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一碗雨花湯圓！”
“季子，一碗龍鬚麪！”
格局稍小卻佈置得十分雅緻的餐廳裡，人來人往，忙碌不已，然而楊武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季子，透明的玻璃窗後面，她戴著廚師帽，穿著潔白的廚師服，正在忙碌著，臉上掛著淺默卻滿足的笑容。
這一刻楊武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他不由怔住了，直到有人將他喚醒。
“先生、先生？”
楊武恍然回神道：“啊？”
“先生，吃點什麼？”拿著菜單的男服務員客氣問道。
“我不是來吃東西的，我是來找人的。”楊武說著問道：“請問季子什麼時候下班？”
男服務員楞了一下，掃了楊武一眼，警惕道：“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全天制，季子還沒得很下班。”
楊武皺眉道：“你們這裡中午也不休息嗎？”
“那也是在店裡休息，季子不會跟客人出去的。”男服務員沒好氣道：“既然你不吃東西就快點走吧，別擋著其他客人用餐。”
察覺到服務員的敵意，楊武有些無奈，都說紅顏禍水，果然是名不虛傳，漂亮的姑娘不管到哪裡，都能引起紛爭，他沒有再搭理服務員，徑直朝季子走去。
豈料，他纔剛剛走出兩步，那服務員又擋在他面前道：“跟你說人話聽不懂啊，不吃東西就快點走，最煩你們這些心懷不軌的人了，季子今年才十六歲，看你的樣子，少說也是奔三了，你就別打她的主意了。”
因爲最近在上班，爲了不引人注目，楊武穿得相當正式，是以顯得成熟不少。
楊武停下腳步道，無語道：“我心懷不軌？你怎麼不說你心懷不軌？你敢說你不喜歡季子？”
男服務員的臉微紅，冷哼道：“我是喜歡季子，那又怎麼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麼問題嗎？倒是你，大叔一個，別自討沒趣了，季子不會喜歡你這種類型的。”
“你又不是季子，你怎麼知道季子不喜歡我這種類型？”楊武饒有興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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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服務員語塞，不耐煩道：“總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就是知道，哪來那麼多爲什麼。”
大概是他們兩個人糾纏的時間太久，引起了其他服務員的注意，又走過來一個戴著廚師帽的青年，小聲問道：“怎麼回事啊？”
“他是來找季子的。”男服務員直截了當道。
青年廚師看了楊武一眼，看到他整整齊齊的西裝和乾乾淨淨的皮鞋，眼中閃過些許嫉妒，不善道：“這位先生，我們季子從來不接受客人的邀約，如果不用餐，請您離開好嗎？”
“我知道，我就和她說兩句話就走。”楊武覺得有點生氣，可是再轉念一想，以季子的容貌，想必這樣的事情，一定層出不窮，有同事幫她擋一擋，是一件好事，雖然他們也不懷好意就是了，爲了不讓季子爲難，他好聲好氣道。
可是對方並不領情，男服務員直接翻白眼道：“季子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別以爲自己穿得人模狗樣，就可以引起季子的注意。”
“你們誤會了，我是她……”楊武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他和季子是什麼關係呢，還真是難以形容，他搖著頭道：“我是她的朋友。”
大概是楊武的停頓太可疑，男服務員嗤之以鼻道：“你這樣的理由，我見好多人用過了，別白費勁了，就算見面又能怎麼樣，季子不會喜歡你的。”
“先生，如果你再這樣糾纏不清，我們就要不客氣。”青年廚師也緊跟著道，季子可是他們的鎮店之寶，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們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接近季子。
他們的口氣太不客氣，楊武的心裡也有了火氣，他轉過頭，直接揮手喊道：“季子！季子！”
他的動作引起了二人的不悅，服務員冷笑道：“你叫啊，你叫破喉嚨她也不會理你的。”他刻意沒有告訴楊武，玻璃窗的隔音效果極好，從裡面基本上聽不到外面的聲音的事實，他們的對話都是通過對講機進行的，廚師亦是嘲諷地看著楊武。
果不其然，季子沒有一點反應，依然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大叔，快走吧，別找事。”服務員懶散道。
楊武眉頭微蹙，不肯放棄，又走了兩步，馬上就被有準備的二人攔住了。
楊武本來只是路過來看看季子，可是現在看到這兩個人這樣的作風和態度，彷彿把季子視作禁臠，心中有些不爽，他冷哼一聲道：“現在找事的是你們，我說了我是她朋友，你們不相信可以把她叫出來跟我對質，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看不慣你們這些人，打扮得人模狗樣，以爲全天下的女人都應該圍著你們轉，我告訴你，季子不是外面那些隨便的女人！季子是我們店裡的人，要找男朋友也是在我們店裡找！”廚師壓低了聲音道。
楊武有點生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季子在這裡打工，又不是賣給你們，找什麼樣的男朋友，是她的人身自由吧？”
其實現在男女比例懸殊，每個地方都有這樣的情況，所謂的長輩（男性）將後輩（女性）視爲囊中之物，不允許她們接近其他男人，冠以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名義，實則是干涉別人的人身自由，這讓楊武非常不爽，他們把季子當成什麼了？一樣爭奪的東西嗎？
“關你屁事，這裡不歡迎你，識相的快點滾。”被戳中了要害，二人同時變了臉色，看了看周遭沒人，男服務員爆粗口道。
“呵呵，要滾我也是帶著季子一起滾，這種地方，不上班也罷。”楊武不客氣道，仗著人高馬大強行突破二人的包圍。
兩個人竟然沒能攔住他一個人，男服務員臉上滿是不甘，廚師卻嘲笑道：“你吹什麼牛逼，你以爲季子會相信你嗎？會跟你走嗎？真是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神經病，你要是能讓季子跟你走，我、我……”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捲紙，指著它豪情萬丈道：“我就把這捲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