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心不是一直想趕我走的嗎?眼下那么好的機會,她竟幫我求情?她果然在幫我求情,膩在馮開泰身邊,連做女兒那種撒嬌勁兒都使出來了。馮開泰皺著眉頭,有點為難。
馮心說:“爸爸,事情都發生了,我們不應該逃避,應該勇敢去面對,是不是?”她一邊說一邊注意馮大太太的反應。馮大太太冷著臉,不說話。
馮二太太一直沒出聲,但她當然是幫女兒的,也說:“泰哥,不如就從輕處罰吧?”
我聽了心頭不爽,想:“什么叫從輕處罰?當我犯罪分子啊?”突然念頭一閃,明白過來。馮心根本就不是在乎我,而是要利用我。她見我與馮大太太這邊關系破裂,就想把我拉攏過去。她把我當棋子罷了,我怎能那么傻呢?
這時馮開泰好像要讓步了,說:“那么……”
我趕緊呵呵一笑,說:“馮主席不必為難了,就按照你剛才所說的去辦吧。”
馮心一愕,說:“熊不凡,你……”
我說:“馮總裁,很感謝你對我的,重用。我不會令你難做的,再見。”說完轉身大步離去,至于那些人有什么表情,我懶得放在心上。沿著山道走,我略有感概。我會遇上形形色色的人,有各種各樣的遭遇,不是每個人都能在我的生命中占據永久的位置,有些人不過是過客而已。馮心,并不是我的貴人,我還得繼續尋找。
回到市區,我約了何叔,將事情告訴他。他有點震驚,沉思了一會兒說:“估計是黑幫之間的糾紛,你準備怎樣幫忙呢?”
我早就有了想法,說:“何叔,你對請靈的事兒……”何叔連連搖頭。我接著說:“但英姑在行,對不對?”何叔一怔,沒反駁,過了一會兒他問:“你怎么知道她在行?”
我說:“我猜的,想不到倒準了。”
何叔嘆氣說:“她以前是很在行的,不過這些年身體變差了,請靈之后總昏迷,很虛弱,所以就淡出了。”
我說:“能不能請她出手相助一次?”
何叔說:“我試試問她。”
天黑后,我們去到廟街,和英姑提出了請求。英姑說大家都是同行,能幫則幫,勉為其難上陣。只可惜,無涯子說得對,不是每個陰靈都能請上來的。英姑折騰了幾次,始終找不到光頭豹。
我說:“既然這樣,我唯有去現場轉一圈,看看附近有沒有其他的陰靈能提供線索。”
何叔說:“我也去幫忙吧,不過我今晚要去巷子里做布施,遲些匯合你。”
我說:“好的。”便先離開了,去銅鑼灣。
銅鑼灣是香港娛樂休閑很集中很出名的地帶,這時是九點多鐘,人流非常的旺。我來到那間酒吧附近,悄悄地閃進了小巷子里。我逛了一圈,人倒是遇上不少,鬼影一個不見。石黛黛說可能是時間太早了,我便找個陰暗的角落蹲著,靜靜地守候。
半個小時左右,苗山輝突然給我來電話,他的語氣很急迫,說:“快,來我的家里,快!”
我問:“什么事情?”
苗山輝說:“快,別問。”我唯有急急往他家里趕,只見他家門口有五六個保鏢守著,如臨大敵。我一路走進去,隨時可以見到保鏢的身影,入大廳之后,除了苗山輝、師爺金、長毛兵之外,還有二十余個小弟在周邊,陣勢非常強大。
我心頭暗暗震動,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苗山輝站起來,說:“我們上二樓。”在上次那個小廳子里,苗山輝將其他人支開,就剩我們幾個人在。
我問:“苗老板,怎么了?”
苗山輝一臉的凝重,說:“敵人太強大了,我不得不加強防范。”
我又問:“啊?難道與光頭豹的事情有關?”
苗山輝說:“可能有關,應該有關。”
我不明白了,他們黑社會的事情,為什么牽涉到我呢?喊我來難道讓我幫他們開戰?我可不肯的。
苗山輝說:“熊大師,這次你必須出馬了。”
我笑了笑,說:“苗老板,老實說,你們的……呃……糾紛之類的事情,我不知道怎樣去插手啊。”
苗山輝一聽頓時皺眉,好像不高興了。在我的印象中,他為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有這種表情露出來,表明他心底很亂了。我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他幫我不少,我這樣說話,很不該。
師爺金察言觀色,輕輕地咳嗽一聲,說:“熊大師,我們老板對你不錯啊。”
我趕緊說:“是不錯,我知道。”
師爺金說:“是咯,現在老板有困難,你應該鼎力相助嘛,不怕對你說,剛才有四五個兄弟受了重傷,老板很危險。”
我心想:“不是真要我幫他動手吧?難道要我當他的保鏢?”口中敷衍地說:“那人能重創四五個人,相當不簡單啊。”
師爺金一拍大腿,說:“何止相當不簡單?簡直就是……就是……”
長毛兵插話了,說:“你知道老板那些保鏢是什么人嗎?”他淡淡冷笑接著說:“老板的兄弟是多,但平時帶出去的都是外聘的保鏢,其中有散打高手,有受過培訓的專業人士,有前‘證人保護組’的警察精英,還有一個了不起啊,是內地武警退伍兵,懂硬氣功,鈍物擊打在身上當沒事。”
石黛黛撇撇嘴巴說:“有沒有那么夸張啊?還不是一群小混混?”我聽著聽著卻警惕起來,想:“那個襲擊苗山輝的人那么厲害?”
長毛兵繼續說:“那些人,隨便一個出到街上,都能一個打幾個,現在卻全部被打倒了,有兩位還傷得很嚴重。”
我說:“如果是這樣,我倒想與他切磋切磋。”
師爺金說:“就是啊,喊你來就是這樣。”
石黛黛說:“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臭熊,你未必能打贏啊。”我知道人情要還的,索性干脆點,說:“苗老板,我暫時當你的保鏢吧,反正馮家那邊我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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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山輝欣慰地點點頭,說:“其實喊你來,不但是因為你功夫好,最主要的是因為我覺得……襲擊者不是普通人。”
“什么?”我想起搶尿靈的兩個家伙,頓時振奮了。
石黛黛說:“不是那么邪門吧?”
師爺金長嘆說:“熊大師,那襲擊者的功夫真是太強太強了,隨便一拳一腳打出,什么散打高手,專業保鏢全都不堪一擊,幸好那個退役武警厲害點,擋了幾下,不然老板就危險吶!我們琢磨著,他到底是不是人?”
我問:“他是不是特別雄壯,肩膀特別寬,肩胛特別厚,拳頭很大,背肌很粗,像卡通片里邊的大力士一樣,還戴著卡通片的面具?”
幾個人同時站起來,齊齊驚駭地看著我,師爺金問:“你認識他?”
果然是他!我也站起來,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說:“我不認識他,卻和他們交過手,知道他們的強大!他們可能是人,也可能不是人,現在我還搞不通。”
“他們?”長毛兵脫口驚呼。
師爺金問:“到底是不是人啊?到底有多少個人啊?”
我說:“我知道的他們是兩個人,而且后面還有更厲害的人物,但其中一個被我傷了,應該暫時在休養。”
師爺金慌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還有更厲害的?”
苗山輝緩緩坐下,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石黛黛說:“真是他們?他們為什么要殺光頭豹?為什么要對付苗山輝?”
我心念直轉,也是不明白。難道苗山輝、光頭豹、臭狐等人和幕后的那些人有著某種聯系?我問:“苗老板,認識‘無線波’嗎?”
那三人的表情齊齊一凜。苗山輝沉吟一會兒,說:“認識。”
我說:“據我所知,那伙大陸的悍匪與無線波有聯系,而無線波與他們有聯系。”
苗山輝問:“你之前為什么要找大陸那幾人?”
我說:“我找他們是另外一件事,已經圓滿地解決了,后來我通知警察去抓捕他們,想不到又引出了另外一件事,不久后,無線波就被殺死了。”
師爺金說:“哦,原來無線波是被他們殺的。”
長毛兵急急問:“老板,無線波與我們有什么嗎?”
苗山輝低頭思考著,一時沒搭話。
師爺金說:“熊大師,照你所說,幕后那伙人的勢力非常強大咯?不但與黑社會有關,還與警察有關,并且與靈異有關?”
我沉重地點點頭,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他們再次來襲,我未必應付得來,回去拿了匕首才保險。于是我說:“苗老板,要對付那家伙,我必須得做些準備,我要回去拿武器。”
苗山輝點點頭。
師爺金說:“那你快去快回,不知他們什么時候又來的,我讓人送你。”
我說:“這里那么多的人,應該沒事,讓大家小心點,那家伙的槍法很準。”
師爺金大吃一驚,說:“還能開槍?我草,剛才他赤手空拳就幾乎無敵了。”
長毛金喃喃咒罵,掏出香煙刁在嘴里,點火。可能是他太緊張了吧,火苗忽然竄高。他大罵一聲,撥弄頭發,已經燒焦了一縷。
“草!”長毛金再次點火,哪知火苗還是大極,這次燒焦頭發一大片。我已經準備離開的了,看了看,覺得好像有點不勁兒。
石黛黛說:“回去拿匕首啊,呆什么?”
我看著長毛金,他罵得更加大聲,整理好頭發之后,第三次點煙。這次他很小心,把火機移開著火了才拉近到臉頰邊,哪知火苗一閃,還是突然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