我知道她在找什么。哼,我一定要楊家血債血償!”
一陣陰風乍起,靈堂縞素紛飛,陰森恐怖。
客棧里,楊哲倚坐在床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說離奇都不為過,要不是親身經歷都無法想象。也不知道吳家會怎么處理這事,實際上論起來自己也有責任,要不是跟吳琳有過節,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萬一他們真的追究起來,自己絕對要站出來承擔一切,絕不能連累爹娘。
想著這些腦袋亂糟糟的,昏昏沉沉的下了樓來到大堂并要了壺酒。剛喝了沒兩杯,就聽到附近出來了低低的議論聲:“吳員外大壽竟被一頭畜生咬死,實在是天下奇聞啊。”
“是啊,不過我聽說其中另有隱情,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新月鎮楊家少爺跟吳家小姐有間隙,吳家小姐放出狼犬,不料突然反祖,就將剛巧過去的吳員外活活咬死了。哎,吳員外也真是短命催的,急著去投胎。”
“噓,你小聲點。吳家大公子有仇必報,就算吳員外實際上是被狼犬咬死的,又死在大喜的日子,他一定憋著股怨氣,只怕這口氣要撒在楊家身上了。”
“對,你不說我倒忘了,吳家有親戚是上仙,萬萬得罪不得啊。”
……
一刻鐘后,楊哲策馬出城向新月鎮奔馳而去。假如那些人說的是真的,老爹他們就危險了。一定要趕快離開新月!
上仙!那是多么強大的存在!傳說他們舉手投足間可以毀天滅地。摘星捉日逆轉乾坤皆在一念之間,蓋世神威凡人無法揣度,只能仰望。
越
想越急,楊哲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飛回新月。
時間流逝,深夜十分,皎潔的月光遍布新月鎮,遠遠看去格外的寧靜安詳。
忽然,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寂寥的氛圍。
楊哲策馬到家門口,立刻跳下馬重重地敲門:“開門!我回來了!快開門!”沒有動靜,他有點急了,加大了力量,厚實的門板被捶的咚咚亂響。
吱呀——
門開了,睡著朦朧的管家看到來人頓時來了精神:“原來是少爺回來了!”楊哲一把拉住他,急切道:“爹娘都沒事吧?”“沒事,老爺和夫人都沒事啊。”管家雖然鬧不懂楊哲急切的表情意味著什么,還是連連點頭。
得到答復,楊哲一顆焦躁的心才安定下來。
“兒呀,你回來了。”韓氏和楊青山走了出來。楊哲急忙迎了上去:“我回來了。”
“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老爹的臉色很難看,想來是因為吳員外慘死的事件,但是楊哲現在沒空跟他解釋,兀自對管家道:“立刻將貴重東西收拾一下。”韓氏大驚:“兒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娘,事情緊急,現在沒空跟你們解釋,你們趕快把貴重東西收拾一下,趕緊跟我走!”楊青山沒有再說什么,叫著韓氏回屋收拾了。
他們只收拾了一些財物,就被楊哲推上了馬車,他親自坐到了車轅上。管家大惑不解:“少爺,你們這是去哪啊?”
“你立刻喚醒家里所有人,把剩余的財務分一下,記住,天亮之前務必離開這里。”說完,楊哲直接駕著馬車離開了新月鎮,沿著官道西行。
這次的離開,楊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家財什么的身外之物無需太多,反正爹娘也老了,不需要再苦心經營。而剛才之所以沒有叫妍兒,因為吳家有動作只會針對楊家,所以她是安全的。等事情風頭過了大可以偷偷回來找她。現在她跟自己在一起,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天曉得吳家的那位上仙會用大神通來搜索他們。
一路疾行,期間經過了好幾個鎮子都沒有停下。直到兩天后才在一個叫無憂的小鎮停靠。因為這里距離新月鎮和飛霞城已經很遠了。
無憂鎮遠沒有新月鎮繁華,民風比較淳樸。楊哲買了棟一般的宅院,將父母安頓下來。當然,他把在飛霞城的事情也跟他們說過了。老爹對此只是嘆息,并沒有責怪楊哲,也比較贊同他的應對手段。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一致對外宣稱姓易。
一家三口都很低調,跟鄰里相處的還算融洽,生活漸漸回到了正軌。不過在數天后后,這份寧靜就被一則令人膛目結舌的消息打破了。
新月鎮被上仙屠戮,男女老幼無一幸免,尸骨遍地血流成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