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別給家里和石黛黛家里打了錢,然后報名學駕照。真是應了那句話,三年不發市。現在我店鋪里又是冷冷清清了。我倒無所謂,一邊學車,一邊苦練刀法,日子倒也充實自在。我曾經多次打電話給蒼度子,可惜他一直是關機,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對現代設備不習慣吧。
光陰似箭,轉眼已經是盛夏。可能是由于我陰氣重,我倒不覺得熱,睡覺連風扇也不用開,更別提空調,就連練武也有點難出汗了。這天下午,我正在擊打沙袋,門口人影一閃,走進來一位中年婦女。她是隔壁手機店的老板娘,大家都喊她春姐,不知為什么,這段時間老往我這里溜達。
“喲,又在練肌肉了。”春姐嬌滴滴地喊了聲。
我說:“春姐,坐。”繼續練拳,打得沙袋砰砰響。
春姐坐下來,翹起了二郎腿,看了一眼砍山刀,說:“好奇怪,你這里總是陰涼陰涼的,比我那邊開空調還舒服。”
我一邊打拳一邊說:“這里空蕩嘛,空氣流通些,自然就涼快些。”
春姐說:“哎呀,今天又是沒生意?”
我哈哈一笑,“慣了。”
春姐皺皺眉頭,說:“這樣可不行啊,你得去電視臺做做廣告。”
石黛黛出來了,不爽地說:“又是她,又在說我們沒生意,討厭!”
我說:“春姐,不怕老實告訴你,我這里都是半夜才做生意的,不信,你今晚十二點等著,我帶你去開開眼界。”
春姐驚訝地問:“真的?”隨即搖搖頭,“可別搞我,我怕那些玩意兒。”
我笑笑,心想:“你再取笑我沒生意,今晚讓黛黛搞搞你,賺上你一筆。”
春姐說:“喂,喂,別打了,來,我和你講些重要的事情。”
我停住手,走過去坐下,“什么重要的事情?”
春姐盯著我看,笑瞇瞇的樣子,有點兒莫測高深。她忽然伸手在我胳膊上捏了下,說:“喲,真結實。”
石黛黛不樂意了,大罵:“老騷貨,非禮我男朋友?”
春姐站起來,繞了兩步,盯著我的脊背看。我有點不自在了,問:“怎么呢春姐?你想掂量掂量我,然后把我賣了?”
春姐咯咯一笑,說:“多俊朗的一個年輕人,身材好,高大威猛,帥氣,人品也好。”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人品好?”
春姐咯咯亂笑,說:“我看得出來,你有股正氣!”
我高興了,繼續笑。
春姐居然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微微俯身說:“我和你說個事兒啊。”天熱的衣服當然寬松,她這一動作,可有點春光乍泄。但她不是小妹子了,我提不起興趣啊,趕緊別開頭。
我練武的時候都是穿運動裝,肩膀是赤著的,她的手臂就這么搭來,已經肌膚相親了,再加上她那曖昧的表情,不禁讓我想起了施太太。她的年紀比施太太小,卻沒有施太太那種貴婦人的氣質。老實說,我有點要起疙瘩了。
石黛黛大怒,說:“豈有此理!”叉著腰站在春姐旁邊,狠狠地瞪著她。或許是陰氣太重吧,春姐打了個哆嗦,摸著自己的臂膀說:“咦?冷……喂,玄武童子,我看平時都是你一個人在這兒,你不會真是童子吧?”
我說:“我當然是童子啦。”
春姐別有深意地笑笑,說:“一個好好的年輕人,不找個姑娘多寂寞啊?坦白說,春姐看好你,準備給你介紹個對象,怎么樣?”
我想:“你不要介紹自己就行了。”裝作很有興趣地說:“好啊,我也想交個女朋友,好寂寞啊!”
石黛黛一腳就踢在我屁股上,我嘻嘻地笑。
春姐說:“就是咯,我認識的女孩子可多了,別的不說,就我那店鋪里,有三個好妹妹,你有沒有看上的?”
我說:“三個我都看上。”石黛黛又是一腳踢在我屁股上,這腳有點沉,我趕緊挪挪位置,揉揉痛處。
春姐一聽就笑開了,說:“你呀,不像那么花心的。別開玩笑,老實和我說就行,對哪個有好感,我幫你拉線去。”
我輕輕嘆氣,“春姐,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沒生意,沒收入,哪里敢交女朋友呢?”
春姐說:“現在沒生意,以后難說嘛,何況交了女朋友,可能她旺你呢?到時就財源滾滾而來了。”
我說:“以后是以后的事兒,現在我沒錢,連逛商場的費用都沒有,怎么交女朋友?”
春姐說:“逛商場是逛,不用買東西的,看場電影買點零食,能花多少?最主要的是你們兩個人互相有好感,能發展下去。”
我見春姐那么認真,索性玩到底,說:“好,就聽春姐的,幫我約吧,今晚去逛龍之商場。”
春姐本來滿臉的笑容,這時卻突然一板臉,說:“千萬不能去龍之商場,你記住,絕對不能去。”
我心里起疑,問:“為什么?”
春姐嚴肅地連連擺手,說:“總之不能去,那地方邪乎得很。”
我想起以前在商場見到章普的事兒,頓時了解了,說:“有臟東西嗎?我去過,沒什么發現。”
春姐一瞪眼,說:“我會騙你嗎?本地知道底細的人,都不敢去了。你知道不知道,龍之商場只不過開了三年多而已,就死了好多人。”
我來了興趣,追問:“到底怎樣的?”
春姐猶豫了一會兒,終于說了。
龍之大廈是龍輝公司的物業,其中一至六層是商場,七、八層是自己公司的辦公室,對上二十多層就租給了其他公司。這大廈相當有氣勢,地理位置也相當的不錯,雖然租金貴一點,卻也滿租了。這么大的地方,發生命案事件也正常得很,第一年有兩個人在停車場會車相撞,死了。
大家沒當一回事,只是用來做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哪知第二年,大廈里有間投資公司的顧問,輸光了客人的錢,客人帶著汽油沖上去討錢未果,竟點燃了汽油罐,一次就死了七個人。
社會大環境差,經濟不好,發生這種事情各地都有,大家也都理解。不過到了第三年,又有四個人慘死,其中一人跳樓,兩人被另外一個人兇殺,而殺人的那個也畏罪自殺了。
這下可不同了。大廈的人火熱地討論幾天,都覺得有些不尋常,過不久,又傳出驚天消息,有人認真翻查過記錄,發現有兩處大疑點,十分可怖。第一,死亡時間都是七月十四,屬兇日。第二,死亡人數都是七個人。第一年雖然在停車場只死了兩個,其實在外邊也出了車禍,死去的五個人都是在大廈上班的人。而第三年表面雖然死了四個人,其實有三個人在外地出差,死于重大交通事故。而那三個人都是十六樓某一公司的員工。
真的那么巧嗎?頓時大家議論紛紛,風聲鶴唳。龍輝公司管理層已經準備報警的了,要捉造謠者,哪知細細一查,每年七月十四死亡七個人,確實屬實,一點都不差。這下連龍輝高層也震驚了。
春姐唾沫橫飛說到這里,斜眼瞅瞅我,“喂,你怕不怕?”
我淡淡一笑,“我是干什么的?我會怕嗎?”
春姐一愣,說:“你真的是玄武童子?真的有捉鬼的本事,那么你去捉啊。”
我說:“春姐,你從哪里聽來的故事?如果是真的,為什么現在商場還那么興旺?”
春姐說:“切,那是因為大部分的客戶與龍輝公司的合同都沒到期,不得不硬著頭皮頂上,而且呢,傳言說的是七月十四,現在才農歷六月。”
我點點頭。
春姐又說:“你看著吧,到了那一天,整個大廈肯定全部關門,沒人敢上班的。”
我和石黛黛都是皺著眉頭,揣摩著內中的玄機。
春姐忽然咯咯一笑,“怎么了?不是真想去捉鬼吧?我勸你別逞能,留在這里應付一下那些老太婆,老姑娘什么的算了。”我聽她的語氣,好像我十分沒本事,都是在騙人似的,頓時十分不爽。她可能發現我的表情不對路,趕緊賠笑說了兩句好話,然后灰溜溜地離開了。
石黛黛冷哼一聲,說:“這個三八,真是討厭!”
我笑了笑,說:“看來龍之大廈有些玩意兒啊。”
石黛黛說:“嗯,我們去仔細查探一下?”
我沉吟了一會兒,說:“那個章普道長在呢,他有些道氣,應該有本事的。”
石黛黛說:“他上個月就來了,現在搞定也就罷了,如果還沒搞定,估計也是沒用。”
我突然笑笑,一把摟住石黛黛的腰,“喂,你又發悶了?”
石黛黛雙眼向天,說:“如果春姐說的是實話,那么……作怪的怨靈十分可惡,應該滅掉。”
我點點頭,說:“那個小女孩鬼只是拖累了陳伯的生意,亂葬崗的怨靈是為了捍衛自己的家園,而且只是嚇唬人,沒有害人命,倒是龍之大廈的惡鬼手段殘忍,我們不能放過。”
石黛黛也點點頭,說:“照傳說看來,那惡鬼的陰力不可低估。”
我嗤笑一聲,走過去捧起了砍山刀,說:“寶刀的煞氣越來越重,我就不信有什么惡靈能比得上亂葬崗那么多怨靈的力量。”
石黛黛拍手笑了,“不錯,上百個怨靈都被寶刀鎮住了,單單幾個惡鬼怕什么?”
我說:“嗯,最多就是七個而已,年年找替身,一年一年接下去。”
石黛黛有點興奮了,說:“我們去實地勘察,看看那章普搞得怎么樣!”我當然同意,一起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