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山虎被海龍的巫山最高層交人當場打死。
而交人又被金翅樓靈使,親自出手重傷。
這個消息沒過幾天,便傳遍了整個巫山。
上到府督上官家,岳翰泉岳家,下到茶館酒肆的普通百姓。
所有人,都從不同渠道,聽說了這個消息。
官方有意的將整個消息結合整理,傳播出去。
“話說金翅樓啊,那可是如今靈廷如日中天的佛門東宗勢力。
以往大家不知道,那是因為這個組織相當低調,可這一次,他們再想低調,也低不起來了。”
茶館內,一個戴眼鏡的說書先生,正拿著折扇滔滔不絕,說著最近最熱的新消息和傳聞。
周圍茶館里的客人都聽得那是聚精會神。
平時里,這些說書先生大多是說故事的,但他們走南闖北,總能帶來一些各類的新鮮事。
和商隊一樣,普通民眾了解各種消息的源頭,很多便是來自于這些地方。
流動的說書先生,雜技人,賣藝者,賣曲者,亦或是商隊小商販等等。
至于官府的公告什么的,也算其中,不過一般是用來證實坊間小道消息所用。
“金翅樓這個組織,平日里是以賣情報為主,偶爾接點刺殺任務,或者辦點假證明之類活。”
“但這次,巫山金翅樓來了個靈使。
什么叫靈使?那即是管理整個府城的最強高手!那實力,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一招打出就能聲推十里,威震八方.....”
“這一次,便是那金翅樓靈使,橫掃海龍,腳踩蕩山虎的揚名之戰!”
“說起來,那日府城大門敞開,兩道人影宛如天雷降臨,轟隆一聲巨響,只見風云變幻,兩道閃電從天而降,狠狠砸落城中!”
張榮方在角落里聽得嘴角微扯。
這也忒能吹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這么厲害?還天雷閃電都來了。
兩天前,他在救回丁瑜后,丁瑜詢問了仇人,以及所屬的組織名稱,便當即決定加入他麾下,以報救命之恩,同時找機會為兄弟報仇。
而張榮方,則開始休息調養身體,恢復之前所受重創。
薛成玉受傷,他也一樣。
只不過因為金丹期的文功修為,讓他應該比薛成玉具備更強的恢復能力。
這才兩天時間,他生命值便恢復了一點。
如今已經是33。
比起全狀態的45點,或許順利的話,兩天一點,大半個月就能恢復正常。
而內臟震動,雙手骨裂,這樣的傷勢,若是換成普通武人,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武人恢復力強一些,至少也要兩個多月。
聽著說書先生不斷吹噓自己的戰績,張榮方一時間有些聽不下去,起身結了賬,走出茶館。
門外人流熙熙攘攘,已經又恢復了沒有蕩山虎前的熱鬧。
巫山府如此大城,一旦沒了之前麻煩,反彈起來,甚至比以前更熱鬧。
看了看天色,他筆直朝著禪心文社方向走去。
每天的學習還是不能停的。
如今,金翅樓內部,已經查出了,內奸就是微鯉。
但等他們前去抓捕時,微鯉早已人去樓空。
在保寧前去追蹤微鯉時,如今他們和海龍之間的干系相當微妙。
上面總樓遲遲不來消息,張榮方也沒有繼續派人,四處誅殺海龍之人,只是雙方井水不犯河水,都沒有任何動作。
總樓遲遲不回訊,讓張榮方心中升起一絲焦躁。
他之前的規劃,一切都建立在有總樓的支持之下,才能成立。
如今,若是沒有背后勢力支持,那么他便成為了一支孤軍。
如今連海龍都派來了超品的交人,而金翅樓卻依舊毫無動靜。
張榮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看來....一切還是得靠自己啊....”嘆息一聲,他快步進入禪心文社,來到龔梳茵房前。
文社內人數不知為何,越來越少了。
上次他來,這里還能看到三四人閑聊。
這次一進來,里面就有一個打掃衛生的婦人,其余一個人也看不見。
冬,冬,冬。
輕輕敲響門。
聞著門內隱約飄出的澹澹香氣,張榮方不知為何,忽然有種安心感。
‘這香氣和之前的不同了....’
他心里捉摸著。
“請進。”龔梳茵的聲音才從里面傳出。
卡察。
張榮方推門而入。
“打擾了。”他正聲道。
龔梳茵正端坐在珠簾后,盤膝,腿上放了一張長琴。
似乎正在調弦。
之前那個愛哭的小丫頭也不見蹤影,房間里一時間只剩兩人。
“你受傷了?”龔梳茵忽地手指一頓,抬起頭來。
隔著珠簾,她的目光彷佛實質,注視到張榮方身上。
“姑娘發現了?”張榮方笑了笑,“抱歉,身上的藥味多少有些重。”
“不是藥味....你的呼吸有些急促,不協調。”龔梳茵低聲道。“就如這琴,聲身不同,琴心不和,便有了破綻。”
“姑娘也懂武學?”張榮方其實很早便想問這句話了,龔梳茵此人不簡單,他很早便看出來了。
能夠讓金翅樓的情報系統都查不出什么破綻的人,背后沒什么秘密,誰會信?
“會一點....”龔梳茵輕聲道,“但僅止于自保。”
“以姑娘的見識,若是當真練下去,必有所獲。”張榮方認真道。
他在這個距離,能夠清晰的聽到對方的心跳,那心跳聲并沒有任何異常。
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強健點罷了。
對方確實沒說謊,她或許真的只是會點。
“人生苦短,苦海無邊,武功一樣也是在苦海中掙扎,苦上加苦,這又何必?”龔梳茵回道。
她手指輕輕撫摸琴弦,宛如撫摸情人肌膚,溫柔而舒緩。
“其實,今日,就算公子不來,我也打算向您辭行了。”
“辭行?姑娘要走?”張榮方眉頭一蹙,他的鎖文才學了大半,若是對方走了,之后....
“有一遠方姐姐,打算搭一戲臺,邀請我前去相助。畢竟我也略懂戲曲雜劇。
當初的情分還在,總歸不好推脫。”龔梳茵笑了笑。
“戲臺么?”張榮方聽出其中有隱,但對方不細說,明顯是不想。
他也不再多問。
“可惜...若姑娘離開,在下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精通鎖文之人了...”
“足夠了。”
龔梳茵回答。
“以公子如今的程度,閱讀一些不復雜的文本,已然夠用。
在之后,自行學習,也是可以了。”
她站起身,將長琴放到一旁。
“好了,便開始今日的最后一課吧。公子有什么要詢問的,可要盡量問完。”
“明白!”張榮方鄭重點頭。
他取出之前的作業冊子,翻開,將上次課程的復習一遍。
然后從中找出問題,一一詢問。
龔梳茵一一回答。
說起來兩人之前約好的一起出去玩,也到現在沒了下文。
而兩人也都默契的沒再去提。
不多時,課程結束。
張榮方起身告辭。
“張君。”忽地龔梳茵輕聲喚住他。
“其實,原本我是打算在這里待三年的,如今中途變故。若是你還想學習鎖文,并了解其中的淵源,可以去這個地方。”
“什么地方?”張榮方話音剛落。便忽地感覺不對。
他視線從自己的本子上抬起,卻駭然發現,眼前的珠簾背后,已經是空空如也。
龔梳茵早已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他一下站起身,心臟急速跳動起來。
龔梳茵什么時候離開的?門就在他后面,他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此人.....身手之強,簡直難以想象!
難不成這里有什么機關??
他忽地想到這點,趕緊沖上前去,掀開珠簾。
里面空空蕩蕩,床榻木板也異常平整,上邊還鋪著粉色軟墊。
而后方,一個窗口正半開著,吹出陣陣微風。
窗邊掛著一張寫了字跡的絹帛。
澹紅絹布隨著微風不斷搖晃,彷佛不斷在提醒它的存在。
張榮方走近過去,仔細觀察了下絹布。隔著衣袖捏住,確定沒毒,才展開細讀。
出乎他預料的是,絹布上沒有什么留言。
只是一行地址。
‘陰槐林,大重觀,林中影身上,有你所需之物。’
“我所需之物?”張榮方默然,他需要什么?
他什么都不缺....
‘不對!’
忽地他心頭一動。
如今他已經九品極限,身體潛能在外人看來,或許已經到了極限。
是該尋找如何突破超品的途徑了。
雖然他自己知道,就算不用超品秘術,他也能強行運用屬性欄突破。
但....
‘若不用超品秘術突破,恐怕會額外引來窺視。’張榮方心中閃過道道念頭。
“所以必須要合理突破超品,不能留出破綻。”
他如今身處有兩個組織,一是金翅樓,二是大道教。
金翅樓毫無疑問勢力更強,但如今似乎出了變故。
而且他一層金鵬密錄也沒修行。
要想突破,怕是只能選大道教了。
而大道教....有突破超品的秘術么?
他在大道教這么幾年,一次都沒聽說。
帶著絹布,張榮方沒有停留,迅速離開禪心文社。
大道教若是真有超品密法,那必然在祖庭天寶宮。
而天寶宮地處大都。
或許...得找個機會去一趟大都了....
而絹布上的地址,他打算傷勢徹底好了之后,再去一探。
這龔梳茵如此神秘,但從頭到尾對他都沒有惡意。
恐怕這地址,也代表著某些對他有用的東西。
另外,林中影.....
不就是前些年,巫山府發生少女失蹤的那個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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