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楚楚詫異地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他沒有聽到教授讓自己走嗎?
卻見楊武淡定道:“沒關係嘛,她坐這裡,我幫她把輪椅收起來就是了?!?
還沒說完,他向柳楚楚投出一個歉意的表情,然後自作主張地把她一個公主抱,抱了起來,又將她輕輕放在座位上,緊接著更是麻溜地把輪椅收了起來,放到了角落裡。
他攤開手道:“這不是解決了嗎?”
迎著楊武坦蕩的目光,陳立傑覺得有點頭疼了,該死的,他怎麼忘記了,楊武這個性格,今天就不該邀請他來啊!都怪自己剛剛被恭維了兩句得意忘形,差點忘了這傢伙是什麼性格了,這傢伙是看到山墳不平,都想去踩兩腳的人??!
然而人是自己請的,現在趕別人走,似乎又不太好,他只有硬著頭皮道:“這裡待會是聽課老師坐的地方,還有Z大的教授會過來,她一個學生坐在這裡,似乎不合適吧?!?
“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她一個學生坐在這裡都不合適,那我們兩個外人坐在這裡,就更不合適了,老陳啊,你這個意思,是要趕我和安安走咯?”楊武的嘴皮子利索地很,想三言兩語就說服他,門都沒有。
於情於理,如果學生坐這裡都不合適,那麼楊武和方璧安兩個外人坐這裡,豈不是更不合適。
陳立傑不在乎楊武,但是他在乎方璧安啊,安寧醫院的院長,她爸爸還是甌越醫科大學的名牌教授,這裡有不少的教授,乃至於醫學系的主任,都是她爸爸的弟子,這個身份,他得罪不起,不僅得罪不起,還要拼命巴結。
於私,誰沒有家屬,誰又沒有個生病的時候,安寧醫院的技術和設備,在華夏國都遙遙領先,難保有一天不會求到她頭上,於公,方思成在甌越醫科大學的名聲極好,權利也不小,和他的女兒結交,對於他這個副主任,是絕對有好處的。
於是他只好無可奈何道:“哪裡的話,二位是我請來的,來聽我的課,是給我面子,怎麼能走呢,坐這,就坐這,我會和院長解釋的?!?
楊武篤定了他會爲了巴結方璧安,而忽略這點小事,所以他坦然地在柳楚楚的身邊坐了下來,還示意了一下柳楚楚不要擔心。
柳楚楚已經搞不明白這個劇情了,一開始她看方璧安和楊武雖然年輕,但是氣質成熟,還以爲他們倆是學校的學長學姐之類的,她雖然並非市儈之徒,但是無奈出身貧寒,從小就學會了看人臉色,一下就看出來了,陳教授對他們的巴結之意,連陳教授都要給他們面子,這兩個人身份不簡單啊。
他們倆身份簡單還是複雜,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這個男人,卻無端端要讓她坐這裡,這就讓她想不明白了。
然而,過了一會,她就明白了楊武的用意。
臨近上課時間,聽課的老師和領導們,終於來了,許是因爲Z大的老師在,來聽課的陣容,前所未有地隆重,音樂系的主任自是不必多說,甚至於分管音樂系的副院長,也來了,幾位老師也是音樂系十分有分量的教授。
人雖然不多,只有十幾個,但是這第一排的位置,無疑是爲他們留著的,所以當他們看到在他們來之前,竟然就已經有人坐了第一排的位置,不由有些驚訝和,憤怒。
對,就是憤怒。
越是位高權重的人,也就越講究派頭,這位置自古以來就是華夏的一大學問,從來只有地位尊貴者先入席的道理,哪有位卑者先坐這樣的事情?
所以一看到這一幕,副院長就沉下臉來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讓學生坐這裡???”
楊武和方璧安的外表太年輕了,歲月幾乎沒有在二人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尤其是修真之後,兩個人看起來就和在場的所有大學生差不多,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
雖然他們氣質出衆,穿得也十分講究,但是副院長可不在乎這個,甌越市富商如狗,有錢的學生多了去了,再有錢還能踩到他的頭上不成?
見副院長動怒,陳立傑急忙解釋道:“這兩位不是學生,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老同學,這位是安寧醫院的方院長,她的父親在我校任職,就是方思成教授,這是她的老公。”
陳立傑輕描淡寫地把楊武帶過,卻著重介紹了一下方璧安,用意十分明顯,安寧醫院雖然是一傢俬人醫院,在甌越市乃至Z省卻是名聲卓絕,而且背靠文武集團,就算是副院長,也不敢小覷,更別說方思成在醫學界的確是泰斗級的人物,這裡有許多教授都是他的門人。
並且,還有另一層考慮在,醫科大學的學生,自然大多是學醫的,學醫是需要實習的,安寧醫院便是甌越醫科大學的實習單位之一,保持良好關係,自然是必要的。
而從陳立傑的角度,他這是在拿方璧安扯大皮呢,假裝自己有靠山的模樣。
果不其然,聞言副院長神情立刻就變了,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道:“原來是侄女,我和方教授見過好幾次面,卻還沒有來得及和侄女碰個面,這才差點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既然如此,一起坐下聽課吧?!?
沒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楊武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方璧安身上,如此容貌,如此身世,怎麼能讓人不驚歎。
就連柳楚楚都驚呆了,她雖然是音樂系的學生,卻是醫科大學的音樂系,安寧醫院在甌越市是什麼份量,還是知道的,這個年輕的姐姐,竟然是安寧醫院的院長?
本來,事情就此帶過了,見沒人注意到柳楚楚,陳立傑剛剛鬆了口氣,就聽到有人陰陽怪氣道:“方院長夫婦坐這裡自然是可以的,可是這一位呢,我沒記錯,好像是我們音樂系的學生吧?什麼時候學生也有資格和老師平起平坐了?”
聞言,陳立傑的心裡咯噔一下,楊武卻是喜上眉梢,他不怕人問,就怕沒人問,沒人問,他還怎麼達成自己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