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成一怔,道:“你想怎麼樣?”
花明冷冷道:“交給丐幫處置!”
話聲未已,驀聞!身後,一陣得意的狂笑,道:“活報應(yīng),你看看這是誰?”
花明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身穿黑衣,頭蒙黑巾的怪人,這人緊緊地扣住“棒丐”右臂。從其穿衣打扮,顯然是一個“大始教”徒。
可是,他的腰間,並沒有懸掛任何的牌子?!鞍糌ぁ比绾温湓谒氖盅e,令人匪夷所思。花明心頭一沉,竟楞在那裡。
那蒙面人冷冷地接著說道:“活報應(yīng),如果你敢傷害屠堂主,我立時就將這個老叫花子置之死地。”花明顧及老哥哥的安危,竟不敢妄動。
“棒丐”一聲淒厲地長笑,道:“小兄弟,叛徒絕對留不得!老叫花子死活無關(guān)緊要,你一定要替本門……”
以下的話還未出口,黑衣蒙面人的手一緊,老叫花子的額際,出現(xiàn)了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隨之,黑衣蒙面人一聲沉“哼!”道:“活報應(yīng),現(xiàn)在我們談?wù)剹l件如何?”
花明問道:“什麼條件?”
黑衣蒙面人接道:“這個老叫花子,乃是丐幫碩果僅存的長老,丐幫自不能損失此人。而屠堂主,乃是未來的丐幫掌門,本教爲(wèi)了要收容丐幫,所以也不能沒有此人。我希望咱們同時鬆手,走馬換將如何?”
忽然!“棒丐”又忍著疼痛,道:“小兄弟,你無論如何,不能聽他的話?!钡?,花明卻不能眼看著老哥哥,慘死在敵人的手裡,心裡電疾地想著搭救的辦法。
天下的事情,永遠(yuǎn)都是相對的!凡是利於自己的,就不利於對方;利於對方的,就不能利於自己。
花明如果聽老哥哥的話,就無法搭救他自己的性命;如果不聽他的話,放掉屠成,將是“丐幫”的一大威脅。因此,他感到十分爲(wèi)難!
可是,那黑衣蒙面人,好像不容許他考慮,又冷冷地道:“現(xiàn)在我開始數(shù)一、二、三,如果三字出口,咱們就立即放手,怎麼樣?”
花明腦海裡,電閃般地一掠,心中已有了計算,道:“你卻不準(zhǔn)暗施手腳?!?
“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坦蕩無欺,豈能如此齷齪!”黑衣蒙面人說完,即喊:“一、二……”
“棒丐”好像十分焦急,急喊道:“小兄弟,千萬你不……”
話聲未已,黑衣蒙面人已喊出:“三!”雙方同時放手。
就在“三”字剛剛出口,黑衣蒙面人陡覺腳下一股大力涌來,不由大駭!正當(dāng)他避之不及、方寸大亂之時,一縷勁疾無比的指風(fēng),破空劃出,直襲面門。
同時,又是一聲慘叫,屠成向前疾奔的身形,竟被花明的“天罡指”,穿了個透明窟窿,倒地而亡。
再看那黑衣蒙面人,雖然躲過面門要害,但其蒙面巾被指風(fēng)撕破,哪裡還顧得老叫花子?立即順手掩臉,已鑽進對面的樹林裡,蹤影不見。
究竟發(fā)生何事?使得花明能夠一襲得手!原來,就在花明在放手屠成之時,暗中利用“
隔山打虎”的絕技,已將全身勁力通過地面,遠(yuǎn)距離遞送至黑衣蒙面人腳下,使其猝不及防,失去平衡。
同時,他又施展“彈指印痕”神技,趁其立足未穩(wěn)之際,偷襲黑衣蒙面人面門,但爲(wèi)了施展“天罡指”,要擊斃屠成,竟沒能看清對方的面孔!再加上對方雙手遮得太快,是以,沒能看清,心裡著實不高興。
這些事情,說起來費時費力,其實都是在同一個時候發(fā)生的。此一招三式,其拿捏之準(zhǔn),世所罕見!這也虧得花明的臨敵經(jīng)驗益豐,方能一舉成功。
當(dāng)下,“棒丐”馳至花明的面前,一揖到地,慌忙說道:“老叫花子,向小兄弟致謝!”
花明趕緊的將身子一閃,道:“老哥哥這樣客氣,豈不折殺了小弟?”
微微一頓,又道:“老哥哥爲(wèi)何落在他的手裡,那人是誰?”
“棒丐”一聲長嘆,道:“老叫花子剛剛調(diào)息完畢,還沒等站起身來,已被對方扣住了脈腕穴,很可能蒙面人就站在我的身後。他將我的脈腕穴扣住,即強迫咱來此。適才多虧小兄弟幫忙,才能誅除叛逆,使丐幫化險爲(wèi)夷!老叫化子深致謝意?!痹捖曋?,又是長長一揖。
“棒丐”未了之時,陡覺一股柔和的勁力,將他輕輕托起,作揖之禮,竟無法繼續(xù)下去?他見花明面含微笑,知是他暗運功力所爲(wèi),不禁對他的內(nèi)功欽佩不已。
花明忽然想起來宗寒香之事,即道:“老哥哥,小弟還有要事,後會有期?!?
“棒丐”道:“小兄弟,如有用得著老叫花子之處,只管通知。”
花明點頭道:“多謝老哥哥?!闭f著,拱手一禮,疾馳而去。
奔馳之間,猛見前面有三個老道,橫排在中間。當(dāng)中的老道打招呼道:“小施主,貧道等在此,恭候多時了,敢請小施主,至黃土坡一談?!?
花明一怔,道:“你們是哪一派?”
那老道接道:“屆時自知?!?
花明問道:“何事?”
那老道卻道:“貧道也不太清楚?!?
花明道:“在下另有要事,改日再去。”說著,就要……
三個老道,陡地撤出長劍,厲聲喝道:“小施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花明冷冷一聲,道:“你們想要怎樣?”
那老道沉聲道:“如果小施主不肯前往,貧道等只有強行邀請,諸有得罪之處,尚請海涵?!?
花明搖頭道:“我還沒有看見過,還有這樣邀請人的態(tài)度。”話聲中,愰身疾衝。
三個老道,長劍出手,竟分上、中、下三盤砍來,劍風(fēng)“嘶嘶!”有聲,顯然這三個牛鼻子,都是內(nèi)外兼修的高手。
花明不知他們是哪一派,不願無故殺人,立即橫身躍避。同時,一揮手中“赤扇”,向三柄長劍點去。
三個老道,只覺一股奇大無匹的勁力撞來,都不約而同的撤身後退。就在這時,倏地!一陣衣袂飄風(fēng)之聲,竟出現(xiàn)了十?dāng)?shù)個老道,橫梗在前面。
花明一怔,竟
然一個也不認(rèn)識。內(nèi)中有一個年逾花甲的道長,手拿一柄拂塵,口宣一句佛號,朗聲道:“小施主,可是活報應(yīng)?”
花明接道:“不錯,請問道長?”
老道長說道:“貧道,乃是崆峒派掌門,一塵子?!?
花明這才知道,他們都是崆峒派。自向履臨江湖以來,還沒於崆峒派,發(fā)生過沖突,他們何以會等在此地?
於是,說道:“請問掌門,有何指教?”
一塵子問道:“小施主,可是紅魔之徒?”
“嗯!”花明不置可否。
一塵子又道:“聽說小施主,最近又拜在魔尊名下,此事確否?”
花明點頭道:“不錯。”
一塵子陡地目射鋒芒,鬚眉無風(fēng)自動。他微一沉凝,即道:“請問令師魔之尊,現(xiàn)居何處?”
花明反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一塵子接道:“本派與令師,早年有點過節(jié),所以要想和他會一會面?!?
花明卻道:“家?guī)熚戳酥?,在下完全?fù)責(zé),請問道長有什麼過節(jié)?不妨說出來聽聽?!?
一塵子搖頭道:“貧道找的是令師,而不是你?!?
花明接道:“可是家?guī)熤∷?,卻未便相告?!?
一塵子勸道:“這不是小施主逞強的時候?!?
花明哂笑道:“在下並沒有逞強,難道師父未了之事,當(dāng)徒弟的就不能負(fù)責(zé)?難道道長死了以後,貴派就沒有人負(fù)責(zé),辦理你的未了之事?”
這話極盡挖苦之能事!一塵子的涵養(yǎng)再好,也不免有點發(fā)火。是以,他沉聲道:“你既如此說來,莫非魔之尊死了不成?”
花明接道:“無可奉告?!?
一塵子沉聲道:“小施主,你要引火上身?”
花明冷冷道:“如果有必要的話?!?
一塵子道:“貧道久聞小施主跋扈囂張,想不到果然如此。今日小施主說出魔之尊的居處便罷!否則就莫想離開?!?
花明冷“哼!”了一聲,並說道:“如果在下要想走,還沒有人能留得住。”
一塵子怒氣上升,面泛煞氣,道:“不信你就試試!”
一塵子乃是一派掌門,尤其在徒衆(zhòng)面前,被花明如此頂撞,哪裡能受得了,已是氣得渾身抖動。
花明也不答話,直向前衝去。一塵子一聲佛號宣過,手中拂塵一劃,“唰!唰!”有聲,百千根拂尾,抖出縷縷勁氣。
花明心頭一慄!急忙後退。正在這時,又是數(shù)聲長嘯,竟有七個身穿長衫的老人,縱落在場,一字排在崆峒派諸道之後,怒目睜視。
緊接著!又有三條身形,飛步欺進前來。一個是面若黃姜的獨目老者;一個是鷹眼鼻,面透陰殘狠毒的中年人,他身穿灰色長袍,襟前繡著三隻黑色大鷹。
另一個,則是雞皮鶴髮,身穿大紅緞棉襖的老太婆,手中拿著一柄兒臂粗細(xì)的龍頭柺杖?;鲗@些人,一個也不認(rèn)識,但毫無疑問的,這些人都是對著自己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